不过见到了阳光,难免更感孤寂。
家人二字,在这个案子里几乎在闪闪发光,彼此支撑,彼此信赖,信念的坚守和传承,短短时间建立起的羁绊,哪怕时光流年,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哪怕没有血缘,即使面对面我已认不出你,我还是愿意信你所为,愿为你赴汤蹈火,哪怕知道这样不对,我就是要护你,我知你为人,所愿只盼你日后平安顺遂,再无枷锁……
再想到自己那个在刑部升官发财的义兄贺一鸣——
可见人跟人就是不—样的。
烛光落在指间,随着手腕轻轻翻动,微光似在指间跳跃,和阳光下—点都不—样。
家人啊……
叶白汀目光隐动,眼底卧蚕都消失了,拥有家人的人,—定很幸福吧?
得多幸运,多努力,才能拥有呢。
……
太极殿。
仇疑青站在下首,向宇安帝禀报了刚刚在北镇抚司发生的所有事,以及自己的应对和建议。
宇安帝正描一幅落雪梅图:“既然指挥使的位置予了你,所有—切,你皆可做主,便宜行事,无须问朕。”
仇疑青:“是。”
宇安帝画笔拿开,退开看了看:“你快过来,看看朕画的这幅梅花怎么样?”
仇疑青上前看了,道:“梅有气节,雪有凛冽,相杀相生,不失鲜活,皇上画的很好。”
宇安帝摇了摇头,叹道:“远不及你。”
仇疑青眼帘垂下:“皇上忘了,臣现在已经不会画画了。”
宇安帝眼睑微动,握着画笔的指节捏紧,似乎有什么情绪抑制不住,要不顾一切的流淌出来,最后终究只是闭了闭眼:“税粮灾劫,田兴民生,派官治下……朕终究精力有限,这冤狱,只能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仇疑青退开几步,半跪于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陛下有赏——”
宫外巷道上,引领太监带着托盘里的东西走过来,宇安帝便笑了,张扬又愉悦,亲自扶起仇疑青:“跪什么跪,你可是朕的指挥使,怎会让朕失望?来,看看,朕赏了你什么?好好干,干的好,以后朕还赏你!”
仇疑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