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江南眼角瞟见，方依洁一边抹着眼泪，哒哒地跑去了片场里端，那大胡子导演怎么都安慰不住她，李江南便扒开身前的几个片场人员，快步跟了过去。

片场里端的化妆间里，方依洁一个人伏在镜子下方的长桌上，在那里呜呜咽咽地哭着，李江南站在门口踌躇半刻，终究是轻咳一声，走了进去。

“胡导，你不用说了。”

“我理解剧组的难处，我会依照她的要求，重新换服装的……”

方依洁以为过来的脚步声是大胡子导演，依然伏在桌上抽泣，并没有抬头。

李江南闻言再次皱起了眉头，他听得出来，尽管方依洁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她还是逆来顺受的选择了配合，也不知道易冰冰那个女明星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连拍片的导演，都不得不屈服于她，只能让方依洁重新换装，以此来息事宁人。

李江南缓缓地坐下来，凝视方依洁半刻，才轻声开口：“依洁，是我，李江南。”

方依洁听后啊地抬起头来，当看清楚进来化妆间的真的是李江南后，一双迷蒙的泪眸，渐渐变得羞愧起来。

“对不起，江南。”

她连忙低头擦擦眼泪，“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刚才、刚才……”

“刚才我都看到了。”

李江南抬手递给她擦脸的纸巾：“没想到在你这样的大明星的身上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当时，你不应该对她忍让。”

方依洁停下擦眼泪的动作，默然许久，才伤心地开口：“真的好糗。”

“如果你能晚些来就好了，那样你就不会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了。”

方依洁尴尬地抬起头来，“李江南，我脸上的妆是不是全都花了？”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

李江南没有撒谎，点了点头。

方依洁扭头看了镜子里面一眼，的确非常难看，镜子里面的方依洁，就像电影里的小丑似的，脸上的妆被哭得稀里哗啦，还有两道烟黑色的长长泪痕，方依洁忍不住伤心，呜地哭了一声，扑进了李江南的怀里。

“你别动，让我抱抱你。”

“就算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就算我心里知道你其实并不打算做我的男朋友，但我也想在你的怀里哭一场……”

情知她心里难受，李江南没有拒绝，就这样安静地把她抱在怀里，任由方依洁呜呜咽咽地哭着。

如果放在平常，面对方依洁这位聪明自信、美丽大方、光环耀眼的女明星，李江南也许不会把她抱进怀里，很可能会继续跟她保持距离。

但是刚才看到这位女明星褪尽铅华，强忍着委屈独自泪流，面对此时此景，李江南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是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