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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欺负他发病忘事,就不告诉他面临了怎样的现况。

呆籽瞪大眼,眼底满是不理解。他直勾勾地望着凉夜,不问明白绝不放弃。

凉夜低叹:“六界,神,仙,人,鬼,妖,魔。”

六界通常互不干涉对方,他们各自拥有各自的帝王,掌管他们所在的区域。

天界,所谓的天神,他们在天帝的统领之下,素来罕有过问世间是非,是不问不闻,乐得清静的典范。

魔一直以来个性张狂,他们随心所欲,力量极大,遵从内心的欲望,看上的人与物绝不轻易松手。与天界类似,魔域几乎也不过问世间事,因为他们对于繁琐小事不屑理会。

仙与妖时而矛盾丛生,时而相处和睦。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是六界里寿命最短的一界。

身处这五界,如若死亡,且魂魄未曾消散,那么魂魄将会前往鬼界,再世轮回。

六界中最身份最高的帝王即为各自的主星。

天界六御,中央天帝为众神之神。鬼界地府,大帝为尊,手下五方鬼帝,各掌一方。魔域目前的魔尊是凉阖,身边跟随四魔将为守护,四魔将作为围绕主星的四颗守护星。

当各界帝王出现变更,主星随之改变,意味着全新朝代的来临。主星陨落之前会发生诸星移位,形成迎接新主星的新星空。

所以,诸星移位对原本的主星而言是凶兆。

漫长的岁月,六界的主星形成了一种相互制约的牵绊,避免六界之间的战争,也对相互产生保护。这股牵引非常强大,六界任何一颗主星遭遇逆天道的伤害,将对其余五界主星造成严重影响,称之为六界诸星移位。

警示五界对剩余一界发生逆天道动荡的关注。

天界和仙界素来淡泊名利,长久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历代妖王霸气威武,把妖界的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

不太好的应属鬼界,五方鬼帝均年事已高,继承者却尚未完全有着落。而凉阖横空降世,夺了魔尊之位,以至魔域始终不怎么太平。

至于人界,阳寿短暂,改朝换代最快,无妖力,无灵力,是最多不稳定因素的一界。任何一界的力量若干涉人界,均会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

凉夜抬头望向天空的星辰,手指星空:“六界诸星移位既然发生了,那么最有可能遭遇不幸的,多半是那颗星。”

呆籽顺着凉夜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奇问道:“那是哪一界?”

凉夜颦眉,一字一顿:“人界。”

人界?

呆籽一颤,脑中骤然跳闪出那个每年给自己写信的名字。

翊武王杨岳峻。

此前,师父息景对呆籽说,近来京城局势相当不稳,恐有兵变。呆籽不由害怕,所谓逆天道的伤害,是不是说这位帝王会死得很惨。

无论对方是谁,呆籽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猛然,凉夜所指的那颗星,虚弱地闪烁了几下,消失了。

星空瞬息间全乱了,原本围绕在主星周围的星星眨眼散向四面八方。

护在月宇殿前方的魔气忽地飘忽不定,凉阖的身体一震,吐出一口鲜血,他身旁的魔将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怒视前方。

早已等待多时的妖魔军队冲了过来。

呆籽的神经猝然紧绷,师父跟随瑜国公秦霄宇去了京城。

杨岳峻出事了……

师父,大白,秦霄宇,他们还好吗?

师父如今没有力量,仅是凡人,出现大变故不知能不能应付,仅希望此刻大白在他身边。大白速度快,单纯逃跑的话,问题应该不大,但秦霄宇向来忠诚,一心为主。杨岳峻有事,秦霄宇不可能独自逃走,也不清楚有没有受到重伤。

不知为什么,呆籽想起了那封短信,内容每年都一样。

安然,一年未见,愿你一切安好。

署名是杨岳峻。

呆籽莫名头痛,疼痛转眼加剧,痛得格外厉害。他痛苦地抱住头,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恍若真实,恍若梦境,辨不清真假。

他的头痛极了,心也拧紧了,说不出的难过。

“安然,谢谢你为我争取回来的生命。我保证,一定会成为勤政爱民的君王,让我的国家强盛,子民安居乐业。”

“这些来之不易的时间,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我都分外珍惜。”

“安然,对不起,原谅我……”

作者有话要说:呆籽:尸体兄,我头痛tt

尸体兄:谁让你想别的男人,想我就不会头痛

呆籽:⊙o⊙

第67章

呆籽一时间头痛得厉害,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幸亏凉夜及时伸手扶住了他。呆籽微微前倾,倚着凉夜。

凉弈稍稍往后退了些许,他倚靠正殿的门,免得自己腿软站不住,同时也方便小孙子能够安心考虑呆籽的现况,无需拖着同为虚弱人士的自己。

呆籽的脸色相当不好,唇色发白,疼痛让他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他一把牢牢抓紧凉夜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我的头……好痛……”

凉夜当然知道呆籽头痛。此刻,呆籽的额头赫然冒出了一团黑气,这团黑气分外阴森}人,犹如半空呲牙咧嘴的妖魔,肆意的毒气和凛冽的破坏仿佛会瞬间爆发似的。

短暂思考之后,凉夜急忙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入呆籽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味道非常苦涩,苦得呆籽恨不得立刻吐出来,但他不可能吐出来。他的嘴里仅剩一股苦味,药丸已经没了。

他忍了忍苦得说不出的滋味,极力平静自己的情绪。额头的痛感好像减轻的丁点,可这无法解决根本问题,呆籽依旧头痛得难以忍受。

凉夜不由面露难色。

此前呆籽曾向凉夜提过自己的病情,呆籽每隔十年会发病一次。发病时,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头痛,折腾得痛不欲生。一旦发病,呆籽会随之忘却很多事情,无论重要与否。待到他痛苦减轻,那些重要的过往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呆籽把自己的生活忘记了一次又一次。

凉夜琢磨,必须先配制药物替呆籽压住剧烈的头痛,黑气仍在不断变大,看起来触目惊心。呆籽居然每十年经历一次这种灾难,简直让人心惊。

当前,凉夜身处魔域,仅有药材小屋的药物数目相对多一些,时间紧迫,他得立刻带呆籽过去。但是,假如他与呆籽过去的话,势必留下行动不便的凉夜。

凉夜不放心爷爷留在凉阖眼皮底下,凉弈如今的身体依然十分虚弱。

他刚要开口说话,凉弈淡定地摆摆手,他仿佛明白小孙子的想法,平静说道:“不必担心我,先为安然看病,他非常痛苦,拖延不得。”

凉夜犹豫小会儿,他侧过身,背起头痛欲裂的呆籽朝药材小屋的方向快步走去。他迈出两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爷爷,貌似仍有一次把两个人一起背过去的打算。

凉弈正色道:“还不快走。”

凉夜想说什么,奈何说不出口,默默地往偏殿的药材小屋跑。

六界诸星已然移位,人界帝王遭遇不测之际,连带五界的帝王一并受到严重影响。凉阖内力重创,他面前支撑的保护屏障顷刻飘散,魔域长老的军队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转眼,月宇殿前方陷入了混战,血流成河。

面对千军万马的进攻,四魔将从容自如地挡在魔尊的跟前,守护自家的主子。

旎女眉宇间怒火燃烧,眼底的杀意一览无余。她本就对凉弈来魔域非常抵制,凉阖让凉弈住在魔宫幽静雅致的月宇殿更是加重了她的不满。

满腹怨恨无法发泄,偏偏这些可恶的老头居敢合伙骗她。本以为这些人吸取了教训,此前长老设宴血洗全场,剩余的长老或多或少该懂得收敛了,哪知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

不仅找了一群草包对付凉弈,使得她空欢喜一场,还胆敢窃取她的发簪。若不是墨骁提前一步寻回簪子,说不准对方要如何说她心怀叛逆。

假如无声将发簪交给了魔尊,魔尊会怎么看待她,旎女此生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凉阖讨厌她。

她猛然加重了九节鞭的毒,九节鞭散发出淡红色的毒气,毒气瞬间爆发的同时,旎女飞一般往前冲了过去。

墨骁扬起手中的折扇无奈地敲了敲头,笑叹:“旎妹妹的脾气总是这么急这么烈,不跟着她,我始终有点不放心。”

他话音刚落,一闪不见,跟去了旎女的位置。

阴风阵阵,混乱不堪的星辰让人不寒而栗。凉阖面无表情的平视这场混战,并未有丝毫后退的打算。弓箭手的箭全指向了凉阖,凉阖是魔宫的主人,凉阖倒下,这场战争随之结束。

数不清的毒箭不偏不倚地射向凉阖的方向,下一瞬,一道亮目的寒光,一柄巨剑毫不费力地斩断了所有指向凉阖的毒箭。

毒箭箭头有火苗,火苗掉落立刻点燃了四周的物体,熊熊火势直奔后方的月宇殿而去。而毒箭上面的毒素浸入了泥土,花草瞬间枯萎,死亡气息蔓延开来。

常闻仿若一堵坚不可摧的墙,那些进攻的士兵在他面前微不足道,他挥动巨剑,将那些魔兵连人带马一剑砍成两截,红艳的血顺着剑刃流淌。

他接二连三把魔兵削成碎块,地面的血不断聚集增多。他怒吼一声,毫无畏惧,只要有他在,任谁也不需靠近魔尊分毫。

对付这些不堪入目的小喽罗不必脏了魔尊的手,这一路烦人的小麻烦他会全数清理干净,一个不剩。

双方的魔兵在厮杀,凉弈扶着正殿大门,思考自己是返回月宇殿内,还是另做决定。

这是魔域内部的战争,魔尊的帝位之争。

他袖手旁观有点说不过去,凉阖毕竟是他的哥哥,他按理该帮凉阖。偏偏这个人又是害得凉宅陷入梦魇的凶手,他如若帮了凉阖,他该如何向凉宅主家和分家上下那么多人交代。

他没办法出手,他无论站在哪一方感觉都特别奇怪。

况且,他肉身尚未康复,加之与凉阖肆意激情,他身后的痛难以启齿,走路倍感别扭,要帮忙也颇有几分力不从心。

纠结之际,凉弈突然听到耳边有人轻笑了一声,笑声十分诡异,他惊讶地环顾周围,但是,没有人在他身旁。

他垂下眼帘,心有疑惑,到底是谁在他耳边笑?

意识猛地一淡,他下意识喊了一声糟糕。这种感觉又出现了,那会儿他被人掳去凉阖寝宫,也是莫名就意识不清。

他大力地晃了晃头,情况却没有因此而好转,仍然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往前倒。

下一刻,凉弈站起了身体,他徐徐抬起头,黑眸闪过一道红光,嗜血光芒一闪而逝。

凉弈冷静地仰头望了一眼前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嘴唇微张微合,没发出丝毫声音。

兴许是感觉到了落在自己后背的视线,凉阖偏过头望向月宇殿。

火光弥漫,月宇殿大门处不见人影,凉弈没了。

“无声,”凉阖脸色沉了沉,他冷冷喊道。护在他附近鬼魅般存在的狐裘男子眨眼出现,凉阖扬手,“一切均已妥当,去吧。”

狐裘男子点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正殿前方,刀光剑影,偏殿的药材小屋,凉夜急于治病。

凉夜把呆籽小心地放在小屋门口的被褥中,黑气的体积变得越来越大,呆籽痛得受不了,在地面不断打滚,希望减缓疼痛。

凉夜正欲再给呆籽吃一颗白色药丸暂时减轻痛苦。这时,滚来滚去的呆籽怀中掉出来了一张丝帕。

丝帕染有血迹,绣了花草鱼鸟。

凉夜见到丝帕上的叶子的那一瞬,表情僵了僵,他急忙给呆籽吃了药丸,拾起丝帕反复地看。很快,他轻轻拍了拍呆籽的肩膀,急切询问:“这张丝绢你在哪儿得到的?”

隐约听到凉夜说话的声音,呆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对方。他难忍头痛的折磨,手指力气大得过度,抓的凉夜的手臂疼痛:“我的头……头好痛……”

呆籽断断续续重复着这样的话,如同不记得其它了一般。

凉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低头细细的闻了闻丝帕,味道非常淡。

这种香味十分特别,相当的罕见,像是花香又不像是花香,与之前留在凉宅小瓷瓶的味道略有几分相似,但说不出里面是多了什么还是少了什么。

正因如此,他们始终无法准确判别小女孩的族类。

凉夜握拳,估计目前问发病的呆籽已然无望,他很担心,怕之后自己也没机会问了,呆籽发病会忘记许多事情。

到时候,呆籽连凉夜是谁都不会记得,又怎会清楚丝帕的来龙去脉,即使记得,呆籽凭什么回答自己这个陌生人的问题。

凉夜倍感烦恼,他深吸了一口气,劝自己快些冷静,这种时候不能慌乱,应当静下来想办法。

他必须阻止呆籽病情加重,不能让呆籽忘事。

凉夜低头看了看表情扭曲的呆籽,呆籽的额头冒出了汗,那些黑气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涌出,仿佛它们不愿继续困在呆籽脑袋。

凉夜沉下心,抛开不必要的情绪,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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