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住在西院的二小姐闻人厢侬笑了几声,对在旁伺候的奴婢指桑骂槐地说了几句。
“瞧那小贱人昨日还敢驳我嘴,今日就挂外头了!奴才命就是奴才命,妄想攀龙附凤,奴婢大过主子?我要看她有没有这命去享!”说罢挑眉瞟了远处那所谓的嫂嫂一眼。
后来朱梅上吊一案官府查了三天,证实确实是自缢而死,闻人府又给朱梅家中赔了些钱,之后就不了了之。
本来事情一过向伍也忘得差不多,还是有日李立说起来他才有些印象。李立有个狐朋狗友在衙门打杂,据说小道消息是从那里打听过来的。
朱梅死的时候当真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而且还怀胎三月,腹部都有些隆起。闻人府内下人传得热闹,都在猜测那种是谁的。后来还是在西院的一个下人说了 “那小荡货偷偷来过西院,有几次还跟大少爷碰上面呢!”就这么一句,就认定朱梅肚子里的种是大少爷闻人微季的。这话也未必是假。这闻人大少爷一贯一年就在府上住个两三天而已;上次回来正好是闻人老爷丧葬,不巧也就是三个月前。先不说这事真假,反正后来这话传到大少爷妾室那头,气得那女人用爪子几乎撕了那个下人的嘴!
小姑子闻人厢侬当场就赶去看热闹,一进门就大声叫,“哪来的泼妇骂街?哟!不是我大哥的偏房,梁夫人嘛!”
闻人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闻人厢侬跟梁氏不和,两人见着面就是扇冷风泼冷水,平日夹在两人中间的闻人微季也懒得理会,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二夫人慕容氏当然是疼自家女儿,加上对这儿媳妇除了一个女娃之外蛋也没再生一个本来就有怨气,所以每每都是梁氏受气。
这回还是梁氏吃瘪,一肚子气在胸口吐也不能吐,当场气得梁氏晕过去!
闻人厢侬好戏看完还不忘收场善后,“哎呀!去找大夫来!要是那女人给我气出一个种在肚子里就是我作孽了!”
李立嘴里说得惟妙惟肖,有时候还压着嗓子装闻人厢侬的刻薄语气,向伍听完就像看完一场大戏。
李立本想继续说,可是见有人过来就立马拉紧嘴巴糊弄几下就溜走掉。
来人是前院的门童,说外头有人说是向伍的亲姐寻他来了。
向伍算算时间,从他被倒扣一成月钱时到现在也就四天,刚好够来回老家一趟。
向伍老家离这儿远,除非是急事或者有人顺道才会搭个便车过来。特别是大姐向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加上家里大小事务都要操心,所以一般是走不开的。
一出闻人府大门,自家大姐就站在门前石狮前头的大树下。向伍犹豫要不要出声告诉她,那里曾经死过人。
“伍子!”向大姐朝他招招手。
向伍走过去,“姐,你怎么来了?”
向大姐瞟了他一眼,又是幽怨又是恼怒,“还不为你姐夫的事!你说他本来在闻人府上干得好好的,怎么就让人赶回去?”见向伍怏怏的不出声,又道,“不就打烂个烂杯子!伍子,那到底是你姐夫,怎么不帮忙说句好话!人留住了什么都好办!现在这年头,外头都在打仗,你叫你姐夫怎么办,你叫咱一家子怎么活?”
“姐,那是从波斯运回来的琉璃杯,一个就得三百两银子。”还不算押镖用的银子等等乱七八糟的花费。
向大姐立时噤住声,许久才不甘愿道,“你在这都十五年,就不能求求情?”
“姐,我都自身难保。因为这事我月钱还扣了一成!”就因为他姐夫是他托关系进来的。
“不就扣点月钱!你姐夫现在连差事都没着落!今年田里收成又不好,家里米缸都快空了!你在城里好吃好住,也不想想老家里的人!非得把咱们饿死才甘愿!”
她喊着,作势就要哭,“你在城里这么久,多少认识一些人,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