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席奂回府时恰好碰上要出门的闻人璞。难得见四叔清醒的闻人席奂给闻人璞行了礼,闻人璞一时未反应过来,一边的胡老头搭话:“是二少爷。”
闻人璞这才恍然,认认真真看了闻人席奂一番,点点头道:“都长这么大了。你姨身体安好?”
闻人席奂笑:“四叔说笑,我娘是独女。”
胡老头吓破胆,就说:“四爷睡糊涂,二少爷莫要怪!”
闻人席奂笑笑告辞,闻人璞脸色也差,攥住胡老头衣袖,低声问:“他不是——”
胡老头只得打断闻人璞:“四爷,时候不早,咱出门吧?”
闻人璞止住嘴,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抿唇点点头,跟着胡老头出门。
前些天,闻人大少爷来信,说再过些时日就能抽空回来接闻人璞出远门,要胡老头最近带闻人璞出门多走走,免得到时候赶远路身子不适应。
路过官衙门口就有衙役在贴告示。闻人璞见着稀罕,就靠近看看。原来是上回官银被盗一案已经告破,又抓了几个山贼追回一部分赃物。绕开熙攘的市集,两人又走了一会。经过一客栈窗下时,让一杯酒浇了个当头!熟悉的酒气淋得闻人璞有些发蒙,胡老头发怒抬头,只见二楼窗边趴着个少女正对着他两嘻嘻哈哈的,颇为得意道:“我家公子说这杯酒赏你!”
胡老头先觉得女子长的眼熟,突然记起这人就是上次碰见的一对双生花姐妹,脸色当场一片惨白!
只见那窗台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腕,又是一杯酒浇到闻人璞头上!
女子回头嘀咕一番,再看下去时胡老头已经拉着闻人璞仓皇离开,只好拉开嗓门大嚷:“怎跑了!真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闻人璞回头,在一片刺眼晨光中依稀看见少女旁边站着白衣男子。男人披散头发,面容模糊,将手中杯盏抛出窗外。
两人走得匆忙,路上撞到不少行人。其中一人在药铺门前认出了他两,吓得再缩回药铺中。药铺里头就张知在,见已经取好药要走的梁氏神色慌张走进来就好奇上前问问。梁氏羞于开口——难不成说是怕让闻人府里头人认出来,回去就羞得抬不起头么!张知一看就知道啥回事,告诉梁氏药铺还有小门,平时很少有人走动,让她往那边走。梁氏羞红脸,跟在张知身后离开。
张知将人送出小门,好言安慰她宽心;说是下次取药就往小门进来也行,每逢双日他给她留门。梁氏谢过张知就走了。
回府后屋内奴婢又说秋儿小姐一早找不到娘在闹别扭,二夫人刚过来看过,撒了一通脾气还打了小姐手掌心。
梁氏打开啼哭的女儿手掌心,果然红肿起来,当场心痛得不行时,门口就响起一把风凉话。
“当真是劣猴难教!不过嘛,也难怪!她那生母也不知是哪处深山野林出来的!”说完哼哼对一旁的奴婢说道:“怎么也是我侄女,药呢要上好的,知道不?——不过呀,这药于人有效,就不知道对猴子有效不!”
梁氏怒不可遏,箭步上去就要撕了闻人厢侬那张嘴!
闻人厢侬一把推开她,上前就扇了哭泣的闻人秋一个耳光!
“叫你那黑心的娘敢跟我动手!”说着又举手要打!梁氏扑过去抱走闻人秋,一看她小脸蛋都红起来,哭得自己心肝都要碎掉!
闻人厢侬怒叱:“一个两个都是下贱东西!”本想还要骂下去,身边人提醒说惊动了二夫人,她才收嘴,冷哼一声走了。
二夫人赶过来又是一通撒气,梁氏抱着哭累后不停哽咽的女儿一声不吭挨训。
向伍知道这事是大中午的时候了。李立说得有声有色,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李立后来还说这么一段话:“那梁氏也不容易!嫁入闻人府这些年受尽委屈,便连那些伺候人的奴婢也瞧不起她。”话锋一转就笑说:“哪日若是生个男娃,也算是出头日了!”
向伍无奈地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