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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都过了……”胡杨林有点抱怨的看了看魏池的鼻子……长着么挺,要是撞上去一定很疼……

“哦……”魏池这才回魂,看来又要回去吃冷饭了。

这次是魏池一口菜嚼了二十下,胡杨林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问问:“少湖?少湖?”

“哦……”魏池回神。

“今天早上入王将军的大帐可是遇到什么事?”

“啊……没,只是看了神机营的将士们演练,很惊讶。”胡杨林毕竟是下级军官,魏池也不好多说。

“可是那些火炮?”胡杨林笑了。

魏池点点头。

“少湖可知道,漠南骑兵强却不是强在兵多枪利,而是强在速度,火器再强也拼不过对方的刀箭快,等你装好弹药,对方的骑兵已经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胡杨林说的确实不错,就算是今天看到的两把神枪,装弹速度也不能够应付漠南的骑兵。

“而且弹药也是有限的,在战场之上还是老祖宗的兵器靠得住”胡杨林指的是九曲枪。

前儿胡杨林和杜莨陪着魏池去选了一把,魏池已经学得有一点样子了,只是魏池本身的身体素质较差,腰腹和手臂的力量都不行,进步便越来越小。用杜莨的话来说就是――越来越向花拳绣腿的方向发展了。招式学得还是很快,但是真的与人对阵却是不行。胡杨林看到魏池为火器所迷,误以为他是要弃学九曲枪,身为将领就应该选择机动性高的兵器,火器虽好却并不适合。

想起九曲枪魏池就懊恼,越练就越想起自己是女人。其实自己是女人这件事情他几乎已经淡忘了……从他记事起好像就没有做过一天女人。

“少湖才练了这么点时间……水平自然是有限。”胡杨林赶紧安慰:“每个人都这样的,我可是练了十年呢!”

其实胡杨林也挺担心魏池的小细胳膊的……不过他还年轻不是吗?练个几个月会壮起来的。

看着胡杨林自信的样子,魏池内心挺愧疚,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又回到了心头,十年了吧?

才吃完饭,杜莨就来督军了,魏池灰溜溜的跟着他出去练枪。

九曲枪的一百零八式已经被魏池学完,看着魏池纯熟的舞着枪,杜莨很惊讶,惊讶于这个人的记忆力和模仿力,但是……仅有这种程度是不够的,因为这里是战场――腥风血雨,变幻无常……

“停!停!”杜莨打手势:“你也别比划了……来,和我对打。”

魏池迟疑不决。

“打仗,打仗,自然是和人打,招式你已经学得很好了,所以再练下去也没用,来!和我打!”杜莨一边招呼一边提起了自己大锤。

魏池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千斤大锤……咽了一口唾沫……就在这一口唾沫之间,杜莨猛地一跃上前,劈手就打!

“啊!”魏池忍不住叫了一声,左脚后移,险险避开,顷刻之间,刚才还是满脸笑容的杜莨已经是杀气腾腾。杜莨并不给魏池站稳左脚的机会,一个回身往他的腰部砸来。

“用枪!用枪!”胡杨林在一旁大喊。

枪!魏池此时才想起,手上还有一把枪,匆匆把枪头往地上一插,暂时阻止铁锤直接击到腰部,但是枪杆根本无法承受大锤的攻击,还没完全为魏池制造出转身的间隙就被砸飞。魏池一边尽力走步躲避,一边死命的抓住枪杆不放手,在枪柄由屈变直的那一刻,魏池觉得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已经被震得失去了知觉。不能和他靠的那么近,要跳开!魏池奋力向杜莨身后一跳,反过身来。杜莨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魏池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就被杜莨再此逼近。此时魏池倒觉得手上的兵器成了个累赘:“停一下!等一下!”杜莨仿佛是真要夺自己性命一般,重锤而下!

魏池被逼得跌倒在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此睁开眼睛,才发现大锤离自己的天灵盖仅有一尺。而拿着大锤的杜莨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样子。

“第一,打仗不是唱戏,没人会等你摆好架势。当然,也不一定要摆好架势。”杜莨收起了大锤,伸手拉起地上的魏池:“第二,不要叫敌人等你。第三,任何时候都别闭上眼睛!”其实杜莨想说的还有很多条,不过这三条是最重要的,关乎到你最后会成为一个武者还是一个战士。

“今天就点到为止,以后我会每天来找你打架!”杜莨看着魏池迷迷糊糊的样子,点了点他的鼻子,转身潇洒离开。

“唔!”魏池捂住鼻子,这个家伙手太重了!这是点么??!!

“啊!”胡杨林几乎是同时小声的叫了起来,他扳开魏池的手,看到了一张花脸。没错,刚才魏池的手被震流血了……还流了不少。看着书呆子还是傻呼呼的样子,胡杨林摇摇头,拉他去洗脸上药。

在那之后,各营的士兵每天都能观看到杜莨追着魏参领殴打,鸡飞狗跳十分精彩。被追得心惊胆战的魏池其实并不了解追她的那个大汉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级别,如果她知道,他一定会觉得很荣幸。而杜莨则觉得,如果魏池能够在他的猛烈追击之下全身而退的话,那么在严酷的战场上活下来就不是巧合或者奇迹了。

之前,安营之后,魏池总是看看军案,四处发发呆。但现在不敢了,杜莨几乎每次都是从天而降。魏池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疲惫,离开察哈尔后,大军一路北上,向着伊克昭山脉挺进,道路越发的崎岖难行,冰雹,风雪更是家常便饭,每日行军之后,要入军帐议事,要批数不清的军案,脑子要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还要防着在想问题的时候不被杜莨追杀。

就在魏池被杜莨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救兵赶到,成功的转移了杜魔头的注意力――行军的第三日,大军遇到了第一拨敌人,一小队漠南的骑兵。大军迅速摆阵,杜莨带着百余骑兵围剿敌人。这是魏池第一次直面战场上的杀戮,杜莨就仿佛是一只母兽在用猎物向自己的孩子演示如何捕猎一般,轻松而规范的慢慢将敌人歼灭。魏池立身于马上,他发现自己没有自己预料的那般慌张,他仔细的盯着杜莨的一举一动,冲刺,砍杀,环行,围剿,兵书上面的词汇被演绎得鲜活起来。

仅用了一刻钟,大军就从新启程,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杜莨也活蹦乱跳的回到了队伍,看到身边的魏池偷偷的别过脸,杜莨嘿嘿一笑,专门和他靠得近些,还有一手没一手的把自己身上红红绿绿的东西往魏池身上抹。

“呕!”魏池终于吐了。

到了宿营地,魏池被熏得几乎脱力,焉哒哒的走入王允义的大帐。

“噗!”杜棋焕一口茶喷了出来:“魏参领好生狼狈,看来被杜家的后生欺负的不轻啊。”

“杜参谋还有心说风凉话……”魏池没好气。

杜棋焕摆摆手:“魏参领,这可是战场,太爱干净了可不行!听说你可是每晚都洗澡啊。”

魏池摇摇头,用一桶水擦一擦也算是洗么?杜棋焕是个没架子的人,魏池和他也算是熟了,便径直过去抢了他的茶来喝:“今儿的行军路上,看到一处似有房屋被焚毁的样子。可是这草原上的牧人被强盗抢劫了?”

杜棋焕把茶抢回来,一口饮尽,永绝后患:“这草原上的都是些强盗,哪有牧人和强盗分家之说?水草丰盈时漠南人就是牧人,天寒地荒时漠南人就是强盗,你看到的那些是他们的驿站,才被前军的薛义薛将军歼灭的。”

漠南前朝的皇帝规范了草原上的驿站制度,草原上的讯报兵非是中原可比,每过一个驿站都是换马不换人,最快一日可行二百五十余里,且风雨无阻。驿站的经营制度是分苛刻,如若备好的马匹,跑不了二百里,喂马的就要受鞭刑。如若备好的干粮有所差池,不论差多少都是死罪。可以说这些驿站比燕王的鸽子更可靠,更迅速。

但是,这个完美的交通网就要被打破了,魏池暗笑,上一代漠南王可能没有料到大齐也有攻入草原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鸿胪寺(掌管外交)左丞(从6品)

这一章里头我太激动了……插播了好多,掩面

日更就此结束,姑娘们,下周六见啦~~~q(s3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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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设定魏池为参领,因为这个职务比较特殊,文武之职皆任的感觉,而且从参将往上才算是高级将领,要让小魏从小兵开始混就太不靠谱了,她哪是砍人的料啊。根据以文治武的习惯,魏参领同志在部队里面还是很受人尊重的。但是部队里面有个习惯,那就是看不惯新兵,像魏池这种临时插队的,当然就有很多人看不惯啦~~~这也是汤合同学看不惯魏大人的最原始原因。当兵的人的一大特色就是很牛所以部队里面就充满了湃恕?上魏池同志的本职工作是搞背书考试的,不止一点都不牛还一天到晚把“客气客气,请教前辈”之类的肉麻的词放在嘴上,说得一帮当兵的非常之爽~~~~这也是大家比较给她面子,愿意帮她教她的原因。

我不擅长写打仗啊~~所以迫切的希望把这部分故事编的合理一点。请大家多多的提意见啦,拜!

☆、第六章

6【建康六年】

扎营之后,魏池按约定吹起了鸽哨,这是第二只,出关已经二十多日,掐指一算,已经是三月底了。草原上的冻土已经彻底化开,坚硬的地面变成了泥淖,花豹每行一步都要一滑,行走一天,蹄子上的泥都能做个大坛子了。魏池和花豹都执拗的保持着清洁,花豹虽然不需要掩饰性别,但是由于脾气极坏,清洁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她可怜的主人身上。议事,行军,核对粮草,询问军纪,批复所有和后勤相关的军案,还要应付杜莨,末了还得刷马!魏池垂头丧气的擦干花豹脸上的最后一滴水,放下袖子准备回帐,一回头却发现胡杨林在院口默默的看着自己。

草原上夜晚如果不是风雨大作就是明月当空。今天的下玄月虽然纤细却分外明亮。夜风吹拂着胡杨林的头发,明亮的月光为他的五官勾画出轮廓。胡杨林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伙儿的长相,有着坚硬的线条,壮硕的身材,虽然不像张怀远那样高大却比他多了一分坚硬,一种老实醇厚的坚硬。他的眼睛有些深凹,细长而明亮。原本应该充满坚毅的眼神中却总暗含着一丝忧郁。魏池觉得这丝淡淡的忧郁更适合放在书院里的书生们眼里。但是比起那些书生,胡杨林更加真实,仿佛是随时可以触碰一般。

虽然无雨,夜风依旧很冷,魏池冲他招招手:“久等了吧?”

胡杨林其实并不用每天这么死跟着候着魏池,他是堂堂正正的千户又不是魏池的小校,但是只要魏池想要找他,总能发现其实他就在身边。为了命令?魏池摇头笑笑,觉得这个人也太憨厚耿直了。

胡杨林还是老样子,默不吭声,只管跟在魏池后头。

月光安静的照在魏池的军服上,上面的花纹看起来遥远而莫生。耿炳文也好,陈昂也好,这些没有真正到过边疆上过战场的人本能地淡化了战争的严肃。杜莨不同,他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和他相比,自己真是太过幼稚。和他交手的每一招都让自己力不从心,无论是体力还是招式!虽然每天都在进步,但是进步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战争来临的速度。那些焦黑的,被焚烧过的土地只是一个前序,在身经百战的战士面前不过尔尔,但是给魏池的却是深深地震撼。

不再是纸上谈兵!!

杜莨告诉他,在战场上,机会只有一次,成败生死就在一刻。

寒窗苦读十年的艰辛没办法与之相比,没有比战场上的性命更低贱的东西了!

魏池攥紧了手掌。

这次燕王的信上只有三个字――陆盛铎

陆盛铎,魏池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是王允义军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将领,正值,谦逊,出身清白,无什建树。

……他居然是秦王的人?

要去找这个人么?这个人会和自己说些什么?自己又必须要做什么?会和王允义有关么?会和下一场杀戮有关么?一大把问题让魏池提心吊胆……

“少湖!你看!”胡杨林突然拽住了魏池的肩膀,把他拉出了思绪。

只见光秃秃的草原上开出了零星的小黄花,挤在石头缝里,努力的探着头。月光下,这些柔弱的花朵微微的颤动着,为冰冷而泥泞的大地增添了一点活力。

“冰凌花”魏池对胡杨林说:“草原上的报春花。”

“冰凌花?可是它不是白色的,长得也不像冰凌。”胡杨林疑惑得很,这种小黄花看起来像菜花,并没有冰凌的感觉。

“你看”魏池蹲□摘下一朵“这花瓣之间还夹有冰凌,这个冰凌花……就是在冰凌中开出的鲜花。”

胡杨林仔细一看,不止魏池手上的那朵是,那些长在石缝里的也是,有些甚至就是从冰块中长出来的一般。胡杨林突然对这些小野花肃然起敬,在这样寒冷的冻土上,如此顽强的开着,哪怕是被冰霜压得抬不起头都要盛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像魏池,为了上战场哪怕练得手脚抽筋都不愿放弃,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并不是每一位军官都需要学习刀剑枪法,像王将军手下的几位参谋,耿副统手下的好几位文官,他们除了骑马什么都不会。魏池这样的出身和地位已经能让他享受到军队中顶完善的保护,他却还要这样拼命地学,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杨林百思不得其解

杜将军的急于求成也让他不快,他觉得杜将军完全没把魏池当做一个文官来看,并且也没有体谅魏池军务的繁忙。胡杨林看着魏池的手指,前些日子磨出的血泡已经慢慢化成了老茧,略显刚硬的手掌取代了以前柔美的线条。那朵小黄花在他手上微微颤抖,令胡杨林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过来闻一闻。

“别!”魏池扔掉了手上的野花:“这花有毒,闻了会头晕。”

“少湖懂得真多……”胡杨林心中暗自有点不相信:“不过这么小的花能有多毒?我只闻一下。”

“哈哈哈……”魏池笑了起来:“毒药需要喝几斤才能毒得死人么?你这个人啊!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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