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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城的大当铺也就那么几个字号,要是肯帮忙,也好找,就是这东西要是太寻常,可能不好找。”

“你去帮我找找,有个姓谭的女子当的,是翡翠手镯,你也见过的那个的。她应该很急,可能就是到那几个大字号里面去当的。”

益清一想,大概明白了魏池的意思。

“呵,也没别的事情,一会儿回去帮我写个帖子,请耿大人过来喝酒。”

宫里适逢胡贵妃生辰,胡家在北边协助秦王有功,这次肯定要大办。因为之前漠南的事情,外加江南的事情实在都很烦琐,陈y就把这事情全权交给了耿太妃来操办。

胡贵妃对此暗怀不满,但是也不敢明言,时不时到陈y面前去说些话,绕来绕去都想绕到宴会的规格上去。陈玉祥住的宫殿是宫内最新的最好的,胡贵妃喜欢她内墙的花漆,想也照着重装自己的宫殿。

要是江南的五百万两银子能够收上来,估计陈y也愿意拿些零钱讨她欢心,毕竟在这诺大的宫殿里的女人们,不是娇憨无知,就是唯唯诺诺,再不就是王皇后那样的百依百顺,像胡氏这样活泼而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胡氏的父亲极度疼爱她,少女时候除了针织女红外还专程聘了师父来给她讲学,所以她说话办事都比其他女子有些条理,听她讲话也就不那么枯燥无聊。

可惜此刻的陈y心中并不那么愉快。

“那种墙漆是江南的,臣妾以前听江南的人说起过……”

耿贵妃注意到陈y的眉头微微一皱,赶紧话锋一转:“皇上还想着科考的事情么?”

陈y无奈的一笑:“就你知道,你这张嘴啊。”

“是皇上小气,连江南两个字也不许提了么?”耿贵妃故意崛起了嘴:“皇上的肚量是要装天下的,哪能为了那么几个不争气的奴才而气坏了龙体?而且那一干人犯不是已经监斩了么?”

“斩是斩了,不过两个侍郎,几个太监,还有五个老百姓……”

“但是大快人心,朝中民间都说皇上英明。”

“朕英明么?”陈y摸了摸胡贵妃的头:“说你是个傻丫头吧。”

“皇上可是还在想那五百万两的事情?那不过是江南的官员逞能一时,只要江南换了巡抚,这些银两终究会追缴出来的。”

“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而今可能又要向王爷借钱。”

“前儿燕王爷不是专程进来,说暂缓之前的款子,这笔款子也不收利息么?”

“你懂什么?借钱的人是要手软的。”

“诶!”胡贵妃突然想起一个事情:“前段时间,我那位留京的舅母来宫里看我,说起了个今年的举人,那个举人就是江浙人士,家里就是开票号的,他自己读了书,虽然诗词歌赋不见得如何,不过说起这些也倒是头头是道。”

“哦?还有这样的人?”

“嗯,说来也巧,我舅母那边的远亲正好和他家认识,他中了举后到我舅母家拜访过,我舅父虽无官职,但是也做着绸缎生意好多年,他说此人见识颇高。皇上一直以来就似乎都是听的饱读诗书的大人们的建议,不妨也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小丫头倒也知道关心这些事情了?那么多大学士都玩不过燕王爷,他一个开票号的就能有建议?”

“哼!”胡贵妃拉了拉陈y的胡子:“皇上又瞧不起人。”

“你是担心朕不给你换墙漆吧?”陈y笑起来。

“是!是!是!谁叫皇上最小气了?要是这次臣妾真的引见了有用之才,是不是这才准备给臣妾换?”

“你厉害!”陈y闹不过她:“快把胡子还给朕,今天就准了,行了吧?”

胡贵妃闹过之后,拿了梳妆匣过来,帮陈y整理好衣装。

“你说的那个人姓名为何?”

“嗯……”胡贵妃想了想:“李潘。”

“嗯?”

“怎么了?”

“有趣……”

燕王此刻也觉得有趣,因为魏池把那三万两的银票退给他了。

魏池给他道歉:“浪费了你的二千五百两,还有蝈蝈笼子。”

“你还帮我得罪了黄贵……”燕王怎想冲过来掐死魏池:“你真要把自己玩死?”

“不算得罪吧,毕竟最后我没让他帮我办事。”

“你还真是懂得多啊!”燕王拿茶水弹魏池:“你知道为何是三万两么?因为黄公公最近要买个夜明珠,那珠子就是三万两。别人生意都谈好了,你这钱不送了,你让黄公公的面子往哪里放?”

“……”

“不说话了啊?”

魏池捂住了额头:“我……”

“……你过了这半年,就去南京吧!”陈昂坐回桌前:“你还是意气用事,去清净几年,到时候再看是要走还是要留。”

“南京……就很清静么?”魏池不满。

“去南京国子监,请调的文书自己去写,写了我让吏部的人给你回文。”

“不会就是三万两银子未能送出去就要让我去南京吧?”魏池有些气愤:“那不如直接请辞算了!”

“黄公公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他是个寻常的人?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这次已经招惹了他,你只能躲。”

“躲到南京去就能躲得过?”魏池走过来,把三万两的银票放在案桌上。

“……你为何不救那个人?你当真以为我给你钱就真的是要借机讨好黄贵么?拿钱办事是黄贵最寻常的事情,他既然答应放过谭荀,就不会认为拿了三万两是有恩于你我。不过这次说好了却最后没做成,虽然杀了谭荀你我似乎也未欠他的,但是他的气已经呕了,不会轻易忘却的。”陈昂回头看魏池:“你是真的有病么?怎么不救他?我真是不明白!”

“他不是被冤枉的。”魏池艰难的说。

“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那几个江西人不担这条罪也是个死!有区别么?你也对我说过,杜莨救过你的命,你愿意为他两肋插刀,你这么做是在……?不知道怎么说你!”

“……我还是去南京吧,”魏池叹了一口气:“刚才和王爷说了气话,王爷不要在意……我最近心中也很乱,比去漠南还乱,去南直隶也是好事。”

“听你这么说话,就难免让我心软,所以官场还是不能让女人参进来,你过来陪我走走。”

还是暖园。

“记得那天你穿着纱裙的样子么?”

“唉?”

“和你挺般配的,你不该到这里来,这里太污秽了,你该在一个庭院里清清静静的活着。我知道,你不如自己想得那般冷静理智,心狠手辣。”

还是那座桥。

“也许不是,”魏池看着湖面的天鹅:“我害怕过这样的日子,我其实很虚伪,我留恋庙堂。”

“不论你最后去不去南京,那三万两,戴桐锋陪你去诗小小那里买个戏子送给黄公公,这样他才会知道你不是舍不得钱。”

“能买别的么?”魏池很痛苦:“我不想去妓院买女人,送给宦官。”

“不行,你不去他还当是我在袒护你。宦官也不像你想的那样,至少黄贵对他的女人还是好的。”

“这是被买来买去的事情,不是对她好不好的事情……”

“想哭就哭一场……”陈昂靠在桥栏上:“是不好受,你本是个善良的人,所以肯定不好受。那个谭氏,你那般的可怜她,她总还是比这些女人过得好吧?”

“她死了……”

“嗯?”

“杜莨留给她的镯子,她都拿去当了,就是为了救她哥哥,她信她哥哥是清白的,真相我说不出口。后来我找到了那家当铺,把镯子赎了回来。说实话,实在没有面子去见她,但我还是去了,送了些安置的银子,还有就是把那个镯子还给她。汤合一家人一直劝慰着,我原本以为她会用最怨毒的态度来待我……但是她没有,我想,也许是她宽恕了我吧。但是三天之后,谭家人来告诉我,她走了,是自己了断的,早晨才被家人发现,手里还捏着我给她的那个装糖的荷包,可能是不想走得那般的苦吧……”

“……”

“……”

“黄贵那边的事情我让戴桐锋去吧,你不要去了。”

“王爷……又护犊子了,难怪戴师爷一贯瞧不上我。”

“你不要想那么多,这事情我就让他去做,他和黄贵也很熟,黄贵也该想到为何又要送他大礼。你手上的事情才理清,国子监最近又要考试了吧?”

“这事情我去,戴师爷最近也要去管德意庄。”

“这是我最后一次护着你,别趴在栏杆上,一会儿又要说肚子疼。”

“……是。”

七月十五日,离耿贵妃的生辰庆典还有三天,陈玉祥不想和宫内的人搀和,于是留在书房里听魏池给陈熵讲课。天气闷热,最近宫里也没人抽空管他,陈熵便松懈了起来,下课了也不让魏池走,拉着魏池的手央求他讲故事。魏池其实不是什么逗孩子的料,不过是其他师父太老,人又都很严肃,陈熵就觉得这个魏师父难得的可爱和蔼。魏池努力回忆上次的故事:“臣上次说到哪儿了?”

“师父说到那个精卫被淹死了……”

“臣讲了这么多了?”

“嗯!”

魏池挠了挠下巴:“后来精卫就变成了鸟,每天衔着树枝之类的扔到东海里,想把东海填平。”

“嗯!”陈熵兴致勃勃的趴在魏池的腿上:“然后呢?”

“然后这个故事就讲完了。”

“啊?”陈熵哭丧着脸:“魏师父坏!不和魏师父玩儿了!”

陈玉祥在书桌旁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许和师父调皮!”

陈熵跑去拉着玉祥的手:“姑姑!姑姑!魏师父又哄我。”

“太子,刚才前几位师父讲的课都记下了么?说不定皇上今晚上就要考太子呢!”魏池把陈熵从陈玉祥的身边拉过来:“刚才那个故事是山海经里面的,以后咱们会学的,到时候你就觉得有趣了!”

“不喜欢《山海经》,不喜欢,”陈熵撒娇,摇头:“还是师父上次讲的海螺姑娘,还有猪八戒背媳妇好听!”

陈玉祥这次几乎笑出了声:“魏师父故事挺多的,西游记里还有猪八戒背媳妇么?本宫怎么不知道?”

“公主殿下的字,今天写完了么?”魏池故作严肃,敲了敲桌子。

“咳嗯……”陈玉祥自从接触了这个人,觉得他似乎不想自己想得那般难以亲近,也许都是年龄相仿的人,三五次会面之后就熟了,现在几乎可以无话不说:“本宫可不归魏师父管。”

“师父!”陈熵在琢磨着怎么玩:“师父和姑姑想个好玩的吧,让吕敬装马,我骑给你们看?”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魏池点了点太子的鼻子:“哪有让人当马的?要是太子真的想骑,师父带你到兵部去骑。”

“唉!”陈玉祥赶紧碰了碰魏池的胳膊:“魏师父胡说什么呢?”

“没胡说,等太子长大了,一定去骑!”魏池嘴上是这么说,还是把陈熵抱起来,转了几个圈:“长大之前,咱们可以先练练!”

陈熵咯咯咯的笑起来,玉祥也就随着两个人去闹了。

时间到了,魏池站起来告辞。玉祥有些不舍:“正好有些南海进贡的特产,魏师父等等,本宫让人去拿。”说罢又让人上了些乳酪:“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

“些公主殿下的恩典,公主这会儿不去和皇上用膳么?今天可是十五。”

“最近宫里事情多,今天就免了。”

“可是胡贵妃的生辰?”

陈玉祥点点头:“如今本不该这么铺张的,她家毕竟镇守玉龙,辅佐着秦王,节俭似乎也说不过去。本宫和熵儿有些碍手碍脚,所以等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回内宫。”

胡贵妃与皇后不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陈玉祥当然是向着她的王家姐姐的,这些大家也知道。魏池不好多说,只能端了一碗乳酪来吃:“皇上为了此事亲自操劳么?”

当年索尔哈罕来京,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都未放下儿子不关,这次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把儿子都排到后面去了么?

“这倒不是,前几天是内阁那边有些事情,皇上实在走不开,就让本宫暂时督促太子的课业,今天据说是要见个文人,好像是新科的进士。”

“哦……”魏池并未放在心上。

书房院外就是一条直通暖阁的路,那个要见陈y的年轻人正略带紧张的整理着新领的官府等待觐见。

那个人就是李潘。

魏池陪太子公主喝了乳酪,又回家用了晚饭,李潘还在外殿等待皇上的觐见,直到敲了戌时的更,太监向芳才出来领他去觐见。

“臣王府长史司典簿李潘拜见皇上!”

“给他个座儿。”

李潘战战兢兢的坐下,不敢抬头。

“听说你是江南人。”

“回皇上的话,臣祖籍扬州。”

“苏州是个好地方啊!这次胡贵妃庆典,燕王爷特意从你们那里带了五万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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