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陆大人。”这一句生疏说的格外冰冷,冷地陆乘渊暗中裹紧了自己的衣氅。
送葬队伍再次启程。
哀乐再响,经文再起,焦孟仪走在前的步子却沉重了不少。
她低头,想要怎么处理这些事。
小妹刚去,父亲怎么又摊上这种事,陆乘渊能当街拿人,那就是受了上面允许,而能凌驾于他之上的人,除了皇帝,便是冯励。
莫非,那老太监又抓到父亲什么把柄?
焦孟仪边走边想,心力交瘁。
焦心漪的棺椁最终没有耽误吉时,入了焦家祖地,焦父亲自选了地方下葬。
焦老夫人哭了哭,便坐在旁休息,焦父和焦孟仪在收拾剩下该做的事情,包括焦家祖制一些礼仪等,焦孟仪念及父亲情绪,便也全都揽了。
她最后给小妹摆上了祭品瓜果,还有焦心漪生前比较喜欢的一些东西,又蹲着同她说几句话。
不外乎是些让她不要担心,她会替她好好照看父亲母亲,好好守护兄长,和整个家族的事。
焦孟仪这时解开白色丧服最上面两粒扣,露出脖间一截红色的衣服。
“三姐不让我家漪儿等的太久,便穿了嫁衣来的。”
焦孟仪抬手抚摸了碑上的字。
“谁说一定要嫁人才能穿嫁衣...小漪儿...你的愿望三姐会满足你,你看到了吗,这个嫁衣,是为你穿的。”
“你啊,那样热闹活泼一个人,怎么甘愿一个人躺在这里...寂寞吗?”
“没事,若是你寂寞了,你便时常往三姐梦里走一走,同三姐说一说,我便来看你......”
她眼睛又红了,立刻将外衣扣子扣上,将那一抹红留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知道。
焦孟仪看了焦心漪,方起身转头。
她见焦父还处在激动中,愤懑的握拳,大口大口呼吸。
焦孟仪走过去。
“父亲,你还在想那件事?”她询问,焦父涨红的脸说:“孟仪,你说为父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办这样的交流会,只是想让我澧朝的学子们畅所欲言,以文舒志,你可知短短几日涌现了多少蒙尘的明珠?他们的学识和造诣,我们在见识后都深深震惊了,你说若是这样的人进入朝堂该有多优秀?我同你顾伯父,有多欣喜若狂你知道吗?”
“父亲,我知道。”
焦孟仪点头回应,以神色支持焦父。
只是,她要先平息焦父的情绪。
“你的初心一直都是好的,你想这个国家变好,想自己的抱负能被皇上重视,想替皇上分忧,想尽忠身为臣子的一切责任......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我小时候你便这样做的直到现在。”
“是啊,是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孟仪,为什么为父的心,圣上就是看不见呢?”
焦父直到此刻才被戳中心事的,神情崩了。
他这一辈子,身为臣子贡献了自己的一生,就算皇帝之前冤枉他,对他逐渐不重视了,他也不说什么,依然选择蒙住自己的双眼去相信他。
他想让这个国好啊。
怎么就那么难呢。
焦父掩面开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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