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月衣就是觉得自己姐姐变得不对劲,她扶着月夕即将瘫倒的身躯,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月夕抬起头,她拍了拍她手背,笑道:我没事,就是做错事了,被主子罚了,是我应该受的。
啊,那我去求求主子。
衣儿!月夕喊住她。
月衣回头:怎么了?
不必替我求情,你帮我给主子带句话。月夕说,就说有一个人,一直都在主子身边。
啊?谁啊?
宝场场主。
好,我立马去。
月夕静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许久之后,她方才转身离开。
淮家搬到天机宗地界已有两年,在这里,无论是生意还是人际关系,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天机宗地界的修士都挺富有,所以无论是卖的还是买的,价格都要高出斩魔宗地界的两倍。
而淮家则由一座大院变成了人挤人的小院,原因是那日大闹过斩魔宗后,其原本入宗的淮家人全部被赶了出去,这些人自然是要回到淮家,吃穿和修炼的资源都是一笔极其大的开销。
淮家主有想过赶走一些废物,但若这么做,岂不是在告诉世人,淮家不行了。
现如今,生意也竞争不过本地人,反而还赔进去不少钱,单是依靠猎杀妖兽或者野外探宝,也远远不够用,没有钱就得束手束脚,院子没有办法买大,日常修炼用的灵石也改成了纳气。
淮家主愁眉不展,叹息一声,如今唯一减少开销的办法,就是送那些废物去野外危机之地,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运气不好也无所谓了,反正少一个人,就少出一笔钱。
书案前,摆满一堆日常琐碎的事务等他处理,尤其是为了给淮阳出口恶气,他时常派人去宝场门口,隐藏身份拦住别人的路,甚至去偷去抢。
结果被宝场查出来后,就轮到自己店铺的生意被宝场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生意本就不好,现在是雪上加霜,树立起这样的敌人,以后的生意肯定更难做。
淮家主如此做也是迫于无奈,他之前敢脱离斩魔宗,无非就是认为淮家和宝场主有合作,日后来此地,他也好借宝场之势起步。
怎料就在他宣布脱离斩魔宗之后,那宝场主竟然和淮家撕破脸皮,废了淮阳!
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淮家主倍感苦恼,若再这么下去,淮家要破产,看来,我只能放低姿态,借上尊的名义,与她握手言和。
家主,少主他一名守卫急急忙忙跑过来,抱拳说,他又开始闹了,还请家主过去看看吧!
淮家主闻言,无奈一叹。
他徒步走着,明明是渡劫期的修士,此刻他的双脚像是被绑着什么重物,沉重又缓慢,走了好一会,才到淮阳卧房门口。
滚滚
门外站着许多人,探头探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进去触霉头。
房间传来花瓶碎裂声和一声似男又似女的嗓音,那声嗓音因为愤怒还破了音,变得尖锐又刺耳,可见吼叫之人的心情是有多么地糟糕。
淮家主刚踏入门槛,迎面飞来一个木椅,他一掌将其震碎,怒道:够了,都两年了,你也该闹够了。
淮阳披头散发,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松松垮垮,面容憔悴,因为两年未曾出过门,他的肤色也极白,眼角挂着泪,当真是极美的女儿家姿态,一开嗓,音调带着尖细般的柔和。
爹,我被废了,莫说两年,二十年我都不能接受。他心中不够解气,一脚踹翻桌子,为什么,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
淮家主叹息:事情已经发生,改变是不可能的,你好歹是我儿子,闹够了,也该好好修炼,你若再如此萎靡不振,那我只好从旁支挑选新的继承人了。
淮阳闻言,他当即就跪在淮家主面前,抱着他的腿,打着感情牌,哭泣道:爹啊,我也想振作,从小我娘死得早,是爹一手拉扯我长大,我知爹的辛苦,可如今孩儿连个男人都不是,又有何颜面继承家业,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爹啊
淮家主闻,心中哽咽,他断子绝孙,心中也很是难受,更对不起淮阳的娘,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淮阳脑袋,道:不,是爹没用,不是你的错。
爹我好恨
淮家主老泪纵横,道:我也恨,可是宝场主势力庞大,我们实难对抗,是爹没用。
不!淮阳抬头,宝场主不是一直想要绥安吗,我要绥安死,我要她死。如此一来,澹藴和宝场主都应该生不如死,就能和他一样了。
可是
爹,我们可以嫁祸给宝场主。淮阳小声抽泣,宝场主是个疯女人,若非上尊指示,我等就不该和她扯上关系。
淮家主眯着眼睛:荣我好好想想。他心中盘算着。
淮阳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疯女人,即使借了上尊的名头示好,那女人恐怕也不会卖帐,他得好好算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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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藴站在主殿山峰峭壁上,吹着冷风,空中飘起一阵雪花,放眼望去,一片苍茫,整个大地都披上了纯白的大氅。
两年来,澹藴都没有去看过绥安一次,她怕见到了,就不想离开,或是带着绥安离开,不见为好,静静等着她出来,在此之前,她有些事需要弄清楚。
主子,宝场和淮家近日闹得挺凶的。月衣飞身而来,站在了澹藴身后,我还打听到,早在两年前,淮家办贺宴之时,那些没吃的或吃剩的食物,都让一些穷苦人家去一处小宅院分食,但那些人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过,那院子属下也去过,并无异常。
澹藴侧目,近两年,她能瞧见月衣的修为松动,随时可能突破,她问:淮家的事暂且放一放,近两年我见你似乎变了很多,比以前懂得变通,是否遇上了何人?
月衣面色一红,神情却是平平淡淡,道:我说了,主子可不许生气。
澹藴一笑:倒是懂得和我讨价还价了,说吧,我不生气。
我和紫牡成了道侣。
澹藴愣住,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
月衣见她许久不说话,又小心翼翼道:主子,紫牡虽是妖,但她是好妖。
难怪我见你身上有些许妖气。
月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有吗?
月衣,你想和谁在一起,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多问,但你要注意,别被妖吸食过多的精气。
月衣点头:是。
澹藴摇摇头,她只是建议,月衣却当做了命令,她眺望远处的飘雪,那有一座高山,绥安就在那座山下。方才,她听见月衣回答后,也想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困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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