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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沨理亏,还是不开心,故作强硬道:不行,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必须第一个通知我!他想起来自己竟然还没有步寒蝉道电话,忙掏出手机,用硬邦邦的口吻问:报你的电话号码给我,要所有的,包括在德国常用的。

步寒蝉竟意外地喜欢有个人这么惦记自己的感觉,给他念了两串号码。

叶沨拨了国内那个电话,挂掉,认真且强硬地叮嘱道:这是我的号码,请男朋友熟读背诵,就算手机摔坏了,也要找路人借电话打给我。

步寒蝉一愣,想到自己之前失联那次,点头答应:好,我一定熟记。

胡明哲那边发来消息:没点名,一切OK。对了,明天就放中秋假了,你回家不?

叶沨收到消息愣了下,其实他昨天就想跟学长提前报备,想要中秋回家,然后国庆就不回去了和学长出去玩。但是现在

他先回了胡明哲:谢了,我看情况,也许不回去了。

发完消息,他抬头,正好对上看着他的步寒蝉,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学长,我不回家了,陪你过中秋吧。

步寒蝉微怔,说:我不碍事,小问题。

可是叶沨犹豫,中秋毕竟是团圆的日子我不想你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在医院过。那他这个男朋友也太不称职了。

没事,医生说了明后天就能出院。

想到这,叶沨态度强硬起来:不行,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这事听我的,没得商量。

步寒蝉拗不过他,心里也有些并不想他走,便同意了。

叶沨趁对方休息的时候,退了机票,在医院走廊给他妈徐殷雪女士打了个电话,言明有急事要忙,中秋假期太短了就不回去了。

徐殷雪敏锐地回怼:那国庆假期长,回吗?

额想出去浪的叶沨并不想回。

行了,不回就不回吧。说完,徐女士潇洒挂断电话,快乐地让秘书定了份双人情侣国外六天七夜假日游。

搞定。

中午,叶沨拎着定好某家粤式营养餐拎回病房,开始下一波乌鸦反哺式投喂。

当天下午,叶沨扶着步寒蝉在医院楼下后院走动。其实步寒蝉除了手术伤口有些疼以外已经好多了,无奈叶沨人前人后地忙着,就怕他磕着碰着,十分宝贝。

到那棵枫树下坐着怎么样?叶沨指着一棵似乎一夜之间黄了许多枫叶的树说,那有椅子。

步寒蝉点头:嗯。

叶沨将他扶过去,坐在他身边,掏出自己胸前一直挂着的吊坠项链看了看,惬意地看着地上铺着的一层落叶,说:都要到中秋了,还有点热,不看这落叶我都不知道秋天来了。

步寒蝉垂眸看着满地打湿的落叶,淡淡附和他:嗯嗯,落叶总要归根。

叶沨从他语气中听出一丝淡淡的伤感,想要开口询问,又怕觉得唐突,只能咽下,他故意在一阵凉风吹来时,双手搂搂抱抱胳膊说:好冷啊,我们回病房吧。

两人回病房后,叶沨心想学长人在异国他乡,生病了难免伤怀,为了逗他开心,特地找了好几部国外的喜剧电影下下来,坐在他旁边陪着他看,他自己倒看得乐呵呵,只是偶尔瞥一眼学长虽然看得认真,却很少笑。他这才发现,学长的笑点原来很高。

下午的时候,易庭生来了,贺烬倒没来。

进门的时候就笑着挑眉问: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叶沨闻言抬头,看到易庭生,下意识拘谨起来,将手机的音量关小了点,说:无聊随便找点电影看。

走进来的易庭生微诧异:是吗?我还以为看纪录片,Welfen就喜欢看这种枯燥无聊的。

叶沨一顿,尴尬道:是吗,我都不知道。

易庭生耸肩: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说着,他将手上买来的水果篮放在桌上,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从他进屋后就拘谨许多的叶沨调笑道:我听贺烬说你叫叶沨?

叶沨正要点头,步寒蝉抢先说道:他就是Chiffon。我跟你提过,是我男朋友。

叶沨突然听到步寒蝉在他的朋友面前介绍自己,紧张感爆棚,还得强撑着不让自己露怯,对易庭生笑着:你好。

易庭生并没有太多诧异,只是想了想说:想不到你还真的真有意思。

步寒蝉忽而出声对叶沨说:Chiffon,你回家休息吧,蛋挞也饿了,你还需要直播。

叶沨一怔,刚想开口说什么,可明显意识到他们有话要说,步寒蝉是故意支开他,他抿抿唇点头:哦哦,那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拜拜,我明天早上过来。

易庭生也像他微笑招手:放心,会帮你照顾好他的。

叶沨上午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生活用品,他随便收拾了下,打开病房的门,看看易庭生又看看步寒蝉,再不舍也只能走了。

Welfen,你还真找了个中国人,你难道准备留在中国?易庭生在叶沨离开没多久,调笑这坐在步寒蝉对面的病床上,双手轻松地往后支在床上。

步寒蝉垂眸:我决定了,已经在本校继续读博。

易庭生闻言挑眉,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道:What?你放弃了那么多常青藤的Offer?!那不论是你外祖父还是你母亲知道了恐怕都得气炸了吧。毕竟老一辈好不容易移民定居德国,眼见着就可以通过你彻底融入异乡,结果你却要回来,还是和个中国人在一起。

步寒蝉冷淡道:他们已经如愿了,接下来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易庭生忽而有些嫉妒步寒蝉这样果决坚定的态度,如果他当初再坚定一点,会不会没有和贺烬错过的这七年?

他忽而又冷笑,可他现在和贺烬这样,又算什么?旧情人死灰复燃变炮友吗?他忽而想抽根烟,抬头问:介意我抽根烟吗?

步寒蝉冷淡道:Tink,这里是医院。

易庭生感觉颇为遗憾,往后躺在雪白的床单上,嗅着空气里的消毒药水味说:Welfen,这味道真好闻,小时候我就经常是伴着这个味道睡的,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好像就是在医院,那个时候你浑身是伤的模样,想起来就害怕,所以我就说你命大嘛。

步寒蝉闻言,微抿紧唇,许久才道:是吗?我早就忘了。

步寒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忽然睁眼时,感觉自己正抱膝蜷缩在壁炉旁的墙角,摇曳的烛光将一个男人挥鞭抽打女人的身影倒映在墙上,女人痛苦尖叫求饶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而屋外电闪雷鸣,正下着一场秋雨。

小Welfen金色的头发下,一双冰蓝的眼眸里早就没有了恐惧,只有麻木。

他眼前这个本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在外是彬彬有礼随和儒雅的上流人士,在家却以家暴自己的亚裔妻子孩子为乐,无论什么理由都能将他们暴揍一顿,接着又恢复好先生和慈父的形象对他们各种忏悔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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