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感到脚尖传来尖锐的剧痛，是她的皮靴，狠狠一脚踩了下去。他的脸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抱着她的手臂却不肯松开。

“我有一千种方式可以折磨的你生不如死！”他恶狠狠地吼道：“如果你非要逼我这么做的话！”

千帆没有应声，她的目光透过电梯缓缓开启的缝隙望向了外面。她看见了正对着的刑讯台，看见了犹如标本般翅膀被钉在金属环上伤痕累累的少年。

她的心猛然被揪起，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这一刻，她心如刀绞，愤怒滔天，只想撕碎一切伪装，立刻杀了楚韵峰，杀光所有的人！

可是，不行，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刻，还需忍耐。脑海中一个声音冷酷地响起，她强迫自己垂下眼帘，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情绪失控，陷入疯狂。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按作战计划进行。能见到小墨，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步。

果然不出她所料，楚韵峰因为想击垮她，报复她，所以带她来见小墨。在见楚韵峰之前，她想了很多策略，包括低三下四地哀求楚韵峰让她见小墨最后一面，再三思量，她最终选择了这种不动声色的激将法。

在她和楚韵峰的这场对决中，她最大的优势，就是非常了解他。而他，却从不曾真正懂过她。

话又说回来，如果他真正懂她，她和他之间，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怎么？看到你的小情人受折磨，受不了了？”楚韵峰毒蛇般阴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松开禁锢她的怀抱，改为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审讯大厅里有十几名军官和研究员，见到楚韵峰，纷纷立正行礼。诸多好奇的目光偷偷瞟过楚韵峰身边面色苍白的女子，认出的人均是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不是凌家少主凌千帆吗？刑讯架上绑着的少年正是她的手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韵峰还一脸盛怒地拽着她的手腕！

一时间，有人禁不住猜测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凌千帆是单纯的囚犯，完全可以让士兵押送。楚韵峰从不曾当众和任何女子有过亲近动作，如果把锢住对方手腕的肢体接触也当做亲近的话。

楚韵峰把千帆带到刑讯台上，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直视小墨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样子，口中讥讽道：“怎么？嘴上那么硬气，现在却不敢看了？”

千帆的视线飘向虚空的某处，冷声道：“刑讯逼供，严重违反星际人道法，你这是在炫耀自己知法故犯吗？”

“人道法？”楚韵峰冷笑：“那是对人，而他，连人都不是！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看清楚他的那对翅膀，他是生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