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挤出笑:不辛苦,不辛苦。
站在一旁的柳溶月有些焦躁:姐夫
办公室其他老师:
又来了,真是够尴尬。
原来还是亲戚,亲戚家的小孩在自己班上,不说照顾了,为难个什么劲儿?
是哦,听说祝余是私生子,那这公报私仇啊!
祝晓申家业在那儿,当得起阅人无数四个字,哪里能察觉不了现在诡异的气氛。
心里烦柳溶月烦的透透的。
一个拐了三千里的亲戚,没事来家里打打秋风也就算了,蹬鼻子上脸了还。
出了办公室,柳溶月也跟出来。
这会儿倒能拉下脸,也知道这个姐夫平常面皮软,就想求人再想想办法,这么灰溜溜的走算怎么回事。
连抱怨带恳求,又说了祝余三两句不是,发现祝晓申脸色越发冷,不由道:姐夫,你怎么了?
祝晓申瞥她一眼:你的事我帮不上忙。
柳溶月急了:怎么会
祝晓申不理会她,继续道:祝余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儿子,亲儿子。
哪怕是他不喜欢的儿子,但当着亲爹的面说人坏话,有病吧!
柳溶月看着祝晓申离去的背影,骤然冒出一身虚汗。
她这是干了什么啊!
祝余这里,吃饱了饭才给便宜爹打了个电话。
原主对便宜爹挺孺慕,很渴望亲近,他却不,没那根弦。
再一个,心里也有气,为原主。
本来么,私生子这事儿膈应正主是事实,比如继母和祝韶然,可是亲爹却是最没立场嫌弃。
动不动横挑鼻子竖挑眼,算怎么回事?
心里嘀咕,想着自个还未成年,很多东西都有限制,凑活过吧,等咸鱼到考上大学了,爱谁谁。
想了想,祝余特意将手机调成静音。
没听到,怪谁?!
吃饱了,祝余没打包。
恋恋不舍的看一眼桌上吃了三分之一的菜,出了包厢。
不是扔不起,挨过饿,知道粮食的金贵。
他下楼结账,老板的女儿在柜台上写作业。
初中的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哥哥,你长的真好看,像大明星。
祝余笑到眼睛弯起来:你也好看,像个小仙女。
少顷,楼上冲下来个人,是方才那个长腿少年。
径直冲出门去,左右看,却不见刚才包厢里那个白到发光的少年。
又掀开塑料门帘进来,问柜台后的小姑娘:铃铃,刚才那个哥哥呢
小姑娘眨巴眼:结账走了呀,敛秋哥,是漂亮哥哥落东西了吗?
想起包厢里那些动了一半的菜,卫敛秋摸了摸脑袋上短短的发茬,谁下馆子不是挑挑拣拣吃自己爱吃的,那个人糖醋鱼都只吃半边,剩下一半和刚端上来没两样。
挺讲究,讲究到怪异的地步,好像给什么人留着一样
他拧着眉,到底道:玲玲,给哥拿两个打包盒。
祝余打车回了家,一个是吃饱了,再一个别墅群大,里面不让进电动车。
客厅里空无一人,他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复习功课。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祝余开门。
比他矮半个头的祝韶然站的溜直,眨巴眼:爸爸叫你去书房。
祝余颔首:知道了。
然后转身回房间。
身后祝韶然叫他:现在就去!
祝余回头看他,黑漆漆的瞳仁沉静一片:上厕所。
其实不是,他刚解的那道大题还有最后一步,对轻微强迫症来说,走是走不开的。
祝韶然抿唇,较劲似的在祝余门口站了几秒,转身走了。
回了自己房间,猛的将小沙发上的抱枕丢出去,心情说不上来的凝滞。
好像有许多事脱离了掌控,他想起问铭哥祝余叫家长的事怎么样,对方却不肯多说,还有祝余慢腾腾的动作。
以前的祝余,面对他总是怯怯的,听到爸爸叫,哪怕是挨骂也牛皮糖一样黏过去。
现在怎么凭什么?
祝余做完了题,对了答案,然后出门。
书房在三楼。
步履一如既往的慢悠悠,心情却挺复杂,以前天老大自个老二的人,再活一回给人当儿子有点儿不适应。
第10章再次相逢
书房的门开着。
目光一撒,祝余看到宽大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半低着头,似乎在工作,浑然忘我的状态。
他敲门。
男人似乎被惊到,抬眼很促急,俊朗的脸上带着紧绷的不悦,见是祝余,不愉的情绪瞬息间堙灭,冷淡的道:进来。
祝余走过去。
几秒钟的时间,注意到男人以极顺其自然但莫名紧绷的态度,将一张薄薄的纸样东西放进抽屉里。
放进去之后多看了一眼,推上抽屉后虎口还卡在那里,似乎怕东西飞出来。
睫毛轻掠下又抬起,祝余在办公桌前站定。
他脸色也淡淡的,心道便宜爹祝晓申长相倒很俊朗,不过好在他这前世今生一模一样的脸倒是和对方并不相像,挺好。
要不,多少有些糟心。
祝晓申眉心无意识皱着:怎么不接电话?
祝余:静音,没听到。
为什么提前走?
班主任说不是我的错,可以离开。
很标准的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赘述,包括语气词。
祝晓申眉心却皱的更紧:你这是什么态度?
冷冰冰硬邦邦,长脾气了,在使性子?
懦弱畏怯的时候他不喜欢,但这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却好像同样不那么顺眼。
祝余:这就愿闻其详。
心里其实带着某种恶意,上辈子在娱乐圈混的如鱼得水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双方沟通时该怎么拿捏尺度。
父子之间么,作为子的那个,乖巧聪慧一些总没错,言语亲近更胜一筹,要是撒娇说些贴心话,有错的还会被体谅,更不用说他这受了委屈的。
可祝余不想。
也许有上辈子活的累,这辈子直戳戳来去爽快的缘故,也有隐约的鄙夷,为便宜爹出轨在前,不善待亲子在后。
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不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