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认识了朋友,祝余心情挺好。
本来还想再聊聊,但外面来了客,卫敛秋忙去了。
吃完了下楼,还是那个小姑娘守柜台。
祝余结了账,又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送给小仙女。巧克力是前桌的女同学给的,说是感谢他讲解那道大题。
小姑娘白嫩嫩的包子脸鼓起来:谢谢小余哥。
祝余颔首,掀开塑料门帘出去。
出去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笑来着吧,心情的确不错。
他觉得自己该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太麻烦,但碰到了,总是忍不住逗一逗,说几句话。
一时又想,人啊,真是复杂。
前世那么多小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心理压力海了去,现在耳边清静了,倒又很怀念。
不过怀念归怀念,倒不是很担心。
他那些年的努力,够那几个一辈子富足安稳的生活下去了。
周五,放学后。
樊守端看着旁若无人翻书的祝余,心里惊讶又佩服,这进步也太快了。
等人看上去是忙完了,神神秘秘凑过去:祝余,别忘了啊。
他家境不好,生日的事也没怎么大张旗鼓,说起来总是压低了声音。
祝余抻懒腰,一边道:忘不了。
下一瞬,手腕被握住。
看过去,是周铭,对方眉头轻皱,眸光隐有薄责。
祝余:?
再一看,哎呦,他的错,抻懒腰差点打着人家。
自从那次叫家长之后,他再未和主角团有过交集,也是学校生活太有的忙叨,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错就要认。
收回手,挺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没看到。
他仰着脸,斜阳倾过来绵软光线铺了满脸,面部线条柔软美好到不可意思的地步,兼带着笑意,当真眉目如画。
谁能对这样的一张脸冷言冷语?
周铭别过眼,语气比平常更冷:没关系。
走了。
祝余看那朵高岭之花离开,展了展眉。
无解了这是。
明明他都摆明了不纠缠的态度,怎么还避他如避虎。
哎少男心真是很难揣摩。
教室外,祝韶然急匆匆从洗手间出来,手还湿淋淋也顾不得:铭哥,我们快一点,池哥已经打了两场,就等你过去,八中那些人
周铭从书包侧包拿出纸巾递给祝韶然,回头看了看教室门口。
祝韶然也看过去:铭哥,有东西忘拿了?
浅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淡,周铭:没什么。
祝余这里,正往停车场走,来了电话。
陌生号。
接起来,男生清朗但绷着的声音传过来:喂,来打球吗?
祝余:卫敛秋?
那头停顿了一下,及若无声的嗯了一下,绷着的语调松懈:你留的订餐电话,来吗,我就今天休息。
打球?
隔了两辈子,祝余想不起来这事,但被邀请,一下子就兴致勃勃:来!
约了八中,祝余没让卫敛秋来接,打车过去。
问了操场在哪里,一路过去,远远看到操场边穿着黑色无袖衫的卫敛秋招手。
正要应着也摆两下,斜次里传来挺不客气的男声,声音好听,话却带刺:祝余?真是阴魂不散!
祝余看过去。
少年臂弯抱着篮球,一手插兜,又高又瘦又帅,就是脸臭。
是晋胜池。
面颊还流着汗,眉眼却满是嫌弃,上下打量他:怎么,不会要说你来找朋友吧?识相点赶紧走,影响老子心情!
原本以为安分了,这是又故态复萌?
祝余:倒也不必如此自恋。
说话的当儿,卫敛秋已经跑过来,目光不善的扫一眼晋胜池:祝余,你朋友?
也是看出来晋胜池不是个善茬,祝余明明和人差不多高,但看着乖巧又漂亮,别再在他的地盘被人欺负了。
晋胜池:
眼眸微眯,迎接卫敛秋的视线盯过去,毫不相让。
两个少年差不多高,一个桀骜一个悍野,对峙似的。
祝余往卫敛秋那边站了站,自然又平淡:不熟不是要打球,我不太会,教教?
第13章胆肥了
不熟?
晋胜池只觉太阳穴突突的跳,是被气的。
过去哈巴狗一样跟在他后面的是谁,这段时间吃错药了吧?
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祝、余!你
一句你现在滚过来,我就不和你计较!还没有说出口,祝余已经拉着卫敛秋的胳膊兴致勃勃的往操场那边走:真好多年没打球了,看看去。
晋胜池:
冲过去将祝余拉住,这种事他做不出来,跌份!
可现在,一个一直对自己畏惧又想靠近的人,忽然变得变得他形容不出来,但就是憋屈。
臂弯的篮球被狠狠的砸在地上,蹦起老高。
身后动静挺大,祝余回头瞄一眼。
小青年火气就是大。
卫敛秋也跟着看,本来刚交上朋友就将人叫来,他还怕唐突了,就是想着这好脾气的小少爷总孤孤单单的吃饭,怪可怜。
现在人来了,真给面子,刚才又在同一战线,友情的小火苗蹿起老高的感觉,也不那么见外了,胳膊肘将人一杵:有过?
祝余不解:什么?
卫敛秋眉梢一挑,□□湖似的啧一声:求而不得,恼羞成怒。
祝余哭笑不得,都哪跟哪,他好歹心理年龄都二十好几了,能对一个在炸毛边缘反复横跳的未成年人
想了想,给出了最标准答案:八字不合。
在这个世界,他是为难主角受的炮灰配角,而人家是主角受的护花使者,可不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卫敛秋看了眼祝余清瘦的身板:你要是在八中就好了,哥罩你。
他见过晋胜池,有钱人家的子弟,经常和高三的那帮人打球,球打的不错,人也横,属螃蟹的。
祝余承他情,下颌一扬:谢了。
八中比不上成德高中财大气粗,虽说是公立学校,但在整个京市的公立学校中属吊车尾,设施也跟不上。
不太大的体育馆今天有比赛,卫敛秋解释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别人,他就没这感觉,可祝余实在是太过白净好看,是那种好像该被供起来,万众瞩目的人。
总而言之,就是金贵。
祝余听过一句话,大致意思是要是能将一个人一眼看透,很多时候不是自己太聪明,而是这个人所经历的,自个也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