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荣:带路。
祝余:
行吧。
心里挺纠结,毕竟只想和大佬谈钱,但对方总这么照料他,压力就挺大。
大佬的手多金贵,签上亿的合同正合适,可拎几百块的书包,跨度大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爬到六楼,祝余将地上的烟头踢到一边。
不知道谁抽的,但这地方物业总是神出鬼没,时常鬼没偶尔神出,楼道他住进来后扫过一次,但很快就
周嘉荣扫一眼那只烟头,眉心微拧。
戒尺在润园。
房门开,有别于秋末寒凉的暖风扑面而来。
两室一厅的房子,七十五平,一个人住很宽敞,但后面跟了个身高将近一米九,气场两米八的男人,瞬间逼仄。
祝余站在客厅挥斥方遒:周叔叔,那是卧室,这边是书房,卫生间在那里,厨房在这
周嘉荣随着祝余的介绍看。
房子的确小,收拾的却很干净,其中一间改了书房,书桌一角放着一盆叶子长的很茂盛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
比他想象的好,简洁却温馨,不是个小狗窝。
祝余没什么热情好客的基因,主要是重生前用不到,重生后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不过基本的还是会的。
他将茶几往后拽了拽,免得安放不下大佬的长腿,请人坐,又琢磨着给人倒茶。
茶其实就是白开水。
三十五块钱的快烧壶,五分钟现烧。
快烧壶的轰隆声中,周嘉荣看着少年忙碌,从卧室柜子里淘出西瓜子,从床头抽屉里抓一把小袋包装的酸辣素豆腐,又从橱柜里挑拣出几个芒果。
他不喜欢吃零嘴,但知道周铭有一间专门的零食存放间,还让助理往里添过东西。
两相对比,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分钟后,西瓜子一盘,小零食一盘,带着水汽的芒果一盘,热热闹闹的挤在透明玻璃做面的茶几上。
满满当当。
琐碎的让人心热。
原本只准备看一眼就将小孩儿拎走的周嘉荣,只觉不愉消散,倦怠被安抚,安静的等着上茶。
也许追根究底是那个晃来晃去的纤瘦的影子,并没有多少孤独和怨愤,反而快乐的像出笼的鸟儿。
水烧开,倒进洗干净的玻璃杯。
祝余捧上来:家里没有茶叶,饮料对胃不好,周叔叔,喝这个好不好?
好。周嘉荣说。
在祝家发生了什么,这时候竟问不出来了。
这么温暖静谧的一个地界,那些乌糟事,当真不适合提。
周嘉荣:于生一会儿送饭过来,想吃什么?
那个油乎乎的塑料袋,能算饭么。
这一点上祝余并不跟周嘉荣客气,也不问大佬为什么做客不走,还当主人似的要吃晚饭。
他都懂。
感觉自己像一只猫,吸就吸吧。
晚饭后,周嘉荣的手机响起来。
工作上的事,他站起来,但这里不是公司也不是润园,几步路就能撞到墙。
祝余压低声:周叔叔,您在这打电话。
他拎着放在玄关的书包去卧室,关上门回避。
电话里,下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老板?
如果有外人在,有些事就不好说出口。
周嘉荣看了一眼关上的卧室门:家里的小孩你继续。
下属将手机拿远一些,确定号码是顶头上司的,可这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没以前那么让人皮都紧着的冷。
周嘉荣:说话。
下属回魂:大少买通人在项目上做手脚的证据都留好了
门板膈应不好,祝余能听到大佬的说话声。
很少的字,简洁有力,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再等等、错就是错,让他三天内走人
还挺凶。
等了十分钟,电话还没打完,祝余拿出作业。
书房是小卧室改建的,其实挂羊头卖狗肉,用来看电影,重生的又一好处,这个世界经典的电影电视剧像一座巨大的宝矿,想一想都能让人兴奋不已。
倒是卧室有书桌,才是真正用功的地方。
等考试完了,祝余早盘算好,要奖励自己熬夜看电影。
周嘉荣打完电话,推开卧室门。
没打扰,又悄悄关上了。
客厅里,饭菜的香气还没有散尽,被温度烘干水珠的芒果在窗台上格外明艳,一切像一个密匝匝的网,将人勾的心智绵软。
困意袭来,周嘉荣阖眼,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糟糕!
祝余写作业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还有客人在。
也是最近学疯了,纵然他曾经也算个学霸,但放下六七年的东西拿起来可不容易,竟将大佬忘记了。
床头上的闹钟都走了快三圈。
悄无声息的,是走了吗?
开了门,看到不大的沙发上委委屈屈仰面闭目,像是从城堡被骗到窝棚囚禁的大佬,祝余相当的心虚。
周叔叔
睡着了?好像睡的还挺沉。
周嘉荣被楼下喝醉小青年的怒吼惊醒:都看不起老子日落西山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低头,身上盖着鹅黄色的小毛毯。
茶几对面,少年坐在矮塑料凳上看书,发顶乌黑耳朵玉白,乖巧的过分。
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23:15分。
这么晚了么,感觉自从带小孩儿回润园的那一晚,还从未睡的这么沉过。
祝余抬头:周叔叔,你醒了?
少见的不好意思,周嘉荣:抱歉,我
祝余:我懂,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压力,工作很累吧,饿不饿,吃点东西?
说着话,他还伸手将鹅黄小毛毯又往上抻了抻,全堆周嘉荣腿上,免得掉地上。
老房子,边边角角都有些漏风,坐在客厅会冻腿,小毛毯是他特意买的,洗完还没用过,看上去很不错嘛。
周嘉荣:不饿。
祝余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想吃夜宵。
不知是因为看书耗能太大还是年轻,他晚上十二点前还要再吃一顿,一般都是泡面加鸡蛋。
周嘉荣拿起手机:想吃什么?
祝余:泡面。
周嘉荣不赞同的皱眉,然后在祝余兴高采烈的就喜欢这一口。中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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