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眼中有红血丝。桌面摆着宪兵搜刮来的报纸,标题赫然纸上,占据黄金版面。见他回来,周围几人也都连忙散去各做各事。剩下对桌,起身拍了拍他肩,边整理衣襟:“这还算好的,只要最后能把那帮人追到,也就算了。”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怕是恨新四军恨得牙痒痒。
“该我去挨骂了,走喽。”
藤原桥冷眼瞧着他信步闲庭地走向办公室敲门。
常安不知道那伙新四军最后如何,藤原桥依旧忙碌。医院门卫大爷天天逢人便念:“这没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估计和游击队一块埋伏后方,想着再打回来呢!”他还管念中学的孙女学了个四字成语“——这就叫藏龙卧虎!”
藤原桥参与了多项思想渗透的规划和文书审批,重心还是在游击队的藏匿点。他问过鬼机灵的动员班班长:“你觉得会藏在哪?”
那人在军用地图上画了个圈,“这儿。”
藤原桥皱起眉头,那里地形难攻易防不说,居民盘根扎聚,屠杀恐失人心:“难办。”
“是,得再用治安军开几次大扫荡。我们人微言轻,还得再说服几个人。”
“谁?”藤原桥请他指教。
这动员班班长嘴碎是出了名的,对象难得还是藤原桥,逮找机会这便又开始了:“这很多人和事,它表面看似无关,其实背地里都连的通。就像这电话线、这电报机,能把两个根本不相干的人连在一处,咱们当参谋的,就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什么事都得知道,还得什么人都得认识,才好推广你的想法,做事情就能事半功倍。就好像那做广告的推销员,朋友……”
藤原桥耐着性子听他手舞足蹈地扯皮,一通废话后总算给他搭线,让他去接触特别警察署的人。
农历七月初七那天,是七夕节。俩人定好去看电影。沦陷区的娱乐设施几乎是给海陆军俱乐部垄断。思及之前带常安到料亭她那时的不安,便约好去租界的沪光大戏院看。
“你把我给你的身份证件带上,进去要排查。”他吃着饭。
常安捧着碗喝粥:“我有红十字医疗队开的租界派司,您还是考虑您自己吧,请问今日要变个什么身份?”
她心情颇好地调侃,用的还是他的身份老梗,他笑她:“你这怎么阴阳怪气?我把手碟收了,换身衣服用身份证不就成,还不准日本人进出了?”他对电影不感兴趣,其实只是想同她在一块消磨时光,便随意提起:“放的是什么?”
“《万世师表》——据说是个悲剧。”
他以女孩子的角度问:“为什么要在七夕惹人哭?”
常安解释:“据说是女看客脆弱时陪同的男人便安慰,若此时趁机求婚能提高成功率,不求婚也能显出男人的体贴。”她一本正经的分析这包括自己在内的女看客和男人,就好似游离在外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