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桥沉着脸色:“我怕是配不上,毕竟出身低微。”
这话再次惹怒了藤原教野,他拔高了声量:“你是我藤原教野的儿子!大日本帝国中将的儿子,谁敢说你身份卑微!”
藤原桥冷笑:“事实如此。”
藤原教野看着这个即将三十而立的男人,从十四岁接他进家到如今,他都未曾坦露过真心。这一点,藤原教野明明白白。想通了,便也放缓语气,退一步转而劝他:“桥,你为何和为父过不去?我的确亏待了你母亲,在你十四岁之前我不知你的存在,十四岁之后你便冠了我的姓——”
藤原桥在听见他说母亲时,脸上完美无缺的表情便有了裂缝,开始疼痛而执拗。他的童年放弃了他。在几次最孤独的梦境中,他回到那个灰暗潮湿的房间,耳边是女人绝望的咳嗽。而他就是孩子,长不大也挣脱不开。他想念常安温柔的怀抱,那同床共寝的温暖。
藤原教野还在说:“我知道你重视武器。如果你能顺利同这女孩儿结婚,那以后钱、权都有他们家财阀的支持,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慎重考虑。”他蹲下来平视自己的儿子:“这远比你自己努力去得到要快捷得多。”
藤原桥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他起身,行礼:“我拒绝。”
他不容置喙地离开,留下这野心勃勃,年过五旬的将军在原地沉思。
藤原教野深谙政治舆论与军事的结合,此次召藤原桥回国,既然藤原桥已经对省部意见有所察觉,他续日便令藤原桥同从藤原雅治去见见几位时政家和外交官。
那日东京有雨,在冬日落得很轻。
他们从车上下来,进到那帮人常聚集论事的会馆,服务生上了热茶,两人打过招呼便加入讨论。藤原桥话不多,倾听为主,一旁的藤原雅治则是听不懂,不知道怎么插嘴。
藤原雅治士官学校毕业成绩名列前茅,但高分低能,死读书可以,要运用到实践时所学的知识就显得捉襟见肘。他考了三次都没能考上陆大当参谋,又因为身体原因转去预备役,藤原桥却好似衣锦还乡,更可气的是藤原教野也护着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他这二哥现在同这弟弟说话,都还要自降三分底气!
这场会谈统共五人,这里面有反战派,也有扩大战事主张的时政家,凑上两个陆军少佐刚好。
其中一位是藤原信岩未婚妻的父亲,处理过卢沟桥事变的外交官兼一等翻译官,宫泽广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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