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课长留人到办公室谈话。他示意藤原桥把门关好，点起一根烟抽，烟盒颓废地摔在桌面：“松本藏是什么人？你跟他对着干，还敢把他弄进医院，要不是参本护着你——我看你就是疯了！”随后平声道：“藤原，你是我手下最好的军官，凭你的能力，你的仕途还可以走很远，不要毁了自己。”

藤原桥不说话。课长叼着烟，从抽屉里抽出电报纸示意他接过：“看看吧。”

藤原桥一打开便知道内容，是大本营发出的最新任职调令，要他去东北充盈关东军，也是这次他贸然闯祸，为保护他息事宁人的手段。见这年轻人面色凝重起来，课长的声音适宜响起：“给你一周时间处理好家事，准备准备就出发，关东军正缺人呢。”

“阁下.....”

课长摇摇手，“此事不用再议，按规矩办。”拍了拍他的肩：“去了那边就是大佐，都和我同级了，我看我也当不了几天你的长官了。”藤原桥弯腰，朝他敬了个礼：“课长教诲之恩，在下自当永记。”

这纸调令如他是烫手山芋，松本和义江匆匆外调的那两年，他就答应过她，她在哪自己就在哪儿。如今战局形势失控紧急，他怕是也要失约了。

常安的身体还不允许长途跋涉的远行，何况又是那种艰苦之地。这便意味着他带不走她，还要留她一人在上海。晚间回家，看见躺在床上看书的她，握紧了拳暂且按下不说。

常安隐约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却寻不到破绽。他若是比较焦虑，这也算正常，他一直很焦虑。

直到三日后的晚饭后，她起了性质想出门去逛逛。两人开着车行驶在街道，漫无目的地兜风。她以前常吃的那家玫瑰糕难得还开着店，想去买。藤原桥怕最近的降温让她再伤风感冒，只让她关好门坐在车里，自己拐进了巷口。

人流不是很热闹，一只黑影晃荡摇摆，在街上幽魂，车玻璃透明，这酒鬼看见完好的车里坐着的她，张开血盆大口破口大骂，如贫民窟的孩子看见钱财般扑来。

行尸走肉皮包骨的脸放大，常安想起来这人是跟在肖桐身边的哥哥。他瘦的脱了形，似乎醉的不清。他的手不停在车玻璃上拍打，不胜其烦引来路人观望。常安皱着眉待在车内忍受这横生的呱噪和骚扰。哪怕石头飞来她也一直不开门，直到藤原桥买完几袋子回来看见这场景，上前一脚便把他踹开。

在看见玻璃上的裂痕和内里常安惊魂初定的脸时，他整个人便不冷静了，继续转身朝那快死的人走去。常安怕出事，连忙下车来拦住：“桥！藤原桥！”

她试图制止他冲动的行为。可他不听，继续拳打脚踢落在那人身上，从未有过的凶狠，像是要把他打死。害怕的人纷纷避开了，只有闻声而来的宪兵，见他是个本区的高级长官，身边站着劝阻的妻子，大概猜到是什么事，见怪不怪的看好戏。

常安眼睁睁看着他拔出了枪，大惊失色地上前拉住他开保险的手，“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桥！”她红着眼睛鼻子，只差涕泪纵横地对他喊，想让他清醒过来：“我没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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