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
虽然太子殿下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个设问听起来也够叫人难受的。
他很快反应过来,逼问道:“是啊,你有什么证据么?我身上何处有一个胎记,你还记不记得?”
这话总有几分轻佻挑衅,下头的江苒忍不住捂住了脸。
文九娘却叫问住了,只是嗫嚅着道:“倒、倒是不曾注意……”
“你当然不曾注意,因为你幽会的对象根本不是我!”江熠嘲讽道,“也不知道你那情郎是什么东西,叫你怀着孩子,自个儿给自个儿的孩子找爹?文九娘,你可想清楚了,他那种没担当的人,值不值得你为了他去构陷无辜之人!你父兄为了你,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你且问一问自己,对不对得起他们!”
文九娘在孕期之中,本是多虑,闻言更是心下慌乱,她惶惶地看向父亲,只见父亲已是两鬓花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撑腰,心下不由一痛。
她嗓音中已然带了哭腔,“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侍郎听她声音,只以为她害怕,便回头安慰她,只道:“九娘不怕,阿爹为你做主。”
文九娘不由更加难受了。
江熠冷眼瞧着她哭,只是继续道:“又或者,你应该还记得,何日何时,何处,我同你见过面?就算你不记得了,你身边的侍女,想来也是知情的,你敢不敢让她来对峙?我身边的小厮可以说出我近几个月每日的行踪,我应酬宴乐,几无间断,又是怎么抽出时间来寻你花前月下的?”
他越说越是讽刺,“怕不是在你梦里?”
文九娘紧闭着嘴,已然是不愿说话了。
文侍郎再是护着女儿,也发觉了她出人意料的沉默,他想要安慰两句,却也叫江熠的一番话说得起了疑心,一时竟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裴云起见这些人都沉默了,便问文侍郎,“文大人,可介意孤遣暗卫去将九娘子身边的婢女带来问话?”
文侍郎先前知道了女儿同人密会之时,虽然不舍得责怪女儿,却实实在在地将她身边的下人们都严惩了一番的,只有两个贴身婢女,因着九娘苦苦求饶,便留了她们下来照顾。
他迟疑了一瞬,便点头应允了。
文九娘身子摇摇欲坠,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太子暗卫名声在外,她将身边的婢女视为姐妹,先头叫她们吃了父亲的挂落,已是不忍,如今又哪里真的狠得下心,叫她们再受审讯。
更何况,暗卫们连那些奸细都能审得出话来,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又哪里挨得过去?
江熠冷笑了一声,“这便怕了?”
文九娘并不责怪他对自己的态度,她心下明白,此事乃是自己犯错在先,依着江熠作风,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嘴唇微微颤抖,磕了一个头,认了这桩栽赃之事,“先头之语,都是我为栽赃江三郎捏造的。我同他并没有瓜葛,我那侍女,乃是无辜之人,恳请太子殿下,三郎君,不必再为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