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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谷蕴真在剧烈的咳嗽的间隙里对他张开了手,又慢慢收拢手臂,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池逾久久无言,垂着眼睫,开口说:“对……”

谷蕴真恰好在同一时刻,也说道:“伪恶徒。”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追问道。

谷蕴真用满含醉意的声音很缓慢地说:“伪恶徒。我说他是伪恶徒。”他顿了顿,像是很不舒服地在池逾身上蹭了蹭,透过单薄的衣物,池逾感到他的脸非常热。

他说:“君子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恶徒无恶不作,为祸四方。池逾两样兼具,又剔透玲珑又心思沉重,可不就是伪恶徒?”

池逾在凉风里沉默了许久,半跪下去,看着谷蕴真醉酒的倦怠的脸,又握着他的手,问道:“你真的醉了吗?”

谷蕴真眼中现出迷茫的光,仿佛听不懂他的话,池逾却不管他是真的醉还是假的醉,他认为别的尚可推迟掩饰一二,只有灵魂上的共鸣不可以。

他侧过脸,在谷蕴真右手的红色胎记上轻轻一吻。

那只手的指尖往掌心缩去,是羞怯又惊讶的反应,池逾心中却有隐秘的畅快在滋长,得寸进尺的心思在逐渐生根发芽,并抽条长枝。

他想,他或许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除非俞伯牙和钟子期也关系不纯。

否则,去他娘的高山流水遇知音。

第42章 醒长念

近来时节多雨与雾,已是临近暮夏,学堂里的孩子陆陆续续地散了假,得以有时间在小广场和街道上疯跑嬉戏,斜阳胡同便终日里热闹非凡。

池府的池在也放了假,苏见微是本身就不去上学,在家靠谷先生汲取一点营养。甫一放假,两个孩子被苏见微的家人一同接到了国外去度假。谷蕴真便失了业,好在管家预支了一年的工资给他,否则他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因为琴行的古筝班彻底关了。

暑期里许多孩子都报兴趣班,但没有几个问的是中式古典乐器。据琴行老板刘先生说,钢琴班与小提琴班是今年夏天最为火爆的两门课。

谷蕴真有时不知该何去何从,铺纸写诗,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又写人生如逆旅,我亦为行人。写完再看,觉得是无病呻吟,于是把白纸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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