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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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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被丈母娘质问,周喻义有些应付不了,殷末在他身边,他不想糊弄吕缕,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出事实,他和殷末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难道是真的?”

“妈!”

关键时候,还是殷末出面安抚住了要发飙的吕缕,“我们不会分居了。喻义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我是问以前你们为什么分居?”

殷末说:“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们现在很好。”

“末末,你都不给我说……”

“妈,你现在问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了。”殷末说,“那天下午我想给你说的,可你不想听,妈,从小到大好多次我想和你聊聊,你一次都没听过。”

吕缕微微一怔。

“后来我想通了,我觉得有些事一个人放心里也挺好,你要让我什么事都和别人说,我倒不习惯了。”

“末末……”

吕缕有些动容,殷末咬了口包子,说:“没事儿,妈,您也别放心上,我想给你说的就是现在我很幸福。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

第85章

“末末,以后我会听的。”到底母子连心,殷末细微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被吕缕发现了。吕缕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她盯着殷末把一个包子啃完,自己快要哭了。

“妈你别哭啊。”吕缕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殷末也不指望她突然某天转性,他掏出手帕来替吕缕擦了擦眼泪,安慰道,“哭花了妆,等会儿出去和人合照怎么办?”

吕缕哽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你说这话我特别难受。”

周喻义也过来劝:“妈,您太多虑了,殷末他说这话,绝对不是想让你难过的。”

吕缕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两人劝了好一会儿,直到吕缕朋友来电话了,吕缕才红着眼,掏出镜子来看妆容。

“去补个妆吧,是不是让你去合影了?”

“末末你陪我去吧。”

殷末说:“我先要吃东西垫垫肚子,你让喻义陪你去吧。”

周喻义说:“妈,女婿也是半个儿子,我陪你去。”

吕缕本来就容易被糊弄,周喻义知道殷末是不想见亲戚,三言两语搞定丈母娘,让殷末好好在这里吃东西,自己陪吕缕去合影了。

殷末又拿了个包子,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偷偷弯了起来。他在考虑什么时候把吕缕叫到家里来吃饭,他们都还没有好好一起吃过一顿家常饭。当然在这之前他得搬回去,还得找个由头搬回去……该找什么理由呢?我离你近方便追你?

殷末胡乱想着,包子又啃完了一个,刚准备用纸巾擦手,就听到有男女调情的声音传来。

“你远一点,这里会有人。”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有些熟悉。

“哪儿有人?难道老六没带你来过?这里平常会有谁来?”

男人的声音一出,殷末瞬间听出了是谁,瞬间心里冒出的厌恶情绪让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来人是他二哥殷祺,是殷家最不成器的一个,这人嗜酒喜赌好色,天天上各种小报,早年还因为经济犯罪丑闻差点进局子,后来是被他厉害的母亲捞出来的——那是殷家内斗最激烈的一年,连殷末也不能幸免。

殷末一直透明,也就那年有了点存在感,不少人说其实是殷末在背后操纵,连殷末二哥的母亲也调查了很久,直到儿子刚出看守所又进医院——这人酒驾撞上了花坛,差点连命都丢了。

借着这一系列风波,殷末让吕缕从殷家搬了出来,也尽量减少她和殷家的接触。因为先前的传闻和这回强势要求吕缕和殷家撇清关系,才有了后来和周喻义相亲一事。殷末一直认为这是他父亲的试探,毕竟他在家一直顺从又听话。

听声音,殷祺和那个女人离这里也不远了,殷末也不打算躲开,他把桌上东西略微收拾一下,准备打个招呼就离开,给这对野鸳鸯留个地方。

两人穿过海棠林走过来的时候,女人的衣衫已经有些不整了,女人看到石桌边的殷末吓了一跳,把搂着自己的殷祺一把推开,殷祺定睛一看,才看到殷末在不远处和他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二哥。”

这时,殷末也把那个女人看清了,这女人竟然是他六哥不久前刚订婚的未婚妻,他再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殷祺,心里骂了句垃圾。

女人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殷末,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们……你们兄弟俩聊……我……我有点事先走了……”

她给殷祺使了个眼神让他搞定殷末,自己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慌乱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二哥你坐会儿,我也走了,喻义在花园等我。”桌上还有个吕缕落下的小镜子,殷末刚想拿起来,殷祺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我们两兄弟这么久没见了,不聊聊?”

殷祺身上有股长年沉浸酒色的脂粉气,皮肉也有些松弛了。他本身年纪不算小,比殷末大十几岁,看起来却和殷末叔叔辈的差不多。殷末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恶心,也懒得在逢场作戏,直接把手抽了出来。

“聊什么?”

殷祺在另一边的石凳上坐下:“随便聊聊呗。”

他点了支烟,把烟盒递给殷末,殷末抽了一支出来,不等殷祺凑过来,自己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燃了。

一根烟的时间,忍忍就好。

殷末也坐了下来,殷祺吐了个烟圈,朦胧里,看到对面殷末漂亮的侧脸,心里一动。

“真是便宜周喻义了。”

殷末心里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和他关系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

“也是啊,暴发户家和我们家结了姻亲,得好好把你捧着供着,这可是殷家的小公主。”殷祺说完,还特意加了一句,“最小的一个,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殷末有些忍受不了了:“你不知道我们家又添丁了吗?”

“知道。”殷祺拿过桌上的化妆镜打开,“老蚌生珠,老头子也是厉害……这镜子谁的,你妈的?”

“是的。”

说到吕缕,殷末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他伸过手去,一把将那个镜子抢了回来。

“哟,这么大的火。”殷祺朝桌上的菜盘里抖了抖烟灰,“被暴发户宠得有脾气了?以前可是怎么揉怎么捏,都不吭声的。”

殷末没理他,准备烟抽完就走,殷祺见他不吭声,更加放肆起来。

“说到你妈,老头子也是好艳福,你妈当年刚拿了选美冠军,刚成年,那叫一个娇艳欲滴。别说老头子现在的老婆,就是老六那个未婚妻也是给你妈提鞋都不配……”殷祺一脸色眯眯的表情,言语粗鄙,不堪入耳。

他没发现殷末的脸色越来越沉。

“腿上的伤还疼吗?”

殷末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殷祺不明所以:“腿上的伤?你说车祸的?早不痛——”

他话还没说完,殷末倏地站了起来,一手将他的胳膊压在石桌上,另一手里的烟头掉了个头,狠狠摁在他的手心上!

“不痛了?那该给你个教训了。”

第86章

殷祺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他下意识去掰殷末的手,殷末却不为所动,把烟头摁在殷祺手心重重转了几转,殷祺痛得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皮肉烧焦的味道传来,殷末觉得恶心,这才松开了殷祺,用手帕擦了擦手。

“妈的你这贱货——”痛感一过,殷祺便狼狈地站了起来,他还没挥出拳头,便被察觉的殷末狠狠一脚踹倒在地上。

殷祺挣扎着想爬起来,被殷末一脚踩住了脸:“看来我刚刚说的你没放在心上。”殷祺就如一堆烂泥一般在地上扭动着,他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根本不是殷末的对手,最后只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嘴里不断谩骂着。

他用污言秽语辱骂着吕缕和殷末,殷末冷笑一声,脚下使劲,殷祺根本动弹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只一双眼珠子胡乱转着。

殷末慢慢躬下身子,漂亮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敢和我提三年前?”他顺手抄起石桌上的叉子:“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认为是我把你弄进局子的。一个天天酒驾飙车强迫良家还把主意打到我妈头上的畜生,对于我来说,还是直接为民除害比较好——”

他手猛地一提起,殷祺的瞳孔骤然睁大,声音破碎不堪:“是你……车祸是你……啊啊啊——”

他剧烈地反抗,害怕得全身都在抽搐,他知道殷末下得去手,就和三年前一样,他昏迷前看到的那双眼睛,漆黑,冰冷,满是杀意。

绝望如潮水一般淹没了殷祺,他闭上眼,剧痛却许久没有来临。

“末末!”

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殷祺睁开眼,看到周喻义站在殷末身边,紧紧握住他的胳膊。

接着,他脸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殷末移开脚,猛地甩开周喻义的胳膊,向海棠林方向走去。

“操!”殷祺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一边爬一边骂着,“你给老子等着,你对老子做的事,老子让你十倍奉还!”

“你他妈有胆子动他试试!”殷祺刚爬起来,被周喻义揍翻在地,痛得他几乎没了意识。周喻义无暇顾他,追着殷末向海棠林跑去。

殷末没走很远,这片海棠林并不大,出了海棠林便是工人们的住处了。殷末不想让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时候,他已经够狼狈了,心底的黑暗被撕开,完整无缺的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让他完全丧失了面对周喻义的勇气。

可他无处可逃。

殷末停了下来。他听到周喻义追过来了,也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可以去举报我了。”殷末听到自己在笑,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可他清清楚楚的自己的声音,有些嘲讽,还有些荒凉。

“你不是总想问我为什么和家里关系不好?想了解我的过去?现在你该都明白了吧。”殷末说,“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关系扭曲的家庭里长大的一个扭曲的人罢了。我也不是你喜欢的那类清纯的,我对亲哥下过杀手,和很多人上过床,今天如果不是你出手,殷祺死定了,我是真的想杀了——”

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捂住了他的嘴。

“末末,别说了。”周喻义亲了亲他的头发,“如果你真心想杀他,他三年前就死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周喻义的手指流了下来,瞬间瓦解了殷末逞强的面具,殷末又想跑,周喻义抓住了他,让他整个人落在自己的怀里,再也逃不掉——

“不过我确实明白了。不就是一只家养小兔子被逼急了想咬人了吗?有什么关系呢?换一个家就好了。”

第87章

殷末把头靠在周喻义的肩头,其实他已经听不太清周喻义说什么了,他只知道,他喜欢这个人,喜欢到希望可以抹平过去的一切,和他一起重新来过。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过去周喻义总是有很多问题,可到了这时候,周喻义却一句话也不问了,殷末心里又有些不安,他是真不在乎,还是仅仅是安慰?

“我想知道的差不多都能猜到了。如果说真有什么疑问,倒是想问问你小时候养的那只兔子是什么品种?我们以后可以再养一只。”

“兔子?”

殷末不吭声了,周喻义以为又勾起他的伤心事,连忙哄道:“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们下次一起去宠物店看。”

“不是我不想说……”殷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不带你去看看?”

“看照片?”

“不是照片。”

周喻义摸不着头脑,殷末却牵着他绕出了海棠林,回到了石桌边。殷祺已经跑了,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殷末叹了口气,蹲了下来,周喻义也跟着他蹲下,说:“我会替你出这口气的。”

“你说殷祺?”

“欺负过你的所有人。”

殷末说:“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喻义揉了揉他的头:“这是我答应你过的事,末末,我说过,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殷末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了脑袋,周喻义知道他不是有意躲自己,便把手移开。殷末看了看周围:“应该就是这里。”

“什么东西?”

“兔子皮。”

“……”

殷末捡起地上的叉子想挖土,周喻义连忙阻止他:“末末,入土为安,还是算了吧。”他想殷末肯定受刺激了,要不这兔子皮埋了这么多年估计都化成灰了,挖出来做什么?

“你不是要看吗?”

“……我不是想看兔子,我是问你要不要再养一只,要不等会儿我们吃完午饭就去宠物店?”

“还是挖出来给你看看吧。”

“……好吧。”

周喻义撑着脸,一脸无语的表情。他心里把殷祺骂了百八十遍,早知道殷末这么容易被他刺激,他就该早些下手把这畜生做了。

“挖到了。”

泥土中,一个木头盒子露出了边角,周喻义怕里面有虫,连忙握住殷末的手腕:“我来吧。”

他不等殷末发话,接过他手里的叉子拨去木头盒子上面的泥土,等木头盒子完全露出真貌的时候,对殷末说:“你走开点,我打开看看,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味道。”

殷末伸手就去挑盒盖子:“没事儿,我来。”

“喂——”殷末手快,周喻义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打开了盒子,周喻义眼疾手快,掏出手帕捂住殷末的鼻子,却发现殷末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周喻义低下头一看,却见木头盒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一叠土黄色的绒布。

第88章

“……”

殷末把毛绒兔子的皮拿出来,扒开周喻义拿着手帕的手,低头闻了闻:“其实没什么味道。”

周喻义连说话都有点艰难:“别告诉我你的兔子不是真兔子……”

殷末说;“你想多了,小时候我就只有这一只兔子,陪我玩的是它,陪我睡觉的也是它。”

殷末把兔子皮翻来覆去得看,他的动作其实很小心,翻到后面乱七八糟的布头时还一块块折好,生怕掉了一块碎片在地上。

“可惜后来被我那几个哥哥姐姐用剪刀撕开了,棉花全掏了出来还撒了一地。”

殷末把兔子皮放回盒子里:“现在说起这个也没什么感觉了,那时倒是抱着哭了很久,还特意去找了个藏酒的木盒子装好埋了起来,就好像它是真兔子一样。你说我小时候是不是傻。”

殷末把木盒子盖好,用叉子把坑又挖深了一点,最后打开盒子又看了一眼,才把木盒放进坑里,准备埋起来。

“末末。”周喻义突然开口,“别埋了,留下来吧。”

“嗯?”

周喻义看出了殷末的留恋,这只兔子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殷末把它埋在了地下,也把伤口藏在了心里。

“与其留在土里,还不如让我拿回去洗一洗,让张妈缝好塞点棉花进去,给铛铛玩。”周喻义不等殷末说话,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那叠绒布,“感觉质量还挺不错?”

殷末突然笑起来,他问周喻义:“大大方方安慰下我就这么难?还用拿铛铛当借口?”

周喻义兔子皮摊开,把小碎块先捡做一堆用手帕包好塞口袋里:“宝贝儿,咱们培养点默契好吗?”

殷末说:“得了吧,我又不和你一样口嫌体直。”他接过周喻义手里的兔子皮,扯了扯,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塞棉花进去吗?”

“你小心点,别扯坏了!”

周喻义比殷末还紧张,看到殷末在扯兔耳朵,连忙凑过去阻止,结果殷末手一松,兔子皮直直弹到了周喻义脸上。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弹性有这么好。”殷末不是存心想用兔子皮弹周喻义的脸,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应该不会痛吧。”

周喻义一把抢过兔子皮塞怀里,吼道:“没收!”

“……”

今天周喻义受到的刺激比殷末还多,被兔子皮一弹,整个爆发了,怀里塞了只小兔子,拧着殷末这只大兔子,去前庭花园参加宴会了。

眼前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殷祺刚刚被殷末狠狠削了一顿,也不知道会不会跑去殷末父亲那里告状,殷祺的亲妈,殷末的父亲,还有殷末那个小后妈,各个都是难缠的主,事情一搅合,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周喻义考虑是不是先下手为强,和殷末去见见他父亲,结果路上被商场上来往的朋友拦住聊了会儿,回头一看,殷末不见了。

他在花园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他又跑到别墅里找,一边找一边给殷末打电话,殷末的电话没接通,他停下来翻通讯录,准备给吕缕打,刚准备拨,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脑袋上。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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