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当老娘是包子做的咩
菲儿手上的动作没停,急急忙忙把那身黑衣脱了下来。
小裘,去拦着他们,莫要让他们进来了!
是。
不管娘娘是去做什么了,也不管那男人是谁,她们主仆二人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晚就是死也得把人拦下。
小裘刚走出去把门带上,就跟四五个禁军撞上了面,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子,一脸刚毅无比,两眼正气凛然,看的她双腿一软。
她定了定神,伸手拦道:大胆,这里是晴闻殿,你们做什么!
那领头禁卫看了眼小裘,也没多做别的,只说明了来意。
皇宫今夜混进刺客,刚才下人来报说看见此处有可疑黑影,还望娘娘能够海涵。他说着行了一礼,后面几个手下剑拔弩张的模样,像是随时要闯入殿内。
娘娘此刻已经歇下了,容不得他人打扰。小裘眉头一横,这是笃定他们不敢强闯妃子寝宫。
只见那男子回头看了身后禁卫一眼,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小裘只觉有些不妙。
那就得罪了。
男子手一挥,手下禁卫皆是提刀上前,竟是要强闯晴闻殿!
你们你们
小裘急的忙拿身子挡住门口,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去。
她慌张的样子在男子看来更是可疑,抽出腰间横刀,不免握紧了几分。
看着他们步步逼近,小裘坚定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只是将双眼闭上,生死由命。
吱呀身后的门从里面打开,小裘睁开眼,回头只见菲儿一身白色单衣,睡眼朦胧,身上散发着阵阵熏香的味道,掩嘴打了个小哈欠。
这是做什么呀。菲儿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副慵懒刚睡醒的姿态。
看的那几个禁卫喉结上下翻动,都说这宫中妃子生的好模样,一个赛一个的娇贵妩媚,今天倒是开眼界了。
菲儿不露声响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我道是谁,本宫睡得好好的被一阵嘈杂吵醒,原来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啊
话语中带着几分愠气,就连语气也与平日不同带了些凌厉,她一双眼充斥着不可言喻的气势,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睨视着他们。
那男子身后几个禁卫一时间被震住哪敢与菲儿对视,多一眼都不敢再瞧。
好像时间久了,忘了谁是主子,谁是奴。
只有那男子此刻一脸恭谦地行了一礼,娘娘,职责在身,还请体谅。
菲儿冷笑一声,好一个职责,陛下与本宫当日受刺时,你们的职责何在啊!
三番两次连个刺客都拿不住,你要本宫如何体谅?
一个个的,不发威都当老娘是包子做的咩!
男子被呛的有些面红耳赤说不出声,只能低着头。
你不是要查本宫的寝殿吗,去啊,查吧菲儿语气淡淡的,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倒是小裘心中一紧,里面不是藏着个男人吗,让他们进去可不就是露馅了。
那男子抬起头对上菲儿的双眼,好像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寝殿被人搜查。
有些意动,只是稍微看一眼就行,他也好向上头交代,可眼下看来这位淑妃娘娘可不好惹。
只见领头男子还真的往前走了一步,随后便听见菲儿的话传来。
你呢,只管查,查不出什么也不要紧,本宫只需明日告知陛下,求他赐本宫一死
菲儿不紧不慢说着,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您这是何意?
那领头之人还是知道淑妃是最受陛下宠爱的妃子,而且她背后还有当朝宰执,听她这么说,心里难免慌了起来。
何意?你们禁卫执意要进本宫寝殿,本宫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拦得住,只是这陛下的名声,文国的名声
菲儿顿了一下,冷眼看向那几个禁卫。
不知道诸位担不担得起?
闻言,那几位禁军皆是双腿一颤,齐刷刷都跪下了,娘娘恕罪,卑职这就告退,还望娘娘
没等他说完,菲儿就领着小裘进了殿内,顺手把门狠狠摔上,惊的那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悻悻离开了。
菲儿透着窗户看他们离开,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指尖沾染的血迹都被掌心汗水化开了。
刚才那股气势都是她强装出来的,其实底子虚得很,那禁卫若真的不管不顾进来查,恐怕就完了。
娘娘。小裘一旁担忧道,进来这才看清娘娘根本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好,她只是匆匆忙忙让香熏了熏,把那血腥味遮点掉。
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快,先处理他的伤。菲儿回过神,痴风依旧靠在床边,胸口一片暗红色,因为一身黑衣,所以不是很明显。
两人协力将痴风抬到床上,菲儿毫不犹豫将他的衣裳揭开,倒是小裘有些脸红,不敢多看。
待几层衣裳全部掀开,触目惊心的伤口浮现眼前,一道血痕自腹部到左胸膛,长度大约手掌那般,血液泛着黑色稍微移动几下就流出些许。
快,拿些干净的白布来。
菲儿皱着眉,情况不容乐观,伤口是不深,但同之前左玉书一样,大有止不住血的样子,而且这血液颜色不对劲,气味也有些腥臭。
有毒吗?所以他才会昏过去,菲儿有些着急,刚才已经废了不少时间了,叫太医的话不现实,容易起疑,自己治更不现实,她又不懂医理。
她必须先冷静下来。
小裘,再去拿酒来。
刚取来白布的小裘愣了一下,酒能做什么,娘娘要喝么,可现在这情况不管了,她这就去取来。
菲儿心里也没底,这里的酒度数不高,杀毒消菌怕是差些意思,擦擦身子总是可以,她看向痴风的面具,用手探了探他身上其他部位,果然有些烫手。
没有一丝犹豫,她上手摘掉了痴风的面具,露出里面的真容,这男子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脸庞轮廓分明,剑眉鹤骨,倒是生了幅好皮囊,只是为何总以面具示人。
菲儿无心多看,手背探他额头,确实发烧了。
她用白布擦去那些鲜血,避免一直流个不停,这才看清他的身上伤疤远不止这一处,线条分明的胸膛上都是些疤痕,还不包括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也不知是什么所伤,明明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会有这般经历。
看了他一眼,此刻就算昏过去,眉头也未曾舒开,一只拳头更是紧握着,整只手臂青筋暴起,连带着他胸膛的伤口又溢出鲜血来。
菲儿眼看不妙,这哥们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啊,连掰扯他的拳头。
松开,松开啊
奈何他拳头都快比自己脸大了,根本无动于衷,这时的小裘也取来了酒,连忙将其倒入盆中,又用白布沾了湿。
菲儿拿着布小心翼翼替他擦拭着胸膛,避免与伤口接触,这酒不仅度数低,还微微带点绿,往伤口一抹,怕不是直接要他的命。
随后又拧了一块白布,正要敷在他额头,只见他眼睛突然睁开,一只手突然暴起死死掐住菲儿的手腕,手腕上的疼痛迅速传来,像是被钳住,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小裘惊喊道。
他怒目圆睁,眼里布满血丝,不同往日眼中的冰冷入骨,现在他的眼里满是疯狂的杀意与毁灭,若不是另一只手被伤口牵动,菲儿有理由相信自己会被他一招制服。
菲儿吃痛,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小裘在一旁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上前直用拳头敲打他的手,好让他松开,只是她这点力道根本不起作用。
好像看清楚是菲儿并不是他人,痴风的眼睛里血丝慢慢退了一些,浑身的力气一刹那消失殆尽,松开的菲儿的手腕,嘴里念叨着什么。
菲儿不顾小裘惊异的眼神直接将耳朵贴到他嘴边。
娘娘,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