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立即爬起来,朝晏如投去感激的眼神。晏如与时笙说了句话:在这里,任性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晏如,在这里,本宫说了算。时笙嗤笑,若不能为所欲为,入宫找死吗?
晏如皱眉,伴君如伴虎,你当小心。
时笙不听,反而屏退丹青,自己步步步近面前满口仁义的清冷女子,晏如,你若为我好,就不该入宫。
晏如低眸,不敢面对时笙,历史推动下,人力太过渺小了。历史上的皇帝不立新后,是不是历史哪里错了?
忽然,她有一种猜想。皇帝确实立了时笙为后,不过被后来登基的中山王利用皇权将这些历史都抹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晏如沉默,时笙冷笑了两声,直接躺在床上,走的时候记得关上殿门。
晏如到口的话又被吞了回去,时笙眼下有皇帝庇护,不会生事,而自己,却身陷囹圄中。
时笙单纯,她不知晓今夜原是有一场大火。
皇长孙之母纵火杀太子妃,事后,太子将一切都很好的隐藏起来,最后,由一个宫人出来顶罪。
晏如长叹一口气,幸好,她读过这段历史书。当时在图书馆里看到的杂记,当时当作是一般宫斗书来看,未曾想,竟然是真的。
由丹青引路回到偏殿,晏如也很快歇下了。
一夜醒来,再度回到正殿,时笙已经坐在食案旁用早膳了。相比较昨夜的晚膳,早膳清淡许多,可一眼看去,还是有十几道。
晏如不觉笑了,看来时笙乐于做皇后!
丹青添了一副碗筷,晏如趁机坐下,时笙恍若无人般给她夹了一个虾饺,这个不错,里面的虾肉鲜美极了。
是个吃货!
晏如咬了一口虾饺,顿时惊讶,这是什么虾肉?
味道很好,难以用言辞来形容。
不知,吃就行了。时笙安于现状,每天问来问去,不觉得很麻烦吗?记住菜名就行了,吃完你要回东宫吗?
晏如摇首,不回去。
丹青惊讶,太子妃将中宫当作自己的家了。
接着,晏如将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时笙睨她,做甚?
晏如放下筷子,走至她面前,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时笙愣了下,接着拿起帕子去擦拭自己的额头,故作厌恶:本宫嫌脏。
晏如心口颤了颤,口是心非,我今日不回去,是让你去东宫查清昨夜的事情。
本宫为何替你查。时笙星眸圆瞪。
晏如俯身,唇角贴向时笙柔软的嘴角,可以了吗?
时笙心中发颤,下意识就将她推开,整个人心烦意乱,别来骚扰我。
晏如浅笑,眸子里映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昨夜东宫发生大火,你不来我也准备跑的,不过你早来一个时辰。我离开后,新房里还是会有人替代我,想来,新房大火,贵妃这才急了。
时笙皱眉,替代你的人死了?
那人知晓有危险,自己会跑的,先说,你帮我吗?晏如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
时笙不高兴被她这么挑逗,使劲拍开她的手,我好歹是你娘,你竟来挑逗我?
晏如蓦地笑了,那母后,帮忙吗?
时笙沉思,双眉紧锁,儿媳妇,你有证据吗?
你只需去御前,证据就会送到你的手中。记住,莫要相信我爹的话。晏如揉了揉被拍疼的背,再度抬首的时候,时笙站起来,堂而皇之将一把匕首塞入自己的袖袋中。她惊讶,阿笙,带匕首做什么?
你话真多,吃完了就随我走,陛下该下朝了。时笙不耐地回一句。
两人在殿内简单整理一番,凤辇在外准备好了,丹青扶着时笙上车,她悄悄问道:皇后娘娘,太子妃怎么办?
时笙:自己没腿吗?
晏如轻笑。
凤辇缓缓起步,晏如亦步亦趋地跟着凤辇,宫道悠长,压根看不见尽头。
她走得精疲力尽,时笙歪在坐榻上眄视她,太子妃,你累吗?
晏如深深呼出一口气:身在王朝,身不由己。
到了殿门口,就见到贵妃车辇停在宫道上,丹青扶着时笙走下来,下意识跟她解释:贵妃也来了。
时笙颔首,略微等了片刻,晏如才走来,相比较之下,晏如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可见是累了。
时笙友好地牵起她的手,太子妃累了。
晏如手心都是湿汗,汗珠子一颗一颗,晶莹剔透,时笙抬起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吻了吻。
舌尖滑过掌心,晏如浑身发颤,尤其是心口,像是被羽毛拂过一般,酥痒难耐。舌尖在掌心绕着圈,明明很柔软,却扎得晏如心口跳了又跳。
舔过,时笙若无其事般牵着她的手,一步步朝着阶梯走去。
晏如被她的举止折磨得也没了脾气,任由她折腾去了。
两人手牵着手,拾阶而上,时笙穿着凤袍,背后的凤凰逶迤而下,威仪而生辉。
晏如转眸看见凤凰,展翅而飞,少女注定生来不平凡,今日为后,是无法扭转的局面。
踏上最高的台阶就听到贵妃的哭声,陛下、臣妾费心费力给太子准备婚事,忙得夜夜都无暇安寝,臣妾一片苦心竟被小人糟践了,您可要为成妾做主了啊、陛下
晏如皱眉,不着痕迹地移开眼神,大抵这就是撒娇女人最好命。
时笙跨过殿直言道:贵妃娘娘哭什么呢,昨夜放火烧的又不是你,要哭也该是太子妃哭才是,你这般会让外人以为放火烧的是你。
殿内站了不少人,太子、晏相、贵妃等人都来齐了。
晏皋见到时笙身上的凤袍,眸色顿时阴沉下来,皇帝这时吩咐道:都见过皇后。
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听到皇帝的吩咐后,整个人晃了晃,眼泪陡然止住了,被自己儿子拉着被迫对着时笙行礼。
太子大婚在前,朕便将封后大典推迟几日,皇后受委屈了。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风华昳丽的少女。
时笙阔气的摆手,陛下见外了,封后大典免了,您将册封的旨意和凤印给臣妾就行了。
听到凤印一次,贵妃脸色苍白,陛下、皇后年岁小,如何服众?
时笙不耐,开口怼道:贵妃自己年岁大,嫉妒本宫年轻吗?
你贵妃噎住,太子拉着母亲的袖口,自己同时笙说道:皇后误会了,宫务繁忙,事情繁杂,您初来后宫,怕是会有所不适。
时笙再度怼道:只要你们不在暗中使坏,本宫很适应。
太子颜面挂不住了,就连晏皋都感觉出新后的嚣张。时玮养出的女儿,怼天怼地怼贵妃怼太子,真是随了他的性子。
晏皋悄悄看向天子,却发现天子只静静品茶,似乎并不在意时笙的嚣张。
时笙在这时走到皇帝面前,在他身侧坐下,悄悄说道:陛下,我知晓昨夜事情是怎么回事了,我抓刺客,如何惩罚,您说了算。
皇帝睨她一眼,小声说道:别闹过了头。
时笙眼一瞪:有人杀我儿媳妇,我是闹吗?
皇帝也吃瘪,说吧,怎么回事。
时笙眼睫轻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您还是听旁人说吧。
闹过了头,你自己收拾。皇帝被她气得将茶盏放下,看向晏相,你在也好,一起听听怎么回事。
时笙亲昵地拽过皇帝的手,不着痕迹地掀开他的袖口,手腕上的寿命还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