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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猎手(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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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后来她才慢慢明白,傅业华那群狐朋狗友对她不是夸奖,而是讽刺,讽刺她这个人即使是高学历有颜又有才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沦为人妻,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没有工作,她寒窗苦读学到的一身知识好像就成了一纸空文。

尤其是这几年傅业华工作愈渐不顺,他原本是托着父亲的关系当了酒店经理,后来父亲退休了,变得无权无势,曾经奉承他这位老人家的人对他避之不及,几乎是能不来往就不来往,而傅业华这个人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一身的坏毛病,很快就因为跟重要客户起冲突而被开除了。

失去工作的傅业华在家躺了两个月,那段时间生存的压力扑向他,他像是本性爆发了,脾气暴躁得很,一天到晚在家爆粗口骂人,妻子过来安慰开导他,他看对方不顺眼,甚至还动手打了人。

那是刘雨芳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她从小就是父母心尖上的宝贝,虽然顽皮,但父母也不过是说她几句而已,从未打过她一下。

刘父刘母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小孩,初中的时候,刘雨芳因为参加校运会摔破了膝盖,她爸爸接到消息后,从老远的工地赶来学校看自己的女儿。

自从傅业华没了工作后,刘雨芳愈发感觉到对方视自己如累赘,但对亲密关系无比信任的她,欺骗自己丈夫只是心里郁闷才对她发作,等到日子雨过天晴就好了,谁家还没有个风风雨雨呢。

后来夫妻实在没办法,想着还有个生病的女儿,于是二人决定一起去找份工作养家糊口。

刘雨芳知道人生不会一路坦途,从和傅业华去民政局领证的那一天起,她就下定决心要和这个男人面对往后的风雨,但没想到,她一腔孤勇的坚决只是一场独角戏,现在眼前这位曾经在刘父面前说我会一辈子对雨芳好的人先说了要放手的话。

傅业华最终还是点着了那根烟,不为什么,就当为缓解一点尴尬,他道:雨芳,我累了,我是真的累了。

他看着刘雨芳哭得双肩发颤的样子还是心疼了,他也知道刘雨芳在家带小孩很累,但他仅仅是知道,终究感受不到那到底有多疲惫,他不知道每天刘雨芳出门时街坊邻居甚至是菜市场的大妈问起她家里的情况时,她的内心有多难过,他不会懂,刘雨芳这个做妈妈的人,看到自己的小孩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别人家的小孩和家长都排斥小媛,对小媛避如蛇蝎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心痛。

这些傅业华都不知道,因为他没看到过,感受过,毕竟刘雨芳晚上在厕所偷偷哭的时候,眼前这个说自己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的狗家伙,和小三在床上颠鸾倒凤。

雨芳,你别怪我傅业华眼眶有点酸,多年夫妻他心里还是有点感情的,但不爱了也是真的不爱了。

他说:我知道孩子无罪,但现实是,为了小媛的治疗,我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雨芳,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受了那么多苦,万一有一天,我是说万一,万一小媛病情恶化

闭嘴!不要说了!刘雨芳被对方的话刺激到了,一气之下情绪爆发,直接吼了傅业华。

刘雨芳知道也许孤注一掷,最后还是可能输得一败涂地,但她只是想把小媛留在身边,小媛是她的孩子,即使因为自身的缺陷,大家都不喜欢她,把她当异类,但刘雨芳永远不会这样,如果可以,她想陪孩子走到生命与时间的尽头去,就算她想留下的人最终会被无情的疾病带走,就算现实会让她拼尽全力做的事情变得苍白而没有意义。

傅业华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声吓了一跳,他急忙道:雨芳,你冷静点,听我

他还没说完,刘雨芳就像个疯子一样把他推了出去。

外面沉闷的雨声忽地变得清晰,刘雨芳一双杏眼里布满血丝,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傅业华,凶狠的样子像极了恶鬼。

往事如潮水上涌,傅业华记得,他追求刘雨芳的时候,还夸过对方的眼睛好看,但现在,他从这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光了,而是地底巢穴般的沉郁。

刘雨芳是真的老了,明明才三十几岁,可额发已经有了花白的痕迹,眼尾也积了皱纹,她是爱美的,但自从怀孕后就再也没有化过妆,每天都是在忙碌的家务中度过,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就是起床见到日出,傍晚买菜回家的时候,望见被统定区高楼挡住一角的落日,才反应过来一天就这么迷糊地过去了。

刘雨芳嘴唇苍白,上面有死皮,在傅业华眼里,曾经别人口中某某大学的校花,现在在楼道的冷白光下,就像一位要像他索命的猛鬼,让他心虚地朝后退了一步,差点站不住,狼狈地从楼梯摔下去。

刘雨芳家教很好,她是不屑于说脏话的人,刻在骨子里的柔性让她现在即使恨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懂得怎么骂人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头疼,一只手抓在扶手上支撑身体,傅业华想上前一步关心一下她,却被后者瞪了一眼,你别碰我,恶心。

傅业华闻言,双手愣在空气中。

刘雨芳真希望自己是个骂街泼妇,把傅业华骂到狗血淋头,她甚至现在想冲到对方的单位大喊大叫,让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傅业华多么的混蛋!

她缓了缓后,有些发虚地道:你不是想离婚吗?

傅业华心一颤,急着解释道:雨芳,你听我说,对方是厂长的女儿,她威胁我

对,威胁!

傅业华像是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他一脸苦相地说:那女的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答应她,她就让她爸把我炒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只能

你只能什么?刘雨芳冷笑一声,只能和她上床?只能忍辱负重背叛我?

刘雨芳嘲讽他,傅业华,你可真是伟大啊!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缠着你,没有你我和小媛也一样可以活下去。

雨芳,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下午就离婚。她说:过你的好日子去吧,恶心的东西,以后离我们母女远些。

傅业华最终还是走了,走之前还装得很无辜,说了一堆自己还爱着刘雨芳的话,然而对于一个做了背叛之事的人来说,谈爱简直就是侮辱了这个字,刘雨芳看不下去他在那儿装模作样,拿了扫把赶人。

然而这并不能解气。

在房间里的小媛听了大人的对话,哭得泪流满面,和刘雨芳一样,为了不让外面的爸爸妈妈听见,她捂住嘴,尽量不要让声音出来,滑下来的泪水濡湿了她的小手。

注意到外面没了动静,担心母亲突然回到房间,小媛手忙脚乱地回到床上,抱着小熊,乖乖盖好被子,伪装出自己没有醒过的假象。

不久后,刘雨芳真的来开门了,她看着床上的小孩背对着自己睡得正熟,检查了一下对方没有踢被子后,她轻吻了一下女儿的头就走出去了,没回房间继续睡觉。

小媛也睡不着,她抱紧小熊,就像想要留住生命里残存的东西一样,可她又是多么渺小,什么都留不住。

外面雨声淅沥,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又从她的命运里剥舍了什么。

第35章

下午沈延开完会出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边跟着的年轻助理在向男人汇报工作。

沈延微微点头,道:张组长。

张楠见到沈延后,笑笑说:很久没见到你了。

沈延回答:最近都在外面执行任务。

这时,旁边的助理提醒:先生,执行院的陈长官刚刚发信息过来,说等你明天下午的面试工作结束后,想约你出去喝酒。

张楠说:跟他说周末吧,这周有点忙。

助理应声道:好的。

提到面试,沈延借机说:听长官说这个月来面试的人比上个月多。

张楠点点头,这个月来的人的确是多了些,但是说着,他摇摇头,想到什么后似乎是感到头疼,但还是习惯性地微笑说:最终能进基地工作的,也就零星几个。

沈延疑惑地嗯了一声,像是在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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