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杨元晖的下场，纪伏寿挑了挑眉后，就扔在了一边。</p>

失败者已经不值得她多关注。</p>

反倒是这里头一个人，让她倍感兴趣。</p>

“去查查这位御史左中丞的履历。”</p>

两天之后，案牍之上就摆上了徐文彬的履历。</p>

徐文彬的履历非常简单，出身渔阳徐家，建初元年一甲探花，入翰林院编纂，三年后下放怀宁县做县令，三年吏部考核均优，建初六年从地方调任回来六部之一礼部任郎中，建初九年，调任御史台任监察御史，此后一直待在御史台中，一步一步坐到三品御史左中丞这个位置。</p>

御史台，御史大夫之下第二人。</p>

然而纪伏寿却看得眉头紧蹙。</p>

“渔阳徐家”</p>

她记得走商之时在柳城探到的铜矿之地，夜鹰已经查出了采石场的东家就是渔阳徐家。</p>

渔阳徐家乃世家，在前朝时便一直身处朝中，到了大齐朝，每一代徐家都有人在朝中任重臣，徐家的名声也好，特别是如今的徐文彬，提起他这个御史左中丞，谁不说一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不畏强权？</p>

如此风光霁月的徐家，私挖铜矿，行大逆不道之事？</p>

纪伏寿低低笑了笑，“有趣了，看来这位御史左中丞，不是表面上这样忠君老实啊。”</p>

其实算起来，也是她运气好。如果不是她走商途径柳城，带着纪思博和纪琼枝两个去乡野间走访，若然她不答应思博的请求，没有跟着那位老农回去，也不可能知道铜矿之地。</p>

要不是她知晓铜矿石的样子，就算夜鹰偷拿了矿石给她，她也辨认不出。</p>

一切，只能说徐家的运气太差。</p>

柳城上下的官府，未必是跟徐家沆瀣一气，不过收一些徐家的打点，为徐家开方便之门倒是正常，当官的，谁不怕御史台呢。</p>

她轻轻敲着案牍，暗自沉吟，徐家以采石的名义，私底下暗中挖采铜矿，既然不上报，当然是为了铸钱，铸钱的雕母和母钱都在朝廷手中，徐家想要铸钱，就必定要得到母钱。</p>

“看来徐文彬还有帮手。”</p>

她语气十分笃定，徐文彬是御史左中丞，跟将作监的铸钱司完全没有交集的可能，所以必然是有帮手，他才能铸钱。</p>

“难道将作监的正监跟徐家同流合污了？”她蹙了蹙眉，“夜鹰当初查到的，采石场只有徐家一个东家。”</p>

她凝眉沉思，半响后摇了摇头，“也罢，一时半会也猜不透这里头的蹊跷。”</p>

反正她已经派人盯着铜矿那边了，只要开始铸钱，夜鹰就会传讯给她。</p>

眨眼便是二月初六。</p>

光兴九年，春闱开始了。</p>

纪伏寿一直在等放榜，纪家没落，没有人手在朝中，纪伏寿就比其他人慢了很多步，一旦朝中有什么动向而她不能及时得知，会非常吃亏。</p>

她虽然派了井去三皇子李崇身边，但不能事事都寄望在井那边，万一三皇子在某些朝中事上没对井说，很可能会影响她的判断和谋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