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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洛伦爬了过去,那张独属于异族生物的脸孔,显出疑惑的神情,「这个……实在太浅薄了……」只看了两眼,就高傲地扬起脑袋。

杜兰不甘不愿地罢手:「是,是,你很聪明。才两天而已,连人族的诗都会念了……顺便一提,要是不那麽叫我的话就更聪明了。」他愤愤地咬着牙,甩手将睡前童话集拍到幼龙的脸上,「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洛伦慢慢翻开扉页:「妈――」

「改成爸爸不行吗!」

「算了吧,杜兰。」

「你究竟有多讨厌叫我爸爸啊!?」

过去的生命中从未迎接过如此挑战,杜兰拍案而起,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莫大的质疑。然而,当他注视着那双湿漉漉的银眸的时候,不免瞬间泄气,跌坐回椅子上了。

管它呢,反正又不是自己生的。杜兰心里嘀咕。

可怜的洛伦丝毫没意识到『妈妈』暗地里嫌弃它的想法。

洛伦陶醉在这个崭新的世界,万物对它而言都是充满诱惑力的。诚然,它在龙蛋中度过了岁月悠久的时光,比起杜兰还要老得多,对外界的事情多少能够感知得到。

只是心智尚未经受过磨砺,懵懵懂懂,与寻常的婴儿并无二般。

无论屠龙战役对外界有何影响,黑蝠堡平静依旧,没人会想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就连那儿的主人,在往後的岁月里也同样认为不可思议。

不管怎麽看,洛伦都是个安静温和的小家伙。

它体型生长得快,不注意的话一星期就会换了个模样。龙族有许多伟大的智者和预言家,因此它的头脑也如鬼灵精般的。从屡屡令杜兰噎住的对话中可以窥见一二。

洛伦从来没问过窗外的世界是什麽样的,即使经常会飞到塔顶眺望远处,却有种可怕的自律性,不会踏离城堡太远。有时候,杜兰会主动说起世界的近况――其实他连共有几个国家都不大清楚;洛伦总会认真地倾听,跟平常那样。

离汉雷顿不远有座荒凉的城堡,曾经属于某位伯爵。自从杜兰?威尔伯占领了那里,以强硬又霸道的手段成功恐吓住了附近的居民们,至今已有三十多年,原主人的姓名不知不觉中被人遗忘了。

出了这片城镇,仍然有人为他的威名後怕。

杜兰此刻尚未知晓,就在他的管辖范围的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场性命攸关的追逐战。

荒林里,金发少年急喘着气,倚着树干坐下。

「呼……他们应该不会这麽快就追到吧……」他看了一眼身後可能出现的追兵,放心似的吁了口气,接着,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又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如今已是第十天了,这些人怎麽都不肯放过他。

少年眼看灰{佣兵团的人将荒林团团包围,深深地叹息起来,随即跨步走了出去。

「西摩尔少爷~」为首的男人戏谑地笑道,「乖乖地把那东西交出来,别再为难我们了。」

「那东西?你们要的只是一样东西?」

「可不是嘛,我们要的,只是你的命。」

少年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高傲地昂起头,眼中酝酿着狂风暴雨般的愤怒。那个男人以为他打算拼命了。只见少年飞快地掏出个卷轴扔了过去,打开的瞬间,隔空升起银白色的多重光明屏障,他自己则是返身冲出了荒林。

「可恶!他妈的!又被逃掉了。」男人骂骂咧咧地说。

等他们集结火力冲破了光明屏障後,约莫过了整整一个钟头。在此期间,少年早就不知道跑到了什麽地方。灰{佣兵团的众人沿着他去时的足迹走了一段路,终于摸索出了大致的方向。

作为头领的男人忽然觉得不妙:「再往前面走的话,就是那个……杜兰的地盘了……」

换成寻常时候,即使对上杜兰倒也没有什麽好怕的。但是,擅自闯入法师的领地内,很有可能会受到盛大的迎接――布置下的重重陷阱、自动感应外敌的魔法机关,恐怕还没踏进去第二只脚,就已经被四面八方的恶灵们吞噬了。

听到男人的描述,众人打从心底感到发寒。

这样死得未免有点太不值得了。

有个人不能理解他们的反应,糊涂地问:「杜兰是谁?」

男人瞥了发问者一眼,自己手底下的新人,佯装轻描淡写:「一个三十多年前堕落的法师,那时你还没出娘胎吧。这麽久过去,他老了,而我们还年轻得很!」他挥了挥手,「走,不用追了,稍後为可怜的西摩尔少爷收尸就好。」

外面满目瘴云。

西摩尔愈往前走,愈觉得雾气深厚,不禁心里有些打鼓。

几乎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在树木都光秃秃的花园里,有着秀丽偏红色头发的青年,正逗弄着咬他手指的幼小银龙,时不时温声软语地劝哄,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不远处,帕迪脚步僵硬地踏过枯黄的草坪,来到两人的面前鞠了一躬。

「主人!主人!」

「有话就说。」杜兰头也不回,倒是幼龙好奇地探头看向帕迪,「下次你再半句半句地讲,我就开除你,叫你躺回冰冷的墓地去。」

帕迪连忙说:「我的好主人,看在骨髓炎的份上,原谅我说话不爽利的事吧。」

那骷髅人在花园待了一会,发现自己又忘记正事了:「主人,有个人闯进迷雾结界啦。」

「抽你报告的时间,恐怕他都已经抵达正门了。」杜兰冷嘲热讽,把被洛伦咬来咬去的指头收了回来,附带屈指弹了它的额头一下,「傻小子,我都被你弄破皮了!」

「主人……」

「好的好的,随便你怎麽办。」杜兰不耐地摇摇头,「你想把那个人煮了吃、作标本,或者归纳进你的部队都无所谓,只要不再来烦我就行了。」

「谢谢您!主人,您太仁慈了!」

洛伦抬起爪子揉额头,望着伴随骨骼挪动的脆响声离去的帕迪,不用想也知道,後者一定处于极度兴奋和愉快的状态中。

突然有些同情那位不知名的闯入者。

据说,据杜兰说,这里少说有十年八载没人来过了……

西摩尔在无边无际的雾中彻底失去了方向。

这里的迷雾仿佛沾着湿腻气息,空气又十分阴冷,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人的脚步声。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来了许多人,正慢慢地接近他似的……

西摩尔大叫一声,不是因为恐惧到失声,而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子。

「啊――」

迷雾中他的声音被带往远方。

周遭的万物都凝住不动,有半刻钟左右,较起之前更加死寂了。西摩尔感到安全了些,便继续朝前行进,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恢复了少许的动静。他不小心被什麽东西绊倒了,在跌下去的前一秒,才堪堪稳住了身体爬起来。

他以为自己碰到了树根,蔓藤之类的东西。

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小根白色的骨头,西摩尔猜测是不是动物进食後留下的残骸。转念一想,别说这根骨头干干净净的没皮不带肉,光是颜色也惨白得让人心慌。

在众多关于杜兰?威尔伯的传闻中,不少是夸大其词的,只有一件事鲜少有人提出反驳意见。

那就是杜兰的不死军团是真实存在的。

身後轻微的异动令他倏地拔出剑来,作好了战斗的准备。充满警惕地四下环顾,渐渐地开始感到害怕了。比起待在这麽诡异的环境里,他宁愿选择跟灰{佣兵团打上一架。

一只骨爪从地心伸出,牢牢地抓住了西摩尔的脚踝。

西摩尔被吓坏了,用尽全力地一剑砍断了那只手。地下的东西缩了回去。很快,有更多的骷髅人从四周涌来,不再把自身掩埋在雾中。那些骷髅架子多得可怕,远远他望去,无法从雾的後面看清楚具体数量。

没办法了……

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西摩尔打定主意,握紧了剑柄,冲上前毫无迟疑地挥去――

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不大对劲,这麽形容不大对劲。帕迪望着这可称得上是一面倒的局势,少年正在苦苦支撑,因为骷髅是杀不死的,一个接一个,消耗着少年的体力。

等一刻钟过去,帕迪心想,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帕迪忽然注意到了西摩尔的剑,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剑柄上刻着的纹章。

山丘上的鹰旗,帝国着名的布朗特家族的标徽。

这把剑就插在地上,少年毫不放松地握着细长的柄,没去理会臂上长流的鲜血。作为战士,毋论此刻处于战场,就算在平时,也决不可以放弃他的剑。帕迪看着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杜兰。於是带领着部下们快速离开了,如同来时那般。

怎麽回事?西摩尔惊奇地发现,所有的骷髅都对他瞬间失去了兴趣。

仿佛他被赦免了。

同时,眼前的迷雾尽皆散去,曲径小路、碧树青天,豁然开朗。

西摩尔摇了摇头,驱逐了脑中盘桓的迷惑。现场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除了他的伤口仍在流血并且疼痛以外,一切,甚至都让他怀疑是大梦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意外地发现有个留言0 0那俺就来更新吧……

☆、chapter three旧事

「那个人……还是个孩子,我放过了他。」帕迪回来报告时唯唯诺诺地说。

杜兰最见不得他这副拐弯抹角、恶心巴拉的模样,侧过脸说:「我已经交给你处理了。所以,你放了没放,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啊?没有奖励吗?」

「没有。」

帕迪失望地看着他:「唉,主人,您可叫我太伤心了。我本愿将他派遣进军团当个副官什麽的,当然,前提是他死了,否则怎能维持不死;但我一想到,那孩子是布朗特家族的人,而您又――」

「布朗特家族?」杜兰微笑着打断了帕迪的话,「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贿赂我了?」

「至少可以减免几个月吧!」帕迪燃起少许希翼。

「想都别想。」杜兰一口回绝,不顾帕迪再次耸拉的骨头,云淡风轻地笑道,「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儿吧。别忘了我令你复生的条件是什麽。等你剩下的七十年期满,即便你想在这里待下去,我都会把你当成臭蟑螂一样赶出去的。」

「噢,明白了,主人。」

帕迪十分沮丧地走了。

洛伦从杜兰的怀里坐起来,挥着爪子朝帕迪的背影道别。过了一会,他开口问道:「帕迪叔叔怎麽了?」

杜兰懒懒地说:「晒够太阳了没?如果是的话,我们就回去。」

天上乌云遍布,底色灰且黯淡。黑蝠堡常年的景色,屡见不鲜,即便外界阳光明媚,亦不会光临这片亡灵作祟、怨气深重的土地。

「嗯。」

洛伦点了点刚刚长出银白色鳞片的脑袋,仍然舒适地窝在杜兰的心口处,像是每个正常的孩子应有的那样,对之前的问题执着不放:「帕迪叔叔怎麽了?」

「脑抽了。」杜兰目不斜视。

洛伦似乎接受了这个回答,没再说话。它一旦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会变得安静下来,平常也鲜少会有吵闹的时候。回到城堡,洛伦显得有些困倦,加上杜兰的催促,很快爬上床睡觉去了。明明是头龙,却跟你人类似的喜欢睡在床上,尤其喜欢睡在自己的床上,真是一桩令杜兰百思不得其解的怪事。

深夜,走廊里回荡着轻响。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没有迂回弯曲,而是笔直的,许多年前在城堡改造过後,尽头的门长年挂锁,谁也没进去过。

两边的拖地红帘掩住了墙的颜色。

杜兰进门的时候忘记反锁,没必要这麽做,因为帕迪决不会存心偷看。

他在帘前犹豫着,最终还是伸手掀了起来,把厚重的帘幕哗啦一声全部扯开。那面墙上挂满了油画。随即,他把另一面的帘幕也扯开了。第二次做起来较为轻易,似乎卸去了不少的心理负担。

这麽多年了……

并非缺少面对过往的勇气,只是,不愿再与曾经有所联系。

杜兰凝视着所有均以逝去的面孔,有意轻柔地踱着步。他在最前方停了下来,看到鬓眉花白的老人的肖像,用精致的画框裱了起来。

「哥哥……」

杜兰叹息,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他拥有青年时期的姣好容貌,数十年来,头发依旧光滑,眼睛依旧明亮。可有谁知道,他的内心住着个丑陋不堪的老家伙呢?

如今布朗特家族的人,应该没几个听说过他了吧。

毕竟他投身于黑暗的事迹,着实不怎麽光彩。而这对一个贵族家庭来说,远远不止是不光彩那麽简单,完全有可能成为敌人攻击的把柄。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地抹杀掉杜兰?布朗特这个人,包括他存在的痕迹。

这也是为什麽他既不离开黑蝠堡,也不允许外人进来的缘故。

当然,在赫鲁达赛特的短暂旅程出乎意料之外。

只有龙族才有那麽强大的魔力,可以单方面地撕裂空间,强制传送。杜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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