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综武侠]无忌他哥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4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少顷,总算有个华服少年在一男子的陪伴下走了出来,杨逍认出那男子便是封弓影了,再转眼看向那少年,却见对方龙眉凤目,自有一番尊贵威严。

杨逍素来目下无尘,却觉出他呼吸绵长,步履轻盈又不失力道,知他定然身负一等一的道家内功,赞道:“张教主小小年纪,修为已然不同凡响,实在是人中龙凤,无怪能于两年内,挣下偌大一摊家业。”他也只自己嘴巴容易耍贱,态度又过于清高孤傲,是以先出声赞上一赞,以示此行并无恶意。

趁着今年蜀中大旱,红巾教势力进一步扩大,这新生教派在中部北部虽声明不显,可在南方如日中天,只是教中弟子行事低调,不肯争那虚名罢了。杨逍本来并未放在心上,驱车入了此地,却见周遭城镇秩序井然,便是老幼妇孺都自有一番精气神,心下暗暗惊奇。

张无惮同他见过,视线落在那辆马车上,觉察到车内有两个喘息声,本就已猜到是谁了,又见马车布置精致柔美,当下再无怀疑,笑道:“杨左使携尊夫人、令爱到此,怎生不提前派人传个信,晚辈也好早早派人相迎。如此还累得杨左使在门口久候,可是我不懂待客之道了。”

向念柏也在此行队列中,她处在【地】字门队列次位,杨逍回头看她一眼,见她满面激动地对着自己连连点头,便道:“张堂主有施恩不望报之美德,若早早说了,我怕你又避而不见了。”

早先【地】字门弟子列阵训练时,冷不丁跳出两个人来将副门主撸跑了,惊得一群姑娘急忙去报杨逍。杨逍自然立刻去追,无奈天降暴雪,玄冥二老又轻功委实了得,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一路顺着脚印追去,还未查明那两位淫贼所在,脚印便被雪淹没不可查了。

来自家地界抢女人,这可是一巴掌打到脸上来了,杨逍暴怒如雷,当下点齐其余三门弟子,漫山遍野搜寻,却不料过不多时,向念柏竟然自己回来了。

她虽受了些惊吓,哭泣不止,可并未失身,言称是两名双生男孩儿救了她,却双双坠崖惨死了。

跟明教有关系,又有本事引开玄冥二老的双生子,倒真是不难想,何况纪晓芙和杨不悔能逃脱灭绝师太魔掌,到光明顶上跟他汇合,也有张无惮的帮衬在。

只是这两人若当真是殷天正的外孙,其中一个还是他属意的继承人,却因他的手下死在明教总坛地界,这热闹就大了,怕老鹰王都能一气之下杀上光明顶来。

牵扯太大,杨逍一时便未声张,命人在崖下搜寻,好歹得寻到尸首才能向鹰王交代,还是后来听向念柏说灵牌上的字样被改了,似乎他二人未死,方才松了一口气。

他时时留心着外部消息,听闻张无惮大闹了少林一通,总算能笃定他当真存活于世,这才急急下山来致谢。

张无惮也看到了向念柏,跟她对了一个眼神,摇头道:“玄冥二老枉为武学大家,贪图荣华富贵为朝廷效力便算了,竟然依仗武功高强欺凌女子,此等不平之事,碰不到则罢了,碰到了自然得管上一管。”顿了一顿,他又补充道,“何况当日站出来的乃是舍弟,姑娘要谢,谢他去吧。”

张无惮仔细一想,貌似傻弟弟的好几场桃花运都让自己不经意间给搅和了,周芷若自不必说,约莫着张无忌同赵敏也无缘了,看他现在跟殷离也没有丝毫火花,再这么下去还纠结四个里面娶哪一个呢,哪一个都捞不着了。

张无惮深觉自己实在是太对不起弟弟了,碰到个漂亮小妞,便顺口安利一下张无忌。

向念柏对张无忌的感激确实在张无惮之上,那一刻若非张无忌挺身而出,冒死引开玄冥二老,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但张无惮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仍是极为认真恭敬地行了一礼。

向念柏行礼时,另有【天】字门为首的一名壮汉跪下来也给张无惮磕了一个响头,他想必便是天字门门主向念松了。

张无惮倒也没避开,站着受了,方道:“礼也行了,头也磕了,连杨左使也替你们道谢了,此事便就此揭过,两位日后也不必提及。”

杨逍大赞道:“张堂主光风霁月,果真是诚诚君子。”

说着一行人入了内,马车帘子被撩起,纪晓芙携着杨不悔的手从车上下来,行礼道:“也谢过张公子救我母女大恩。”

当日张无惮命车夫带她们驶离蝴蝶谷,车夫日夜不停赶车,到了昆仑地界,都将将被灭绝追上,幸好碰到杨逍门下弟子阻了一阻,又蒙他急冲下山来救,母女二人方才逃过一劫。

纪晓芙本不想求杨逍庇护,她内心深处对杨逍既有爱也有恨。可她也深谙灭绝师太脾性,深知师父杀了自己后,也绝不会放过杨不悔。

女人为母则强,女儿这么小总不能便陪着她一起死,此事既漏,她们一离了杨逍便有杀身之祸,纪晓芙也只好在光明顶住下了。

张无惮待她比待向念柏冷淡了许多,侧身避过了,点头道:“纪女侠不必多礼。”

他对纪晓芙没什么好恶,但既然身为半个武当人,得时刻站在殷梨亭的角度考虑问题,就不能对这女人表现得过于热络,这叫政治正确。

纪晓芙却还跪着没起来,泣道:“六……殷六侠已同峨眉解除婚约,还顾虑着我的名声,宁担个负心汉的名头。我、我实在是对他不住,这辈子已然无法偿还,只盼下辈子当牛做马还上今生之债……”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杨逍脸上也有心疼之意,却不上前扶她,只是叹气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实在无颜同殷六侠相见,还望张堂主在中间圆和,若能补偿一二,杨逍绝不推辞。”

张无惮知道这是他夫妻早就商量好的,只好上前亲自将纪晓芙托了起来,正色道:“纪女侠不必这般自轻自贱,我当晚辈的不好妄自揣测长辈之意,但依我看,这辈子也好,下辈子也罢,您过您的,他过他的,再无纠缠,便万事大吉了。”

补偿,难道还能补偿殷六侠个婆娘不成?纪晓芙还活着,殷梨亭又已然放下,他没了原著中纪晓芙死后的十年苦思,可未必还会爱上杨不悔。

至于当牛做马就更不必说了,殷梨亭下辈子不缺牛也不缺马,见你们一次他便想到自己曾经戴的绿帽一次,人家何必专门找你们来当牛做马来给自己添堵?这是惩罚你们还是惩罚他自己?

杨逍正想哄纪晓芙几句,却觉一阵阴风袭来,不自禁向四下看了看,见并无异动,再看张无惮,也神色如常,只当是自己多心了,暂且按下不表。

刚才那一瞬间,张无惮也是心头剧跳,只是未曾表露出来罢了。他不动声色将两人请入内堂,上座奉茶后方道:“杨左使长居光明顶上,不知贤伉俪此番下山来所为何事?”

“便不为什么事,单为向张堂主道谢而来。”杨逍正色道。

他龟缩光明顶二十载,便是生怕那块地界让其他法王占据了。张无惮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一挑眉梢,故作惊讶道:“晚辈如何当得起杨左使一个‘谢’字?”

杨逍笑道:“于私,张堂主为我保存妻女,自然得好生谢上一谢;于公来讲,天下皆知张堂主大闹少林,以武学至尊《九阳神功》为引,化解了明教与少林诸般仇怨。此等大气魄,放眼整个江湖武林,虽不敢说后无来者,却也称得上前无古人了!杨逍替明教百万教众,谢过张堂主!”说着当真站起身来,一揖到底。

杨逍自认不是个君子,可张无惮能拿出这等宝典来为明教谋福利,绝对当得起他这一拜了。

张无惮惶恐地还了一礼,口中道:“晚辈本便是明教中人,得蒙我教荫蔽,自当为我教谋福。单此一点,我同杨左使一心,如何用得着您来向我道谢?您替百万教众谢我,莫非我便不是这百万教众之一吗?”

他如今已算得上脱离天鹰教自立门户了,天鹰教算不算明教下属还不好说,更遑论红巾教了,如今张无惮亲口承认仍愿意归明教统领,杨逍自然大喜过望。

两人又谈论些起义军之事,张无惮看出杨逍对此等俗务知之甚少,可见这帮武林高手打心底便未将军队如何放在眼中。

——这等蠢货,同四大法王、五散人合不来便算了,竟然搅得手握实权的五行旗都离心离德,守着个光明顶便觉占据了大义,实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早晚会被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张无惮心头冷笑,转而说起江湖门派,杨逍对这个就是个真正的行家了,各派武功优劣长短他都能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也让张无惮深觉大开眼界。

两人聊得畅快,看天色将晚,张无惮便命人摆酒设宴,款待杨逍一行。想着也不能怠慢了令狐冲,拉来封弓影问起此事。

封弓影道:“堂主放心便是,令狐公子午间睡下了,刚醒没多久,属下已命人备了好酒好菜,定当好生招待他。”

从晌午睡到现在,显然是喝了不少,张无惮皱眉道:“这么个喝法可不行,他见了酒便忘了自己姓什么,旁边又没个人劝,更是醉天醉地了。这样吧,晚间好菜仍上,好酒就算了,只给他备些清茶醒神。”

封弓影连忙应了,笑道:“那可苦了令狐公子了。”转身便要下去安排。

张无惮想了想,又把他叫回来,吩咐道:“取一坛蛇胆酒来贺杨左使驾临,你分出一壶来给令狐公子送去,不许再多了。”也不能一点都不给他喝,不然这酒鬼该哭鼻子闹了,晾了令狐冲一天了本就很是失礼了。

——就一个客人喝不喝酒这么屁大点事儿吧,翻来覆去得改了几次主意了,还得细细叮嘱个不停,那一坛蛇胆酒更不是为了他杨逍拆的。杨逍心中奇怪,深觉这张小堂主可不是这等婆婆妈妈之人,可见这客人来头不小。

他寻思半天,却都想不到是哪门哪派的首脑人物或武学高人以“令狐”为姓。杨逍虽颇觉好奇,可看张无惮绝无请人入席之意,便也不多嘴相邀了。

第50章鲜花满楼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杨逍并不饮酒,张无惮便不用陪着饮,他素来便不爱这等杯中之物,一坛好酒尽让杨逍座下门徒给分了。

待得席散,自有人送杨逍等人在客舍歇下,张无惮转道去了令狐冲房间,见他刚梳洗过已经着里衣滚到被子里了,烛火倒是还未熄掉,便只站在门口轻声呼唤道:“冲哥,睡了吗?”

令狐冲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没酒喝,不睡还干什么?”

张无惮早知他不可能生气,一听声音中果真有满满的笑意,褪了鞋走到榻上,拿脚踩了踩被子:“不是给你酒喝了吗,还嫌少不成?”

“那倒不是,没有人陪着,那一小壶酒我都喝不下去。”令狐冲头仍然埋在被子里,手却伸出来捉他的脚,一抓抓空了也不气馁,继续四下摸索。

张无惮翻翻白眼,道:“胡说八道,中午时几坛子酒下肚的人不是你吗?那时候怎么不嫌没人陪?”

令狐冲努力半天抓脚没抓到,又被他轻轻踩了几下,再也耐不住了,掀了被子跳起来,大笑道:“我中午吃饭时,刚跟你分开两柱香时间,可晚间时,可跟你好几个时辰没见了,虽仍不耽搁我吃两大碗饭,还不许我想你想得喝不下酒吗?”

“掀了被子又如何,你还当能抓得住我吗?”张无惮轻轻松松避过了他接连几招,飞快拿手指一点他脑门,嬉笑道,“小样,手中连剑都没有,你还想跟我斗?”

“小贼,敢看不起我华山派拳脚?”令狐冲喊完,便扑上来跟他打。

两人连滚带掐纠缠了一阵,令狐冲先败下阵来,捂着肚子摔回从床上,“哎呦哎呦”道:“不行,岔气了,都睡下了不该又跟你胡闹的。”

华山派专修内力和剑术,拳谱等都于二十年前那一场剑气相杀的惨案中毁掉了,是以令狐冲的拳脚功夫根本就不入流。

说来他的轻功也只是平平,但这些时日来,令狐冲独孤九剑的进境快得令人心惊。从他身上,张无惮也算看到专修一门带来的好处了。

幸而他如今所掌握的大多是徒手功夫,都有共通之处,只有越练越强之理。待得白蟒鞭法大成,补足了他远程对敌的漏洞后,还当继续打磨手上功夫。

张无惮蹲下来给令狐冲揉了揉肚皮,见他肚皮滚远,顺手拍了两把,听得“啪啪”直响,嘲笑道:“你这食儿都还没消呢,怪不得岔气,睡你……什么睡?”妈呀差点说出上辈子的网络金句。

令狐冲问道:“你不累吗?不累咱们还是练两把?”他说完见张无惮点头应了,十分欢喜道,“这些时日咱们天天打得酣畅淋漓,不出几遭汗,我还当真睡不着觉了。”

他当下穿上外袍,两人携手出门,顶着月色又武了一个时辰,这下都筋疲力尽,各自回房了。

张无惮刚入了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笑容便都散了,不动声色关上房门,又点上一盏灯烛,方道:“东方教主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不禁在心头暗叹倒霉,该来的还得来,该躲的躲不掉,白天时分感受到的那股内力,果然便是东方不败的。

有一人悄无声息站在角落背光处,便如一道幽灵般,道:“我白天就来了,却想不到你明知我来了,竟然还敢一直不进来。”

他虽说得话语平和,尾音仍然上扬,透出森森杀意,谁钻入别人房间要装逼,却不料对方不在服务区,只好生生站了几个时辰,如今夜半了连晚饭都没吃上,想必心情都不会很好。

——我这不是想着,你久等不到我就该走了吗?毅力太强也未必是好事,折磨你自己,也连带着我不好过。张无惮叹了一口气,要说天底下有谁能让他面对面朝相时心中一点谱都没有,那非要推东方不败和小老头吴明了。

前者的武功虽未必比得上后者,可思考时逻辑的混乱实在让人拿捏不准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无惮正暗自郁闷着,冷不丁对方扔了个东西过来,他急忙接住了,见是个大红色绣工惨不忍睹的包裹,先赞了一句:“好手艺。”

角落中一道森冷杀气逼过来,张无惮闭上嘴闷声拆包裹。看来这位东方教主虽然出现了性别认知障碍,可却还知道自己绣得十分难看,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没有丢失。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活结,却见包裹中掉出来四本经书。张无惮一瞬间脑补了诸多阴谋诡计,顿了一顿,方笑道:“这不正是《九阳神功》吗?晚辈已将它奉还少林,不知如何到了东方教主手中?”

这等时节要有个老和尚破窗而入,大喊一声“小贼,原来你又将经书偷走了”,那这屎盆子就扣实了,连带着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也砸地上摔烂了。

张无惮却知东方不败同成昆勾结起来陷害他的可能性实在极小,何况此间再无旁人,埋伏在窗外等着“捉奸”的大和尚更是他的脑补,他便没有过分惊慌。

“就这么四本破书,你却多方卖好,不仅那张三丰更添对你的喜爱,少林秃驴们也感恩戴德的,便连明教百万教众,都得承你的情。”东方不败冷笑道,“好心机呐,张公子。”

张无惮回道:“这怎生是四本破书,《九阳神功》集天下武学精华,若非这四本经书,怕也难有如今的武当、峨眉了。”

他倒没有为自己的心机辩解之意,他送《九阳真经》上少林,不是为了同少林交好,难道还是因为看那帮秃驴顺眼不成?张无惮是张无惮,他可做不来张三丰那等光风霁月的真君子。

东方不败却道:“是啊,若非这等宝贵的武学秘籍,如何能一举讨好三家?”

当他再看向张无惮,却已不再是数月前从他身上找寻自己影子的神态了,而是说道:“我怎么会觉得同你相似,我们有太多不一样了。”

正如张无惮绝对不会为了学得无上神功便挥刀自宫一般,武功在他眼中不过是达成野心的工具,他虽有资质有气运能够成为武学大师,对武功不顾一切的疯狂热情却还未必比得上拳馆里的武学师傅。

所以他拿到《九阳神功》,不是贪下自己修炼,而是拿来同各派交好,一位武学高手再厉害,也抵不上一派的友谊。

张无惮苦笑道:“晚辈本就是一介俗人,萤火如何能同日月比肩,前辈在晚辈身上找寻己身痕迹,本就是错误的。”你给我一百本《葵花宝典》,我也不会自宫,咱俩就是不一样,哥们,别再跟着我了好吧?

他将手中的经书捧了上去,正色道:“晚辈赠予少林,便对此神功绝无企图之心,如今前辈将它取得,凭得乃是前辈的本事,这经书便是您的了。”这是贼赃,绝不能留在他手上,赶紧送走算完。

东方不败鄙夷道:“我要这破书干什么?”

张无惮叹气道:“那您冒险上少林把它偷来又是为了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发了半晌的呆,都觉得对方脑子有坑。东方不败却突然起了跟他捋一捋个中道理的兴致,问道:“这经书莫不是在昆仑山上所得?”

张家兄弟两个从昆仑回了武当,紧接着便是随张三丰一并上少林还书,这个是赖不掉的。张无惮点了点头:“正是,那日舍弟摔下悬崖,却侥幸未死,这经书便是从崖中山洞中取得的。”

好吧,既然山崖中间有山洞,那所谓的救命之恩便不存在了,东方不败想了想:“那日若非我出面惊走了玄冥二老,他们未必发现不了你们入了半山腰的洞穴,若在洞外烧火,你们该当如何?”

其实洞中所连另有一番天地,以玄冥二老的身材,可断断过不去中间相连的那段窄洞,原著中的朱长龄便是生生卡死在洞中的。

只是不论救命之恩是否成立,横竖东方不败当日伸手是真的想救他,何况张无惮深知自己打不过对方,那就顺着他的意思说呗,痛快点头道:“是,多谢教主救命大恩。”

东方不败面露满意之色,继而道:“那这《九阳神功》,便也当有我的一份功劳吧?”

哥们,四本书都偷到手了你又拿回来给我,我送你你又不肯要,纠结功劳不功劳的干什么?张无惮顿了一顿,摸准了他的脉,请罪道:“晚辈未问过前辈之意,便擅自处置经书,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东方不败苍白的面颊上首次露出了笑容,轻声道:“我不喜欢那帮秃驴,自然要将经书取回来了,我倒是挺喜欢你的,这四本书便送给你了。”

张无惮试探性问道:“那若是晚辈再归还少林寺呢?”

东方不败笑道:“都是你的东西了,你爱怎么处理都随你,想给那帮秃驴也成,你给便是了。”看那帮秃驴这次还肯不肯承你的情?

他既然这次放弃了经书的所有权,表明听凭张无惮处置那便好办了。张无惮面无表情取过烛台来,将四本经书尽数烧掉了,又取了茶壶来浇水在灰烬上,毁尸灭迹折腾干净了,方才道:“谢过东方教主厚礼。”

“心狠手黑,这一点倒是同我有几分仿佛。”东方不败不再理会他,径自从窗户掠走了。

张无惮上前将窗户关好,叹道:“今天夜风真大。”任我行还四肢俱全在西湖底下活着呢,你心狠手黑个毛球哟。

————————————————————————————————————————

杨逍并无久留之意,他生怕在外面游荡时间一长,再有人鸠占鹊巢,趁机占了光明顶,第二日用过早饭,便提出告辞。

张无惮苦留不住,只好送他们一行离开了。他一路送出数十里,等回转九龙湖,整个人都蔫巴了。

令狐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皱眉道:“昨天是没有睡好吗?”他们昨日分开时虽已然是深夜了,但依张无惮的内功修为,睡半夜已经足够了,不该还是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张无惮倒不是困得,大抵是心累。有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尾随者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幸而少林那边怕只会疑心是成昆又偷了一次经书还得手了,倒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他将令狐冲伸过来试自己额头的手拨开了,出声道:“咱们这便动身去江南吧?”

离一月之期还有七八天时间,此时动身虽嫌早了一些,倒也可以。令狐冲并没有深究,当即应道:“好!”

张无惮笑了一笑。连杨逍都出动了,估摸着明教其他势力该都坐不住了,便如五散人等先前未想到该来刷刷他好感度的,此时也都该想起来了。

他倒不是没心情应付这些人,只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陆小凤那头,趁着此时还能走,当然得尽快脱身。

两人收拾好行李,都是说走就走的单身汉,令狐冲就拎了个小包裹,张无惮的包袱不比他大,只腰间多别了条长鞭。

令狐冲看到他这鞭子在地上拖沓得老长的模样就想笑,上前来给他在腰上缠了两圈,看就他这小细腰围再多缠两圈也根本于事无补的模样,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张无惮笑道:“看来日后红巾大侠的标志,除了红巾、红衣外,又多了一项呢。”

正好,这个新特征传扬开来,日后也不怕有人再将东方不败错认成他了。眼神再不好,留意不到头上包的四方小布巾,难道还留意不到十五米长的软鞭吗?听闻近些日子还有人假扮他招摇撞骗,搞得张无惮都想出一本《谨防上当受骗,818红巾大侠身上的防伪标识》了。

时间充裕,两人有说有笑向江南而行,五日后便来到了百花楼附近。令狐冲停步问道:“我早便听闻,江南花家乃天下地产最多的大富之家,百花楼乃他们名下产业,咱们贸然上去叨扰,会不会有些失礼?”

他一向不爱讲究这些,可张无惮的性情便是喜欢事事都做得周到妥帖,令狐冲见他今日却无甚么表示,生怕他是没有想到,方才出言提醒。

张无惮拍了拍脑门:“是啦,花家第七子花满楼是陆小凤的至交好友,同咱们却还是头一遭相见,自然不能过于轻慢,空着手便上门去。”

他说着,四下看了一看,见附近行道者甚众,街道上尘土飞扬,摇头道:“这里不成,咱们退至城外那一片小树林中。”

令狐冲依言随他往回走,却见张无惮一路上却只挖掘些残破的花束,奇怪道:“惮弟,这花公子居所名叫‘百花楼’,想必是极爱花草之人。咱们不去买些奇珍异草便罢了,怎么采花都要净捡着这些破败的来?”

他说话间,张无惮已经小心翼翼将一株几乎要被行人踩踏至泥地里的满天星捧了起来,将根从土中取出,笑道:“说来也巧,此时正是二月上旬,乃是最适宜移栽花木的季节,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送什么给这位花公子当见面礼了。”

他们在林间沿着小路绕了一遭,一口气采了七八株让人踩得不成样子却仍有一线生机的植物。

令狐冲恍然,带着几分敬佩道:“这位花公子,定然是位极为热爱生命的人。他见到这些可怜的小花小草,定然会将它们精心栽培,而丝毫不会在意它们是否名贵。”

张无惮叹了一口气,却道:“他是真的热爱每一个生命,也不是每一个眼盲之人都能像他那般乐观。我久闻大名,也未曾有缘同他相见。”

令狐冲心头一惊,想不到这位花公子竟身有残疾,应道:“我晓得了。”

两人小心捧着花草重新来至百花楼下,此时已近黄昏,听得楼上有人道:“大门早已敞开,主人也早便守候于此,二位客人缘何来而复去,为何不上来一坐?”

张无惮同令狐冲对了一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拾级而上,便见一白衣公子坐于窗边,手指正轻轻抚摸着一朵娇艳的花蕊。

张无惮笑道:“花公子独居于此,却点了一盏灯,我早便该想到是在等候我们,实在不该让你久候。”

这个人的声线虽还带着少年的清越,可却是个工于心计的老成之人。他的人和他的脚步声一样,果决而干脆,这样的人自持而沉稳,讨厌一切超脱于掌控的事物,绝不会喜欢喝酒。他倒不是陆小凤惯常喜欢打交道的朋友类型,花满楼微微一笑,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去,道:“想必这位便是张公子了。”

令狐冲抱拳道:“花公子,我乃华山弟子令狐冲。”

花满楼笑道:“令狐公子,陆小凤向我夸你千杯不醉,实在是海量。可惜我不怎么善饮,还得等明日他来,再同你痛痛快快喝一场。”

其实他并非不会喝酒,能跟陆小凤成为至交好友的,练也练出来好酒量了,可他的客人中有一位并不爱喝酒的,若是他陪着令狐冲喝了,张无惮定然也得陪着喝,那便不是待客之道了。

张无惮将怀中的捧花递了过去,花满楼听得他怀中花束叶片相摩擦的声音,神色就微微变了:“怎么枯萎了这么多叶片?”

他连忙伸手接过来,手指一碰便知端的,叹气道:“我每隔半月便请人将走道上容易被踩踏的花草移栽,可春天到了,这些小家伙便开始疯长,难免有从路旁伸出来的,农夫村汉们忙于劳作,不注意便踩踏了。”

花满楼说着,请他们在这里稍候,他起身下楼去了铲子、花盆等物,熟练地将这些花草重新栽种了。

他行动与常人无异,便是张无惮有心观察,都难以相信眼前这位竟然是位盲人,心下也是大为佩服。

待一切都安顿好后,花满楼给他们上了茶果,笑道:“我只知道陆小凤又惹了麻烦,才请得两位千里迢迢来此相商,只是这麻烦具体是什么,他却并不肯告诉我。”

“他交朋友又没看准,是惹了点小麻烦,不过也还好,到现在差不多已经算是解决了。”张无惮道,“花公子不必担心,若是不能解决的麻烦,他才不会瞒着你呢。”

这倒是大实话,跟陆小凤做朋友,总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找来,陆小凤自己碰到了麻烦,也不会吝啬于来找他帮忙。花满楼摇头道:“我从没见过像他那样爱交朋友之人,他交了许多值得交的好朋友,可也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好似是专门为了给他找麻烦而生的。”

张无惮接话道:“可也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好似是专门为了给他解决麻烦而生的。”

令狐冲也道:“所以他的坏朋友每次给他找了麻烦,好朋友便都能为他摆平,非但不亏,反倒白赚了许多惊险刺激的经历,还结交了各色各样的朋友呢。”

花满楼禁不住笑了:“是啊,若非他这个毛病,我今日也不能同两位相见了。”

他们三个此番初次相见,中间连个引荐人都没有,难免有些尴尬,幸而都有陆小凤这个朋友,以他为引打开话题,花满楼性情又十分温柔和顺,席间气氛也并不差。

当晚花满楼安排他们在百花楼客房中歇下,第二日张无惮醒来,洗漱过后一走出房门,便听到楼下有细细的说话声,他还当是陆小凤来了,仔细一辨认,却发现只有花满楼一人的声音,走下楼看,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跟春风新催开的几株花苞打招呼。

张无惮自认是个大俗人,他可没有这等境界,但看花满楼做来也觉赏心悦目,看了一阵,不愿打扰他,便轻手轻脚重又上楼去了。

令狐冲还未醒,他是在思过崖上那段时日给养懒了,又不用做早课,也没人来同他说话解闷,练武虽勤快,可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

张无惮隔着窗户向内看了一眼,看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叹一句傻人真有傻福。

令狐冲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右手向上一举,喃喃道:“好酒,好酒,惮弟,喝!”说着忍不住吧唧吧唧嘴巴,满脸陶醉之色。

张无惮本来在笑,听到楼下另有一人的脚步声,便屈指敲了敲窗框,呼唤道:“冲哥,起床了,陆兄到了。”

令狐冲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看他站在晨光下微笑的模样,整个人醉醺醺如在梦中一般,笑道:“惮弟,酒还没喝完呢,怎么就要起床?”这话说完他才彻底醒过神来,急忙坐了起来,“嗯,陆兄到了?”

第14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