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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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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见宋远桥等人面露关切之色,想来是怕张三丰年纪大了伤了筋骨,便特意对着张无忌笑了:“怕是太师父闭关有所得,找咱们炫耀一番呢。”

张三丰哈哈大笑,难掩得意道:“这是自然,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老道也不能免俗。”又吩咐道,“远桥,将你师兄弟都叫来,老道坐关十八月,新悟出了一套太极拳、太极剑,看你们谁有机缘学去了。”

他心中自有分辨,俞莲舟于师兄弟中武功最高,怕能学得五成,张翠山悟性最强,也能学五六成去,余者就难说了。倒是张氏兄弟,悟性皆强于其父,武功也不遑多让,要学成七八并不算难。

张无惮一听便明,他说考校为虚,传功为实,踌躇道:“太师父,这……”他非武当弟子,大有不妥之处。

张三丰奇道:“怕甚么,远桥乃掌教弟子,倒将我捉了去,罚我泄漏本门武功之罪吗?”又道,“前几年你武功失于正派,走了弯路,幸而今日回转了。”

张无惮动容道:“多谢太师父。”这是要传授太极中和阴阳,助他进一步领悟武学精要,以防再误入歧途,于他修行大为有利。

第111章太极拳剑

张三丰一手携了一个,领着他们兄弟入了演武场,恰巧看到宋青书自外而来,张无惮留神他的神色,见他面上无丝毫被冷落的黯然和怨怒,便也放下心来。

张三丰于旁物上皆不理不睬,同张氏兄弟分立演武场两端,双手下垂,手背向外,两足分站,双手抱胸半环,一掌对面成阴,一掌外翻成阳。

张无忌瞧他动作缓慢,不知是否太师父只是借此向诸人演练功法,犹豫要不要进攻,就听张无惮喝一声“孙儿有僭了”,已经快攻上去。他便不再犹豫,随着哥哥猱身而上。

张无惮逼至近前,见张三丰软绵绵双臂画了一个圈,心知碰上就得转圈圈,避其锋芒躲开了。他一让开,叫身后的张无忌正撞上了,前臂叫张三丰推住,轻轻一带,便身不由主被滴溜溜转了几遭。

张无惮趁机再逼近,张三丰左手阴掌招呼张无忌,右手递了过来,使出“挤”字诀,搭住他的手腕,不往外推,反倒拉拽到身前来。

张无惮见他双臂合拢,虽不熟悉太极拳路,一猜却是下一招就要双臂合拢,将他上身笼罩了。他便收起看招之心,专心对敌,双脚在地上一滑,左右分开,一个大劈叉整个人矮下去了数节,自张三丰两臂间溜脱了。

他一个翻身跳起来,正待一拳捣过去,瞧见张三丰眼中有三分狡黠神色,忙打消了念头,变拳为掌,轻拍在他肩头,借力反跳出了圈子。

张三丰见跑了一个,暗笑这小子机警,全不理会,揪着慢了一步的张无忌到身前,双臂成环,带着他一圈接着一圈转个不停。

张无忌初来茫然无措,只觉他这慢吞吞软绵绵的几招怎么能有此奇效,到中间转得头晕脑胀,待又转了几圈,突然头脑一片空明,脱口道:“是了!”趁着张三丰旧力将尽、新力未生时,一个铁板桥摔在地上,又几个懒驴打滚滚出圈子。

他动作虽远不如张无惮的潇洒,所得却也远胜于兄长,大叫道:“太师父,吃孙儿几招!”又扑上前去。这次他出招也慢吞吞的了,模仿张三丰先前所出的几招,画瓢递出。

张无忌满心满眼都是新悟出的武学至理,急于实践,想着早先好歹撑了十招,如今怎么也能上二十招,却不料这次败得更快,八招就叫张三丰给转晕了。

他“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叫张无惮给拽起来了,犹自不敢相信道:“似松非松,似慢非慢,正是太极拳精要,怎么我使上了,倒是输得更快了?”

“你不过才刚摸到门道,前头的路都没看清楚,太师父苦心钻研此道十余载,双方修为不可同日而语。你舍快招改用慢招,以己之短搏人之长,能撑八招,全赖太师父手下留情。”张无惮一边念叨着,一边为他拍打身上浮尘,“这一身肉真没白长。”

他还当武当这么好的伙食营养只供张无忌的嘴了,今日一看,脑子也聪明了许多,原著中也没这么快领悟到精要,那还是学了《乾坤大挪移》,对天底下使力法门了如指掌了的。

张无惮虽也能说出个一二来,但他是沾前世的光,本就知道太极要旨,带着答案看问题,自然就清晰明了得多,单论于太极的悟性,他远比不上张无忌。

张三丰也着实没料到张无忌悟得这般快,眼中尽是惊喜之色,也不多言,从起手式一招招演练出来,使完一套拳法后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以快打慢,以静制动!”张无忌喊罢,手舞足蹈,学着张三丰的模样开始打拳,头几招神髓具备,到后来反倒招式都胡乱比划,但精气神仍在,神韵未失。

他整个人沉浸在玄妙至极的武学境界中,恰如令狐冲初学独孤九剑,随意挥洒尽是招式,手臂连连画圈不止,画了少说得有百八十个圈,突然哈哈大笑,扑向张无惮道:“哥,你现在打不过我啦!”

“……”张无惮一脸的一言难尽,正拟一脚将他撅回去,让他顺势抱住腿就要画个圆推倒在地。

臭小子当真长进了,张无惮打起精神来,任由他抱着右腿,左腿连连踢出。张无忌勉强伸手也圈住了,却不料他又伸出手来,一个脑瓜嘣接一个脑瓜嘣地敲他脑门。

张无忌两手压制他两条腿已经是极限了,爹娘生他时也没多长两条胳膊,一时给打懵了,喃喃道:“怎么会?”

就这一会功夫,张无惮让他半抱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了,一时气恼无比,手上又敲了一下,觉得不小心敲重了,忙又给他摸摸吹吹,才道:“蠢材,静能制动,难道动就不能制静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这话不该说,忙收了口,骂道,“我都叫你给转糊涂了,滚开,压到我肚子了。”

张无忌耍赖压着他哼哼唧唧不起来,还偷偷抹地上的土糊在他脸上。张无惮结结实实被糊了一脸,恶向胆边生,呸了一口,翻身在上,抓了沙子往他衣襟里塞,两人转瞬滚成一团。

宋青书站在一旁,本震惊于张无忌学太极竟有这摧枯拉朽的势头,想他在一旁跟着看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人家看了一遍就能打了。

他难免有几分不自在,待见了这场景,那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惭愧地暗骂了自己一句,上前连拖带拽将他们分开了,笑道:“你们这都什么跟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胡闹。天底下多少精妙武功不用,还拿泥巴互相作践,也不嫌脏?”见张无忌衣襟都揉皱了,张无惮更是满面尘土,忍笑打发小道童打水来,又道,“明月,快给你这两位小师叔捧两件新道袍来。”

张翠山此时方走过来,笑斥道:“你们不嫌丢人,你爹还要脸呢,新学了太极拳不懂得用,倒来做这些勾当?”他旁观张三丰一路拳法使完,因张三丰不曾口述口诀等,最多不过学了三分,看张无忌懂了起码六分,满心惊喜难以言明,又问道,“无惮,你呢?”

“孩儿愚钝,只记了四五分,叫无忌一搅和,更是忘了大半。”张无惮笑眯眯甩了个锅盖过去,见张无忌躲在宋青书身后做鬼脸,故意不去理他,只盯着张翠山道,“无忌说得不假,这以柔克刚的精髓于孩儿武道上也大有启发。”

太极拳招数拆开看不过平平,但内中蕴含武学至理,张无惮看到一半便分心不去记招式,转而领悟神韵了。他是真有所得,但要说能如张无忌这般立刻就似模似样使出来,却也不能。

张三丰走过来笑道:“你兄弟二人单论悟性一般无二,只是无忌性情更合这路拳法。”张无忌慢慢吞吞的,从不跟人急赤白脸,瞧着软和,心中自有计较,同张无惮完全是两类人,他能神速得太极拳神髓,同天赋无关。

张无忌忙道:“孙儿不过乱打一气,实在是其后招式也都忘掉了,只是那股劲儿不绝,便不想停下来,这才随手打出来了,多有不敬,还望太师父勿怪。”

“其意将断未断,绵绵不绝,正是太极要旨。你自行悟出此点,招式如何反倒不重要了。”张三丰道,“老道本以要传授门人完整太极拳和太极剑还有数年光景,实在想不到能有此喜。”想张无忌要学成最多不过数月,太极后继有人,也不枉费他在这门武功上下的大功夫了。

他重又打一遍拳法,这次边打边讲解口诀,待使完后,见弟子中数人仍不得法,心中有数。张三丰崇尚择才而教,七名弟子所学皆不相同,有适合太极的,也有不对路的,看两遍后有所得的便是能学的,还懵懂着的于这门功法就无缘了。

张无忌又讨教了几处疑点,这才随着小道童下去梳洗换装。张无惮除了身上毁了的这一套,包裹中多是扮作红巾大侠时的大红衣裳,在此等场合不便穿出,便也换了张无忌的道袍,啧啧道:“这袍子也忒肥了。”孪生双胞胎,衣服还不合身,亏不亏心呐。

张无忌笑嘻嘻道:“还长一截呢。”我比你高嘛!

张无惮郁闷地掂了踮脚:“就高这么一点。”要说回了中原他东奔西跑的吃食上供不上就算了,哪怕在冰火岛时吃一样的玩意,他照样比张无忌矮那么一点点,追了这么多年都没赶上,差距反倒越来越大了。

外面乱糟糟忙了起来,怕是宾客大举上山了,两人也不想出去应酬,就在张无忌床檐并肩坐着聊天斗嘴。张无惮说着说着想起一事儿来,问道:“这些日子小昭姑娘还有动静吗?”

“没有啊,她不是在义父继位时跟着回光明顶了吗?其后没见到人,怕是跟着她娘走了。”张无忌说起这个来倒有几分疑虑,踌躇道,“她倒是同我讲过,说自小是跟着贫苦农家长大的,不知为甚么,几乎见不到她爹娘……”

“就算小时候没怎么见过,那也是她亲娘,还能苛待她不成?”张无惮故意道。

张无忌有几分担心道:“我就觉得她不爱提起金花婆婆来,偶尔说到了,也有孺慕之情,但也有畏惧,我就怕……”

人家母女间的事儿,他一个外人当然不好多嘴,张无忌将其后的话都咽回去了,还是道:“正好太师父许我下山,我学好了太极拳太极剑,就去找她探探——哥,你知道金花婆婆在哪里住吗?”

张无惮还真知道,笑道:“自然是灵蛇岛,她和韩千叶成亲后一直避居海外,灵蛇金花银叶的名头就是这么叫出来的。”在黛绮丝率领船队接回谢逊后,谢逊依言放了她,但仍命人秘密监视,以防她做幺。

说来波斯来使眼看就到了,黛绮丝觊觎《乾坤大挪移》只会更强烈,张无惮摸了摸下巴:“你动身时先给我来个信,我看能不能抽身陪你走一遭。”估计是没戏,他这一阵真是忙得连轴转,今日张三丰寿辰后,他就该去寻司空摘星了。

张无惮一下想起来一事儿,跳下床踏上鞋就往外面跑,撩话道:“我先去找太师父!”

张无忌一看就是有正事儿,便不缠他,只道:“好,记得再来找我啊。”好久没跟他哥这么坐着聊天了。

张无惮找张三丰是奉上《僵尸功》的,他自备了另外的寿礼,这个是不方便公诸于众的。他双手呈上去,去留心到张三丰有些心不在焉。

这本书年代久远,封皮早就斑驳了,张无惮亲手重抄过,另外封过新漆。张三丰低头看封面三个大字,方才回过神来,笑道:“哦?百年前南疆有一门派名为僵尸门,其门下弟子功法极为怪异,动作僵硬死板如死尸却又极为迅捷,只是早几十年就叫朝廷灭门了。”当下翻开首页看,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

此等二三流小门派却偏有此等怪异功法,自有其独特之处,张三丰见其上所书的使力法门前所未见,埋头看了一阵,掩卷沉思。

张无惮等了半晌,见他渐渐回神,方道:“其上种种邪门功法自不可取,但取其精要,还有那么一二用处。”

这功法于旁人不过是鸡肋,但拿来给俞岱岩练正好,对这命途坎坷的三弟子,张三丰更是上心,先择出一二武功,正能配合这《僵尸功》修习,写了数页筏记,定下俞岱岩其后数月练功之事后方才有心聊别的,笑道:“你有心了。”

这功法落于朝廷之手,张无惮又要偷偷奉给他,显然来路不正,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拿到手。张三丰瞥他一眼,长叹一声,等了半晌,不见他应声,只好又叹了口气。

张无惮诚惶诚恐陪站在一旁,叫张三丰都看笑了,屈指学他弹张无忌的模样弹了他一下,道:“你这满肚子的心眼,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又故意板下脸来道,“装傻也不管用,这事儿还是你惹起来的,老六领回来的那姑娘到底什么来头?”

张无惮猜也猜到得是刚刚殷梨亭领着东方不败给张三丰见过了,也不瞒他,一五一十都说了,又道:“怕六叔还不知晓董姑娘身份。”

张三丰抚掌沉吟半晌,方道:“这两人怎么就能凑到一块去了呢?”想张翠山娶了个魔门妖女,他还当到顶了,想不到殷梨亭这儿更了不得。

他刚才一见东方不败就觉蹊跷了,看殷梨亭本人还懵懵懂懂的,就知问他问不出料来,正要去揪张无惮,这小子倒自动上门了。

张无惮从他面上看不出不悦之意,跟着叹道:“大抵缘分一事儿就是这么奇妙吧,想六叔当年还差点死在东方教主手里呢。”

这是死穴,他得先提点出来,看张三丰什么态度。张三丰果然道:“这笔账日后再算,既然是同梨亭结识之前,也不好过于追究。老道能认,不知梨亭认不认。”

张无惮洗耳恭听,正待他拿出个章法来,大家伙撸袖子跟着干,却不料张三丰道:“滚吧,小子,我该换身衣服出门当老寿星了。”

张无惮茫然道:“……嗯?”

张三丰笑道:“态度摆出来了,我这当师父的是认了,这还不够吗?”两人都蜜里调油了才来告知他真相,他不追究先斩后奏之责就算了,还指着他给拿主意不成?

小鬼头都头疼成这样,他才不给自己揽这苦差事儿。叫张三丰说,殷梨亭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全看徒弟自己的意思,他这师父不会给他丝毫压力。

张无惮只好道:“是,不牢您老操心了。”想张三丰不反对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脑袋向门外一偏,“董姑娘跟六叔还在一起呢?”

“他不爱见外人,拜过我们就入内堂,怕正同你娘说话了。”张三丰说罢,见张无惮神色已经不对了,哈哈大笑道,“怕什么,他又不会动你娘一根毫毛。”

话是这么说,张无惮还是止不住担心,连忙告退离开了。

张三丰将《僵尸功》收好,他还当精研此功,重新编写后再交予俞岱岩修习,想到东方不败情状,禁不住叹了口气。传闻东方教主文成武德,也不知如何甘做女儿态,此等英雄豪杰,实在可惜了。

那头张无惮去内堂溜了一圈,却不见东方不败身影,倒是见到宁中则拉着殷素素在说话,忙迎了上去,笑道:“宁女侠,有失远迎了。”瞥了他娘一眼。

殷素素往里间瞄了瞄,示意东方不败早早避开了,张无惮环视周遭,见女眷众多,不怪东方不败不耐烦了。

宁中则笑着牵过他的手去,难掩感激道:“此次五岳会盟凶险难当,全赖你和冲儿配合无间,不然师哥、封师弟他们要有个好歹,华山如今是何等模样,实在难以想象。”

张无惮正气满脸道:“宁女侠不必客气,凡是鞑子坚持的,我们就当反对,何况五岳诸位掌门人都于我有恩情在。”又赞道,“说来也是令狐兄机智过人,想到在书信中埋线索示警。”

他依稀记得令狐冲说起华山这次出动了大半,非但岳不群和宁中则,岳灵珊也到了,左右看了一圈不见岳灵珊身影,问道:“不知岳姑娘何在?”

宁中则倒被勾起一桩心事来,悄悄拉他到背人处,问道:“张公子不是外人,我也不客气了,敢问三侠新收的小弟子如何?”本来事关岳灵珊清誉,不该胡乱打听,只是宁中则待他有几分亲近,何况以张无惮眼力,怕早就看出端倪了。

她留心揣度,果然张无惮道:“林师弟一夕之间家破人亡,流亡千里,较同龄人沉默寡言些,但心志坚定没得说,又为人谦和有礼,我瞧着同岳先生有几分仿佛。”

“珊儿自小崇拜父亲,也是难免的。”宁中则说罢,仍是忍不住道,“我夫妻拿冲儿当半子,本有玉成之意,只叹他二人无缘。”令狐冲性情跳脱不羁,虽有青梅竹马之情,但戳不中岳灵珊的点,何况他待岳灵珊也只是兄妹之情。

张无惮并不在意,算来他的绯闻女友更多,笑道:“您若拿着冲哥的标准来,晚辈当多嘴一句,林师弟资质只算中上,并不多出挑,但三伯有意栽培,他自己又是个肯吃苦的,日后成就也当不凡。”

俞岱岩看中了林平之的性情,又怜他身世凄苦,是以收徒时并未在意天赋如何。他本人打拳都不利索,收徒不过存了给林平之找个靠山之心,真要是天纵之姿,他反倒不会收了,以免耽搁了人家前程。张无惮正是看穿了他这个念头,心酸得不行,转头才去催金九龄快点把功法找来的。

宁中则道:“这个倒也无妨,孩子心气足就好。”她来武当也专程托人打听过这数月来林平之在武当山上的表现,对他还是颇为满意的。

张无惮便大略提了提林震南夫妇尚在人世,为防觊觎《辟邪剑谱》的小人闻风而动,这消息此前被他有意压下了。

两人正说着,张无惮觉察不对,不动声色环视一遭,尚在狐疑间,就见身后茅草房屋顶坍塌,两人飞旋而出。他一见其中一道红影,还有尖针破空之声,忙拉着宁中则躲开老远,喊道:“你们打就打,别拆房子,今个儿我太师父过寿呢!”

东方不败笑道:“我有分寸。”他恰好就安置在茅草屋中,正有一搭没一搭隔墙听八卦解闷呢,倒有人悄上房顶不知要做什么坏事儿,那当然不能忍了。

第112章两拨人马

自称有分寸的人还是从这头打到那头,连拆了三栋房,看外间已经有武当弟子奉命前来查探了,方才有所收敛。

张无惮笑眯眯就站在一旁,见好几个小道童往里间张望,打发他们道:“回去同大师伯说,这边闹着玩呢,叫他不用担心。”

几位女眷都是身负武功之辈,也是看张无惮袖手看戏,方才没有轻动。何况交手两人武功之高着实匪夷所思,她们便是硬挤入交战圈,也不过碍手碍脚罢了。

宁中则是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道:“这二人绝非江湖上无名小辈,怎生我瞧着这般眼生?”

张无惮至此方才放下心来,要宁中则都不识东方不败真面目,怕五岳中识得的人寥寥,也就只需防着定闲这等见识广博的人物。他笑道:“这两位乃晚辈旧友,不喜身涉江湖事,您不认得也是有的。”

他依稀记得来之前听知客小道童说恒山派的几位师太已经到山脚下了,可不能由着他们再打下去,脚下一点,腾空而起,白蟒鞭凌空一抖,抽向其中一人。

他这一鞭既不附力道,准头也叫人汗颜,东方不败根本就没有理会,却不料交手对象竟然舍他去追鞭子了,硬是后发先至,将身体撞上鞭头,浑身一颤,更是舍不得分东方不败一个眼神,落到张无惮身侧,张开五指要捉他。

“……”东方不败平生对敌,头一遭碰到这等交手落于下风还敢不将自己当回事儿的人物,瞧出他同张无惮有旧,便也没穷追猛打,径直旋入一偏僻屋落继续悄没声蹲守了。

张无惮团团作揖,向左右宾客致歉,拉着那人到无人之地,奇道:“九公子,你怎生来了?”他还鼓动司空摘星去寻宫九了,怎生没见到他和陆小凤的踪影?

宫九却不答这问题,气恼道:“那个红衣服的什么来头?坏了我好事儿。”九公子会做出悄上屋顶这等掉价事儿吗?当然不会,他偷偷做不叫人知道就是了。

本拟偷偷摸清楚张无惮行踪,他就可以风骚出场,连现身方式他都提前设计好了,却叫人生生搅了局。宫九又怒道:“谁叫你拿鞭子勾引我的,不然我非得同他分出胜负不可!”他不想停手啊,他要战,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就跟着白蟒鞭过来了,这不是拉偏架吗?

其实已经分出胜负了,张无惮心知宫九还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但刚才一战,可见宫九武功还在他之上。想他费尽心机网罗天下秘籍,寒来暑往勤学苦练,比不上一个见天坐在海边发呆的怪人,金古设定不公平之处可见一斑。

张无惮没理会,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听宫九答道:“这我数月间,藏身于深山老林,一出来听闻武当盛事,想你定会到场,便急忙来了。”

张无惮若无其事道:“没碰上什么人?”

宫九道:“碰到了啊,在武当山下碰到……”低头掰手指,“一、二,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倒是有些功夫,我急着赶路,一撩没撩倒,也没理会就上山来了。”

张无惮听出蹊跷来,知这两人绝不会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倒更像是专门冲着武当而来的,便道:“不知这二人什么形容衣貌?”

“……”宫九突然不耐烦道,“哪来这么多废话,我拿宝贝来了。”说着扔出两块白色布料来。

张无惮试探道:“除了不识数,你该不会不认人脸吧?”他不记得宫九还有这毛病啊。

“我不认人脸怎么每次都将你认出来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不都一个鼻子……一、二,两只眼吗?”宫九道,“还看不看我的宝贝了?”

张无惮将两块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布料捡了起来,稍一上手,眼睛就亮了:“这料子同布袋和尚说不得的乾坤一气袋倒是很像,甚至更胜一筹。”说不得的布袋也是鼎鼎大名的,质料奇妙,非丝非革,寻常刀剑不能破。

宫九很卖力地王婆卖瓜:“什么布料多到能做布袋,可见就不值钱了。我这料子,乃是寻冰山雪蚕而制,雪蚕丝尽而亡,再找不出多的来了。”

张无惮狐疑地看他一眼:“那这两块能做什么?”

“给你做双手套,”宫九甜蜜道,“戴上举着鞭子抽我正好。”好锅也得配好盖,鞭子是一等一的,可赤手空拳也忒掉价了。

张无惮全当没听到后半截话,要真论做手套一事儿,他还真有些心动。仗着外家横练功夫练到了又内力深厚,欺负寻常人绰绰有余,可上次他同宫九埋伏在渤海边的刺客交手时差点叫人削去手指,怕宫九也是受那次启发。

他用力扯这布料,掂量便知非功力一等一深厚的高人持上等宝剑不能破,心下暗喜,面上问道:“九公子前遭分别时,不还说要遍寻天下使鞭名家吗?”

宫九唏嘘道:“千金易得,良将难求。”长安银鞭、洛阳金鞭什么的但凡有点名气的他都去砸场子了,一番试探之下,深觉看不上眼,又道,“何况还是你的使鞭之法同白蟒鞭正配。”

这鞭子是依照《九阴真经》中的秘法所制,专为白蟒鞭法量身定制。张无惮却道:“这不成,我非以折磨人取乐的。”只卖艺,不卖身,懂否?

不过这两块布料着实合他胃口,张无惮一抓到了就不乐意撒手,稍一思量便道:“我有块残铁,来历不凡,万金难寻,比寻常铸剑铁料稍小些,能制暗器也可制成短剑、薄剑,拿来同你换如何?”

他说的正是倚天剑一分为二后残留的那块小的,大的余料早已制成青冥宝剑了,小的又太小,张无惮没想好造成什么样式,看身边没有缺宝剑使的,便暂且搁置不理。这玩意砸他手里也有数年了,他瞧宫九出剑走的正是轻灵飘逸、迅捷无双的路数,非此不足以接东方不败绣花针数百招,正该用薄剑。

宫九手头不缺宝剑,他也非真正爱剑之人,兴致缺缺随口道:“好啊,我先看看成色。”

正巧张无惮将许多宝贝都放到了张翠山夫妇在山脚下的小木屋中,同殷素素说了一声便领他下山,行至半道,已遇上了两拨巡山弟子,又走一段路,冷不丁顿住脚道:“这条路走到这里,早该碰上第三拨弟子的。”他昨日才看了武当守备巡逻图,印象尤深。

宫九蔫头耷脑道:“就是我上山时碰到的那两人掳走了吧,凭他们的武功,悄没声息弄走三两弟子不成问题。”

张无惮却没丝毫玩笑的心思,事关武当弟子,若有个好歹,张三丰大寿都得叫搅合了。他拧身顺着山道一路折返,在一处发现了打斗过的痕迹。他瞥了一眼,择野路而行。

宫九瞧出来这是动了真火了,不声不吭跟在他身后。两人又行了一阵,远远听到有人大笑道:“真是想不到,这逆贼练功练得竟是疯魔了,委身于男儿,甘做妾妇,叫人不耻!”

张无惮一听就了然了,怕是已有被捉的弟子将东方不败乃殷梨亭领上山一事儿说出来了。这出声之人的身份不言自明,定是日月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了。

他凝神细听,觉出前头有四人呼吸声,三人功力深厚,一人惊慌失措急喘着气。看来任我行除了带向问天外,还另外带了手下,只是不知是本就带着,还是叫宫九上山时惊到了临时拉上的。张无惮瞥一眼宫九,以示询问,却见他丝毫没觉察出人数不对,只好将疑问暂且压下了。

这第四人定是被捉告密的弟子了,武当弟子巡逻本是四人一队,一队人都不见了却只剩了这一个,张无惮暗叹口气,听那人又道:“滚吧。”

又有一人迟疑着劝道:“教主,这弟子跑了定会告知武当,这岂不打草惊蛇了?”

早先那人沉下声音不悦道:“你是叫老夫对着个小小三代弟子都食言自肥吗?”第二人忙道不敢。

前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一个十余岁的小道士满面泪痕连滚带爬往大路跑,跑出一段路,却见眼前一花,有人堵住了去路。

这人年岁甚大,面目和善,温声道:“别着急,见了张三丰和武当七侠,你知道该如何说吗?”

这人看着慈眉善目,却是刚刚鼓动任我行杀他的那个,小道士满心惊惶,勉强道:“是、是……我就说、说我师哥们错脚跌下山崖摔死了!”危急关头倒也有几分急智,立刻又道,“沿着这条山路往下走,是有一处险峻之地,早间时下过雨……”

那人哈哈大笑道:“正是,雨后路滑,有一人跌下去了,你们师兄弟情深,一个拽一个,都没拽住给带着摔下去了,这主意不错!”说罢便要抬掌毙掉他。

这小道士武功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他本拟一掌便能轻松毙此后患,眼看要印在其后脑上,却觉掌心剧痛,收掌一看,却是一根绣花针扎在肉掌上。

这绣花针如此眼熟,直叫他魂飞魄散,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头埋在草中,颤声道:“属、属下鲍大楚参、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这人正是日月教十大长老之一的鲍大楚,他只当东方不败就在附近,吓得遍体生寒,前半截话说得磕巴无比,只是后半截话是在教中惯常喊的,虽越想越是心慌,却不打磕巴顺畅无比背了出来。

隔空扔绣花针的却是宫九,他同东方不败交手时叫刺中了手臂,因这点疼痛丝毫不放在心上便没理会。他从这群人对话中猜到他们是冲着那红衣人来的,才拔下绣花针顺手扔了过去。

只是他平生头一遭使这等细小武器,用着别扭。若真是东方不败,一针穿过鲍大楚手掌后能去势不减从他眉心穿过,又岂会被卡在掌骨之间。

鲍大楚如何能想到此节,只一味磕头不住,张无惮走至近旁,先将那小道士拽起来拖到身后,方道:“你可是随任我行、向问天来此?”

鲍大楚听这声音是个陌生的少年音,颇为疑虑,但却听不见东方不败示下,想怕是教主叫这少年来审问自己,不敢怠慢,忙道:“正是,属下瞧着这两人行为鬼祟,恐对我神教不利,便假意忠心于任老贼,跟随而来,正想趁机向您示警!”

张无惮问道:“余下的武当弟子呢?”

鲍大楚此时已知东方不败和殷梨亭关系,也不奇怪他有此一问,埋头道:“启禀教主,那几人硬气不肯说,让任老贼吸星大法吸干了,属下有心阻止,怕他瞧出属下非真心归顺,只好按下了,还请教主责罚……”

这人倒是时时刻刻懂得给自己拉分数,张无惮冷笑道:“你这般忠心为主,那就去杀了任老贼,为那几个弟子报仇雪恨吧。”

说罢见鲍大楚不敢应声只一味磕头,他叹一句“你做不到,只好先送你下去,多少也叫他们瞑目”,也学鲍大楚要杀小道童的姿势,一掌拍来。

鲍大楚听这话音不对,又听到掌风,偏头想躲,却已来不及了,叫他一掌印上,双目圆睁,叫都叫不出口,已然毙命。

张无惮自可用生死符控制他当个间谍,可鲍大楚人品低劣就算了,演技还不过关,要叫任我行识破后反算计他,那就得不偿失了。何况东方不败对鲍大楚叛变怕早心中有数,此乃日月教教内争斗,张无惮无心插手。

只是任我行杀三名武当弟子之事他记在心中了,瞧着那惊魂未定的小道士,叹道:“你今日活着,也不知是福是祸。”不再多言,拎着他上山去了。

其时吉时已近,宾客俱全,张无惮见小道士浑身尘土、满面泪痕的模样太过打眼,连偏门都没走,悄无声息踩着房顶,避过设宴场所,先将人领入张无忌的小院。

院中无人,三代弟子都让带出去坐席了,如宋青书、张无忌等还当露脸陪客。张无惮先若无其事到宴席上溜了一圈,见宋远桥和俞莲舟分侍张三丰左右,正在招呼各派首领人物,其余几人也走不开。

反倒是宋青书正将人往座位上领,张无惮便凑上去笑道:“宋师哥,无忌他人呢?”

“在里间清点贺礼呢,”宋青书忙碌带着几分得意道,“承蒙各派给面,来贺的太多,人手都忙不过来了,正巧抓到你,快来帮忙……”

第3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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