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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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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无忌他哥作者:callme受

第36节

张无惮笑道:“义父有所不知,蛤蟆功乃是约百年前西毒欧阳锋所创,威力无穷,这常胜王最多不过得其三四罢了。若是欧阳锋使来,我不能赢,若是得其七八,第五层乾坤大挪移难破,若是得其五六,我方能以乾坤大挪移胜之。”

太极拳还只是试探,摸清了对方的底,他才好行事。倒是用上九阴白骨爪能轻而易举取胜是真的,他故意露出破绽,让常胜王铺垫的招式使完,就是为了用出第五重乾坤大挪移来。

倒非单为了炫技,十二宝树王又不知九阴真经、太极拳在中原的地位,单看只能看出威力奇大来,震慑力却不够,唯有乾坤大挪移有此功效。张无惮忆起他捉来的那几名宝树王,都是各个横得不行,见了大挪移心法招式,一下就老实乖巧了。

“欧阳锋是何人?”谢逊奇道,一瞧杨逍神色,便知他也没听说过。

张无惮顺手甩锅道:“此乃终南山活死人墓中,一位杨姓女子同我说的。”

他本拟谢逊当问活死人墓之事,却不料谢逊喜道:“哪位杨姓女子,你什么时候结识的?怎生不领回来叫你外公、义父瞧瞧?”说起来谢逊因同张翠山结拜,生生矮了殷天正一辈,但他至今仍跟殷天正以兄弟相称,这辈分也有够乱的。

张无惮呵呵道:“这世间除了男子就是女子,有什么值得说的?”又道,“杨姑娘四十有余了。”虽然原著描写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但根据读者考证,黄衫女子年纪好似不小了,不过如她先祖小龙女那般驻颜有术罢了。

谢逊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张无惮下山将关押在半山腰的云风月三使和四位宝树王都释放了,笑道:“这几日对不住各位了,此非我中原待客之道,待诸位下次再来,我定好生款待,以补今次之过。”

众人嘴上应得痛快,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他们踉跄着上山,正见大圣王恭恭敬敬将五枚圣火令双手奉予谢逊,方知己方输了。

他们也无人奇怪,平等王不见常胜王,便凑近智慧王,低声道:“三哥可是输了?”

智慧王见他几人平安归来,除了神态狼狈些,倒都还无碍,叹道:“都输了。”

平等王吃惊道:“都……”他们几个私底下讨论,第三场毫无胜算,前两场怎么也能拿下一场才是。

智慧王默然良久方道:“谁能想到不多百年,中土明教人才辈出,我等多有不如。”

平等王从未见他这般落寞神色,见非但是他一人,其余几位兄弟也都茫然若失,便知不仅是输了,场面还是惨败。

他劝慰道:“都是我教镇教心法遗失了,若能寻回,何惧他们?”

“我教有乾坤大挪移时,也未有教主练至五重。”智慧王道,“待回了波斯,便需让总教主写密令,回绝了中原朝廷,我波斯总教没脸命令中土明教归顺他们了。”

掌火王走过来道:“二哥,黛绮丝任中土明教紫衫龙王日久,怕她已有所得。就算未有收获,我瞧着谢教主对她多有眷顾,若能捉了她来,以换心法,中土明教未必不会答应。”

智慧王笑道:“此话说得对,我们抓了黛绮丝,以此相换,便是同中土明教撕破了脸,届时他几大法王杀来,是你还是我,能挡住他们?三弟拿着大挪移心法藏于深山中,数十年修成,再出来报仇?”

掌火王一时无言以对。

智慧王不再理会他,见那头谢逊已收下了圣火令,走上前道:“谢教主,中原武功实让我等拜倒辕门、心悦诚服,可否为我等引荐贵教诸位?”

谢逊一笑:“智慧王客气了,我教普遭大难,人员尚未齐备,光明二使缺了一人,四大法王欠了两位,正拟待另择贤能,补足空缺,待此事提上日程,定遣人以报波斯教主,届时再向诸位一一介绍。”

智慧王听他只说“波斯教主”云云,不似先前口称“总教主”,暗叹此事已不可挽回,权当没留心到,只指着正同五行旗旗使玩笑的张无惮道:“这位红衣少侠神功盖世,不逊谢教主当年之威,我听他称您‘义父’云云?”

谢逊瞧出他今日非要打听清楚不可,笑道:“这位是武当派张翠山张五侠长子,也是谢某义子。张少侠既是武林新秀教派红巾教教主,日后也将在我教任职。”

待打发走了智慧王,张无惮也来辞行,他在光明顶上耽搁太久了,早就待腻了。令狐冲追叶孤城而去不知如何了,救走黛绮丝和小昭的张无忌也不知去了何处,这两人他都放心不下,必得去寻的。

这些都还是小道,红巾军于南方气势如虹,打了数场胜仗,几位将领羽翼渐丰,张无惮也当结束满江湖乱转的生涯,好生经营红巾教了。

谢逊道:“知道你是一天都闲不住的,连庆功大会也不肯出席。”也不多留他,叫手下捧上来一柄宽刀,“此物你当收下。”

张无惮一瞧,竟然是用紫薇软剑斩断的屠龙刀,不似倚天剑那般被重铸,而是重新接过了,严丝合缝,只有断口处有一道红线横亘刀身,依稀可见。

“此乃辛旗使和庄旗使合力接上的,费了一番周折。”谢逊摩挲着刀身,珍惜之情可见。

张无惮本就不想收,见他这般更是不肯收了,连忙道:“义父于冰火岛上,全赖此物相伴,孩儿怎可夺?何况孩儿不擅用刀,岂不埋没了此物?”

谢逊笑道:“此物正如《武穆遗书》般,作用如何还在其次,于民众心中另有象征意义。你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方回,一并拿去,省得我再打发人送去给你。”

张无惮想不到他能瞧出自己日后要常驻红巾军的打算,默然半晌,双手捧过了,郑重谢过后,听谢逊又道:“我教要新立法王一事,怕你已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听张无惮呼吸声丝毫不变,便知自己所料不差,他也无心打听是谁多的这个嘴,只道,“拟定称号时,本想承黛绮丝的龙王之名,但这屠龙刀交予你手,同龙王、蛟王之称就冲撞了,我当另择良名,日后再报予你听。”

第121章红巾局势

张无惮离开了光明顶,稍一犹豫,向着武当而来。他这些时日也有收到张无忌和令狐冲的来信,得知张无忌已回了武当山,而令狐冲同叶孤城一道正在川陕一带逗留。

选择先去看张无忌,一来证明他是个重色轻弟的正人君子,二来也当瞧瞧他同小昭到底如何了,张无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崽子。

张无惮一路快马加鞭,他挺好奇张无忌救助黛绮丝始末的,波斯总教已经让收拾得服服帖帖得了,不惧他们再来抓黛绮丝,进而将小昭带走当教主了。

张无忌并未上武当山同小道士们一并居住,而是在山脚下砸银子包了间客栈,将小昭母女安置下来了。他也在此住下,一日打着哈欠醒过来,咂咂嘴巴颇觉不足,还想继续睡,翻个身却见有一人站在床头,正两眼晶亮地打量着他。

张无忌一惊,睡意烟消云散,跳起身来一拳抡过去,使的正是自张三丰处学得的太极拳。

他乃武当山上学太极学得最为得心应手的一个,这一招随手拈来又浑然天成,还想吓他一吓的张无惮唬了一跳,脚下一滑,如横摔在地般下跌,半空中身子一折重又站直,出声道:“无忌,是我。”

张无忌一拳伸出去时已经看清楚是谁了,却是嘿嘿一笑,后招连绵不绝使出。兄弟两个转眼间拆解了不下百招,张无惮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行啊,臭小子,武功进步这般神速,你九阳都大成了?”

他啧啧有声道:“上次见你时你距离大成还差些火候,如今竟然已经突破了?”羡慕嫉妒恨啊,他在九阴将成未成的境界一卡数年,人家就势如破竹,通关都不带打哏的。

张无忌极为得意道:“这是当然,要不是关键时刻我有所体悟,修成大成九阳,我们三人都能让那帮波斯人给捉走。”

提起这个来,张无惮果真十分关注,连忙道:“究竟如何,你详细说来给我听听。”

张无忌正待说话,听门外有一姑娘柔声道:“公子,可是大公子来了?”她听着两个说话声音相差不大,隐隐约约听谈话内容显然是友非敌,猜到怕是张无惮。

张无忌忙收了拳脚,回道:“正是,是不是吵到你了,抱歉抱歉,你快去歇吧,该我来守夜了。”

小昭站在门口犹豫一阵,还是下楼去了。张无忌低声道:“怕是她娘听到动静打发她来问的,这些日子黛绮丝前辈没能睡一个好觉,生怕波斯人再寻上门。”

张无惮本来还奇怪,外头太阳高挂,怎么张无忌还能赖床不起,听他同小昭对话,方知原来他们轮流守夜,可见黛绮丝真是给吓得不轻。

他心疼弟弟,瞧张无忌脸上还有黑眼圈,便道:“你再歇吧,我下楼坐一会儿,想来那帮波斯人也该离开中原了,就算没走有偷溜回来的,见了我也该吓走了。”

张无忌也没客气,揉着眼睛应了,摔回床上滚了一圈,将被子裹严实,不一会儿就甜甜睡过去了。

张无惮坐在客栈一层喝茶,没一会儿见一个佝偻老妇人在小昭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笑道:“波斯都已查明黛绮丝正是金花婆婆了,怎么您还是这般伪装?”

黛绮丝神色落寞萧条,随意坐下道:“我隐藏了数十年的身份都能被揭穿,就算再换一个,被抓到也不过早晚的事儿。”禁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时不时的咳嗽非她伪装,乃是年轻时同韩千叶在寒潭下搏斗时寒气入肺,已无可医治了。

此言说罢,她见张无惮不加理会,还是道:“这张脸我顶了二十年,也有感情了。人老了才知道,什么还是原来的好,连伪装都是如此,何况当年的老朋友呢?”

张无惮笑道:“您怎么伪装,折腾得都是自己的脸,这易容物又不会舍您而去。但这朋友嘛,这么多年了,人心总是会变的。”

别介,当年是你自己嫌弃明教群雄嫌弃韩千叶,愤而叛教而出,这就算了,其后还杀了明教三名香主,若非他阻止,还能杀了胡青牛夫妇,犯了明教忌讳。你叫波斯总教一吓,又想投奔明教,从你的立场上看自然千好万好,也得看明教收不收你啊?

黛绮丝收到风声,知道明教近来正在物色新法王人选,心知张无惮定是要占一席位的,这样还剩了一个位置,她是有心归教,但看张无惮的态度,知这事儿没戏,在他旁边坐下,只是叹气。

小昭面露不忍之色,垂首不语,好一阵后听到楼上窸窸窣窣有声音传来,连忙道:“公子醒了,我服侍他穿衣裳。”

“他是没手没脚还是怎么着,用得着你来伺候?”张无惮温言道,“当时也是事急从权,才送你上武当山,说是服侍他,武当上下谁也没把你当个奴婢看。”

小昭行个五福,抿嘴笑道:“大公子是个好人,公子更是心地仁厚,碰上你们两个是我的福气。这都是小昭自愿的,公子为了守护我母女,前些天才受了重伤,又连天熬夜守护,大是不易。”

张无惮再心向张无忌,听这番话都听得牙碜,怎么就受重伤了?跟他交手过招时那叫一个生龙活虎啊,也没见消瘦,怎么就连衣裳都不能自己穿了呢?

他目送小昭上楼,稍一等待,见他二人肩并肩下来,瞧非小昭低垂着雪白的脖颈,张无忌也脸颊红红,这两人好似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张无惮稍一寻思,颇有味道,不愿点破,免得更叫他们年轻人羞赧,只笑道:“看你们无事我就放心了,我给义父写封信过去,他一直派心腹盯着波斯一行人,若是他们有人未走,定能得到消息,提前来报。”

黛绮丝连忙谢过了,见张无惮喝光了杯中残茶起身告辞,还起身相送。这般破天荒的低姿态,叫张无惮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再三请他们留步。

张无忌也有些不舍:“早知道你这么急着走,我就不睡,咱兄弟两个说说话了。”从张无惮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到了武当山山脚下,还不上山见见张三丰并武当七侠,可见是有急事赶着要去,他便没撒娇留人下来。

张无惮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真是长大了。”不说旁的,这在武当山脚住下就处置得很得当。黛绮丝的身份不适合上武当山寻求庇护,免得叫天下正派说嘴,张无忌就专门挑了山脚下的客栈,若真有麻烦,届时向武当求援也很方便。

张无忌满面得色,作睥睨天下状,眉飞色舞道:“这是当然,我今年都二十二了,不长大还了得?”

张无惮一听这数字就深感心塞,自打上了二十,来自张翠山、谢逊、殷天正的逼婚压力翻番上涨,实在叫人应酬不来。

如今连张无忌都跟小昭患难见真情,正式看对眼了,让张翠山知道了,怕为小儿子高兴之余,还当再来找大儿子的麻烦。张无惮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逗留,飞身离开了,越过两栋房子又觉不对,溜达回来给了张无忌一个爱的抱抱,这才抖抖衣裳走人了。

张无忌让他抱得莫名其妙,目送他走远,禁不住笑道:“我哥这几年真是越发软吧了。”他总觉得他哥在借此跟他撒娇。

小昭正拟捧了茶给他漱口,以解刚睡醒嘴中乏味,见张无忌忍不住仰头打个哈欠,忙道:“公子,你还是再歇下吧,离平日里您起身还有两个时辰呢。”

黛绮丝也道:“老身听张公子之意,波斯使节不说离了中土,怕也走远了。日后你和小昭也不必轮流守夜了,都是为了我,这段时日苦了你们。”

她已听闻了波斯总教对决中土明教连输三场的消息,瞧张无惮今日模样,不仅是输了,还是大败亏输,起码这几年不用担心他们来中土耀武扬威了,她只消在中原腹地深处藏身,当威胁不大。

张无忌撑着精神同她们说了会儿话,到底还是精神不济,他都是尽量自己多值班,让小昭多休息的,本就睡得不多,一下少睡两个时辰实在睁不开眼。

刚才聊天中得知小昭还没顾得上吃早饭,他叫来小二点了餐,盯着她吃了,这才心满意足,摆摆手上楼去了。

小昭一路送他回了房间,再下来时见黛绮丝面露愁容,忍不住道:“娘,您若真想回归明教,便是张公子不看好,孩儿去求公子,他定是会答应的。”

“何苦来哉,与其再累你一遭,还不如我直接同谢三哥服软,我们兄妹四人,他是最重感情的一个,否则自冰火岛回归中原一路上,也不会对我多加照拂了。”黛绮丝摇头道,“我回明教,为的是寻个靠山,躲避波斯总教追杀。但既然波斯人已退出中原,我何苦还回去瞧他们脸色?当年那群人就瞧不上你爹爹,我服软低头,他们怕会连带着连咱们母女都看不上了。”

小昭听她语意坚决,便未再劝。黛绮丝拉她到身旁坐下,温和道:“别担心,就算波斯人走了,娘也寻个由头,还留你在张无忌身边,可好?”

她又不是个瞎子,自然看出来了,小昭对张无忌早有情愫,张无忌则是最近才开窍的,两人好得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小昭自小养在农户家中,其后又被她送上光明顶窃取大挪移心法,黛绮丝对这个女儿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但到底是亲生骨肉,不愿拆散他们。

小昭有几分羞涩忸怩,却没故作娇羞地否认,定定心神笑道:“好。”低声喃喃道,“再好不过了。”

张无惮确认过张无忌无事,黛绮丝也老实了,放下心来,转道去了陕西省。令狐冲这六日间没有新的信件传来,也不知去了别处没有,张无惮在附近溜了一遭,正苦于找不到人的档口,却当头见一队人马从官道上驶过。

这伙人身着便装,他定睛一看,瞧出为首的几人有那么几分眼熟,个个身负武功,径直向着秦岭黄河一带而去。

华山正在陕西地界,南接秦岭,北靠黄河,张无惮摸了半天下巴,想着既然找不到人,去瞧瞧热闹也好,便有意识地向华山走去。

他走走停停,对能不能赶上好戏并不在意,这帮见天喊打喊杀的武林人士不是找场子就是在找场子的路上,再司空见惯不过了,实在没什么看头。

倒是在华山附近某个小城镇,他在山下古玩文物摊转来转去时,听到一人喊道:“臭小子,上次见面,我怎么嘱咐你的?”

张无惮扭过头笑道:“您说让我时常瞧您,我这不是来了吗?”见街道尽头果真站着风清扬,这人总算将常年不换、浆洗发白的青色袍子褪掉了,袍子颜色虽然仍灰扑扑的,但一看就是新料子。

风清扬呸道:“老夫住在思过崖上,不在山下集市中,我跟了你两个时辰了,怎么看你怎么不像是专程来找我的。”瞧张无惮谎话被戳破了根本也不脸红还在嘻嘻笑,白了他一眼,跟着也笑了,“不知羞,这是来作甚么?”

张无惮并不接话,先请他到附近茶楼小坐,见风清扬站着动也不动,心念一转就笑道:“是是,都怪晚辈不识相,咱们另寻间酒楼。”

风清扬这才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待两人安置妥当,张无惮方道:“风老前辈,冲哥这些时日是不是没回华山?”

风清扬“咕噜”一口干了一碗酒,见张无惮殷勤地给自己倒满了,笑道:“怪不得一见面就请我喝酒,原来是有所图的。冲儿是没回来,一直也没消息,宁丫头还着急呢,说是珊儿小定,还想请他以兄长的身份走一趟福建呢。”

林振南夫妇在九龙湖休养了一年有余,总算是养好了身上旧伤,他们在福建居住惯了,张无惮便将人送回福建林家老宅去了。他知林振南是放心不下老宅藏着的《辟邪剑谱》,也不在意,横竖他对这玩意也没企图心,问过东方不败了,人家也不稀罕。

张无惮奇道:“这么快?”这两个人认识才几个月,搁现代都算火速了,古代又不兴离婚,更得精挑细选了。

风清扬对此事也很上心,张口就道:“是男方那头有事儿,姓林的小子外祖母不太好了,想着生前瞧见外孙成家,也是冲冲喜。”叹道,“早嫁了也好,让姓岳的早点抱上外孙,把精力都搁到折腾后辈上,省得他再记挂五岳,我瞧着都是闲得。”

他又吞了一碗酒,忍不住又道:“我这次下山来,为的就是去武当,既得见张真人尊面,又要见见林小子。虽则宁丫头说见过了,觉得孩子不坏,但她那个眼神,啧,她还觉得岳不群乃天底下第一伟岸正直男子呢。”

他这一脸的家长里短,同数年前生无可恋的模样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人了。张无惮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忙端起酒杯来遮挡。

风清扬如何不知他在笑什么,瞪了他一眼:“别瞎得瑟,看出你忙,不拉着你陪我去武当了。”

张无惮忙又为他满杯,笑道:“您去了武当,不妨拉上我太师父一道去少林呗,我义父眼看也要带着韦蝠王去少林求医,有您两位摇旗呐喊,还怕空闻大师不应吗?”

“呸,老子是给你摇旗呐喊的人吗?”风清扬敲了他一下,神往道,“金毛狮王、青翼蝠王也是威震江湖数十载的高手了,若能一见,去少室山一遭倒也值了。”

他如今是彻底想开了,华山气象蒸蒸日上,人人笑逐颜开,他还见天苦大仇深蹲在思过崖干什么呢?他蹲了二十年,连颗蛋都没孵出来,还不如下山来走走,见识结交各路豪杰。

当然,他今日下山来,不是为了哪个豪杰,就是为了这家的美酒来的,正巧碰上张无惮请客,顺手敲了一顿。

张无惮见他满口应下,心下也颇为高兴,低声道:“您多带着我义父玩,别欺负他,他老想着要出家念佛,这可不成。”

风清扬不耐烦道:“他要觉得出家最好,那就让他出家,轮得到你来多嘴不成?”顿了顿又唏嘘道,“狮王既已有出世之心,这明教教主当得,怕是不多自在。”

张无惮一想也是,由着这帮老家伙折腾去吧,凭他们的本事,没有惹不起的人,没有不能捅的马蜂窝,若是志同道合,组建个老年人观光团,天下再无不可去之处,谁的晚年能过得这般逍遥自在?

他转而问起前几日看到有一队江湖人士冲着华山而来之事,风清扬冷笑道:“是青城派那帮兔崽子,听闻珊儿要同林小子结亲,来送贺仪的,归还了一部分福威镖局的财产,说另外的大头已造了粥铺,施舍分粥给百姓了,讨不回来了,权当他们替林家行了善事。”

笑傲原著中,并不见余沧海多搭理华山派,林平之娶了岳灵珊当了岳不群的女婿,他也丝毫没放在心上。只当时的华山同此时的华山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的青城派遭几大派联合制裁,朝不保夕,气焰自然降下来了。

张无惮道:“昔日福威镖局之事传扬开来,不是华山派也站出来责难青城派了吗?”

“所以才想借此修好,看来是这几年被压制得狠了,不得以服软。”风清扬道,“江湖正派就有这等不好,他既然表现出了一定的悔过之心和补偿之意,谁都不好再穷追猛打,消息传开,起码少林那帮秃驴会站出来,命门人弟子不再针对青城派。”

青城派是个小东西,不值得大说特说,两人就着下酒,说了几句就揭过去了。

临分手了,风清扬扭头道:“还当祝贺你成明教护教法王,日后成为光明右使,再继任教主,甚至若能更进一步,荣登大宝,妻妾成群、儿女双全,不在话下。”

他这话别有深意,张无惮正色道:“老前辈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妻妾儿女非我所愿。”

张无惮是真没兴趣生一打又一打的孩子,连江山皇位继承人他都不想折腾,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世界,说不定他前脚死了,后脚世界就崩了,享受一世是一世。荣登大宝倒可以来一打,他很稀缺。

风清扬笑道:“你倒所图不同常人。”不再多说,径自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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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惮又在华山地界小住两日,总算又接到令狐冲来信,说燕南天挑了移花宫后就跑来看他和叶孤城比剑,嫌弃他剑法不够强,摁着他封闭特训了一阵,这才有一段时日没能跟他联系。

张无惮回信提了华山上下也在寻他,又提了岳灵珊将小定一事儿。他本拟去见令狐冲一见,打听到燕南天屁股后面跟着追杀而来的两宫主,便打消了这念头。

燕南天算他朋友,但跟邀月那头的好感度也刷得差不多了,两边关系都不错,现在打起来了,他就不去掺和了,便回了九龙湖。

原来的天鹰教神蛇坛坛主封弓影当年就是他的心腹,更是第一批改投入红巾教的元老人物,张无惮一抵达九龙湖,就先让他汇报这些年反元进展。

说来也是他这个当教主的太不负责任,攻略重心一直都放在江湖各门派上,于具体的领兵作战根本不上心。

——主要也是上不了心,一部《武穆遗书》成功让张无惮死了自己当大将的汤姆苏之心,他于这方面实在是没有天赋,就不跟着瞎折腾添乱了,交给专业人士来。

封弓影大略讲了讲近来打的胜仗,又笑道:“因着您在江湖在民间都声望无两,咱们教派的兄弟出外办事,都能得到方便。像上次徐达徐兄弟领兵在江南被困,江南花家联手三门当地望族,趁夜送粮送水,帮兄弟们熬过难关。”

张无惮点头道:“花家七童花公子乃我好友,改日我请他引荐,当面向花家家主致谢。”

当日前来投奔他的朱元璋、徐达、邓愈、汤和等人如今都已成领兵大将,只是他们出身相近,一同发迹,老早就有深厚情谊,张无惮一直有心防备这几人拧成一股绳,早早拆开了他们,各自放在一处,又安排了心腹潜移默化洗脑,这几人数年未曾见过,私交渐渐淡了。

他问道:“目前可造之材中,谁最具备军事才能?”

封弓影沉吟半晌,方道:“正是徐达,他不但骁勇善战,更善于治军,胜于其他人一筹。”徐达这人无野心有忠心,正是张无惮需要的人才,至于汤和、邓愈,忠心有,但天赋才华逊色徐达一筹,朱元璋此人脑后有反骨,主意很大,感激张无惮救助之恩,但于忠心上差些。

他大略将几人的情况详细介绍过,张无惮听罢就笑了:“你虽不会打仗,却极善看人,日后若真有造化,吏部非你掌管不可。”

他早早看中封弓影,正因他沉稳有谋,不似寻常江湖莽汉。像杨逍、韦一笑等,于江湖上呼风唤雨,真到了组建朝廷班子的时候,未必能坐上高位。

封弓影忙道不敢,笑道:“明明是教主提携属下,叫我说,最会看人的是您才是。”心下暗暗称奇,想不到张无惮南北闯荡数年未归,却能将几位将领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怕他虽人在外,仍没放松了对红巾教的掌控,私下自有监视。

两人互相吹捧得彼此都心满意足了,张无惮又道:“太平王和平南王两派势力近来如何?”

初听闻这世上有太平王时,他还慌张了一阵,后来想想也无所谓,这两方势力不出现,照样会有别的势力顶上,像历史上朱元璋占据应天府,还不是有张士诚、陈友谅、方国珍等多方势力,可见改朝换代时群雄割据争霸乃是历史必然。

封弓影稍稍一犹豫,还是道:“教主,近来风传平南王得了南宋印玺,却让太平王抢了去,两派势力交集处多有摩擦,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什么?”张无惮一怔,脑中立刻将相关线索都串起来了,叶孤城追杀司空摘星,为的该就是此事了。

原来司空摘星神神道道就是不说是啥的玩意就是南宋印玺啊,怪不得还说他可能也会用得到呢。

——一帮傻叉,宋朝的玉玺正是仿制的秦朝传国玉玺,他手上自周子旺宝藏中挖出来的才是真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经过妙手老板朱停验证过的。

张无惮心中窃喜不胜,面上震惊道:“这玉玺乃汉人传承象征,对民众来说,吸引力更胜《武穆遗书》一筹啊。”

吸引个屁啊,底层民众靠近哪个势力,自然就会投靠哪个势力,正如红巾教起家就是借了凤阳地带赤地千里的东风,总不能让灾民饿着肚子徒步上千里,改投别的势力。

封弓影忙道:“这倒不至于,今人思念旧朝,但岳飞岳将军的名声胜过诸多宋朝皇帝。依属下看,这玉玺其实还比不上一个白云城主,听闻叶城主非但剑法出神入化,还身负前朝血统。他如今投靠平南王,便是认平南王为正统。”

刘备一卖草鞋的还自称是皇叔,自认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仗着刘胜后代多不胜数,真相如何无人可知了。但宋朝没哪个王公贵族生了很多孩子能让人冒名顶替,张无惮挺纳闷宋朝皇室又不姓叶,看这世界的人对此深信不疑,便也没深究,谁让古龙就这么设定呢。

他正想着,突然笑了:“我同封大哥交谈时,不爱有人相扰。”说话间已飞身而起,穿破房顶。

封弓影在原地静立一阵,张无惮自房顶的窟窿洞中跳下来,手中拎着一个白衣中年人,啧啧道:“你瞧你这心眼小的吧,人叶孤城就是追了你一阵,你都能易容成他的模样听墙角。”

封弓影吸了吸鼻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郁金香和金盏花的香味。

那人蔫了吧唧道:“我不信是轻功不到家让你给听到了,你是不是闻到香味才发现我的?”

他非有意偷听,走梁上纯属职业习惯,远远一靠近发现他二人在计较,十分识趣便避开了,却不料还是惊动了张无惮。

搁以前,这么远的距离,张无惮是真听不到响动,他也不说自己《九阴真经》已经大成之事,只笑道:“你这毒怎么还没解?距离上次见面都多久了,陆小凤不是套出叶孤城的话,说还五天就无解了吗?”

“解了,我专程跑到万梅山庄,找来西门吹雪帮我解的。”司空摘星捶胸顿足道,“谁成想陆小鸡搞怪,让西门吹雪作弄我,改了药方,这臭味还得多困扰我半个月!”

张无惮吃惊道:“西门庄主还作弄人?”人设崩了吧?

司空摘星愤愤道:“不,从他的角度,不过是抬抬手让好朋友开心,谁叫陆小鸡跟他玩得好呢?”

陆小凤的朋友运一直让他羡慕嫉妒恨,也得亏陆小凤被各路朋友坑得次数也不少,才能让他心理平衡一点。

张无惮对这两人相爱想杀之事并不在意,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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