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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眯着眼睛,看上去很温柔的。

顾哲不敢看了,钻进被窝里,被段榕毫不犹豫地拔了出来:“那女人的事,说清楚。”

顾哲也不太好意思说,含含糊糊就说分手了,还想跟他说,你给我点时间。但段榕看他吞吞吐吐,心里又是一沉,脸色挺难看,唬得他也不敢多说。段榕深吸了一口烟夹在手里,把放在他脸侧的手收了回去。

他说你说起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你对我就从来没个正经,连句实在话都没有。

“我知道你喜欢她。”段榕停了一下继续道,“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心眼没这么大。顾东林你要是放不下,你就滚,别在我这儿装没事人。”

顾哲想不到他能把话说那么绝,那些面红耳赤又小又热也登时退得一干二净,又埋进被窝里。

半晌讷讷道:“哦。”

然后又觉得不够,很真诚地说,那这些天谢谢你。

段榕手一抖,落了一地的烟灰,当场就傻逼了。

然后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他突然伸手捉了他的下巴,把人掰正,烟头还夹在指间,在脸边明明灭灭。顾东林这下躲不了了,这一动就直接皮鞭滴蜡好不快活,只能眼神飘忽地四处乱看,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段榕压抑又粗重地呼吸着,眼圈都

是红的,说行,你自找的,滚之前留点利息,不为过吧。说着缓缓凑近,直到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满眼都是他放大的脸。

这下顾东林顶不住了,眼睛都湿润起来,在他手里瑟瑟发抖。段榕的酒气很重,非常重。

段榕笑道这么害怕啊……夜路走得多,是要遇上鬼的。

“你别这样……”

“别哪样?”段榕起身剥去了外衣,一点也不掩饰地用鼓胀的下身蹭了蹭他,“别这样?”

然后隔着病号服,伸手狠狠掐了他的乳尖,“还是这样?”

顾东林狠狠踹他一脚:“你够!”

段榕劈手接了,偏头就在细白的脚腕上咬了一口,咬到顾东林实在受不了惨叫起来,才顺着宽大的裤脚一路往上舔,湿热的嘴唇碾过,又碰上急促的呼吸,搞得他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很麻很痒。待亲到膝弯,他握住两腿就扯到自己身下,顾东林只感觉他肉呼呼的一团那狠狠抿了一口,身体随即不听使唤地狠狠弹跳了下。

他抬起脸来邪笑:“她会对你做这种事么,嗯?她对你做过这种事么?”

顾东林迎面就是一脚,正中脸心,把他踢到床尾。“你够了!”

段榕怒极反笑,依旧狠狠盯着他,像是游猎的豹子:“我当然不够,你不明白?今晚我就要使劲得抱你,使劲亲你,我要掐你的腰,舔遍你的全身,让你又热又湿,连话都说不全,然后把硬得发疼的东西插进你里头,插得你失控失禁,再把东西全都射给你……你想走,可以啊,等我奸够了奸腻了再说!”

顾东林满头大汗:“你你你你……亏你说得出来!太不体面了!这个事情是很隐晦的,在人类历史上一直被认为是不美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大家都是男人,相煎何太急!”

段榕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贫,握住他的脚踝就把人往身下拖,嵌进他两腿之间。顾东林喂喂还没够得上两声,就被他咬着嘴唇强硬地探进舌去。他失了先机,只能由他深入牵缠,后来尽然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尽情撮弄,弄得他嘴也闭不上,津液直往外流。

顾东林对这样火辣辣的狂吻没有抵抗力,几乎一被他捉住了唇舌就抽掉了筋骨,动弹不得,但段榕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单纯接触到他赤裸的皮肤,接吻,听他情难自禁的喘息声,底下就翘得老高,两人紧贴在一起的不为打湿了一大片。

迷糊中他的手被攥着,按到段榕分身,他登时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但段榕死死按着,一动也不让他动,手底下立即传来一股一股的脉动。

段榕又沙又哑地说:“你看看自己做的好事……每天晚上光是想起你,光是想起你可能这幅样子在我身下,我就硬得发疼……等会儿不要嫌我过分……这是你自找的。你招我,你招不招得起?!”

说着跪起身,扶着那灼热就往他嘴里戳。

顾东林被亲的头晕眼花,气都喘不上来,不及防嘴上就被糊了一层前列腺液,气得直发抖,“你你你你……唔……”

段榕就势掐住他的下颔,一下子就插了进去。

顾东林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想过会有今天,只觉得一片膻气冲天,连连要退,但是段榕压着他的后脑,还不自禁揪着他的发,几下挺腰就进到极深的喉间,连小舌头都被压迫到了天花板上。顾东林想吐吐不出来,眼前直发黑,而段榕却红着眼睛爽到要死,一时间喘得跟什么似的,疯了一样挺动了几下,整个都埋进了他的嘴里,搞得顾东林迎面一头撞在耻毛上,登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脑中一片空白。

段榕也是个没用的。原本什么花样没玩过,什么性爱没经过,偏偏到了顾东林这儿,根本制不过自己,就连善终都给不了,心想做不成情人,就做仇人,非得把他生吞活扒了。

顾东林给他口这件事情,实质上的快活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快活,最敏感的地方被那柔软丝滑且高热的口腔包裹着,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汗。再看他嘴唇湿润得一片滟滟,全是自己的津液和精液,满足感与快感登时排山倒海,冲得他眼前一片白光,居然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精关,就在他口中爆发了出来。

顾东林被一片腥膻呛得要死,可是被堵了满口,根本没得选。段榕低头,看着他喉结一上一下,全咽了下去,不知名的满足简直要把心脏溺死过去,简直当即又要硬了。但看他被逼出了眼泪,这才稍微冷静一下,放开了他的头。

顾东林立马抹了抹嘴,坐起来抽了他一耳光,随即趴在床边找痰盂去吐。

段榕又被激起了怒火,掐着腰把他扯回来,“不许!我不许!我给你的,统统给我受着!”

顾东林就感到屁股一凉,居然被扒下了裤子,那双大手对着他肥白的屁股一阵好捏,提枪就要上。

顾东林哪

肯,回身又是一耳光:“你醒一醒!”

段榕冷笑:“我在你心里,不就是这种人么?!怎么到现在还想我突然发善心?对,我就是装的!我就是想干你!否则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东林突然就不动了,任他摆弄去,心里又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很安静。

段榕喝得比较高,心里堵得难受,也没功夫去管他是个什么意思,只觉得这几个月过得十分之窝囊,他不让他好过,他自然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厮,当下连足够的润滑都不给就横冲直撞的。顾东林被疼得死去活来,还要护着受伤的手,可谓身心俱疲,后来看他还真没个完了,后面来完了换前头,底下来完了换抱腿上,索性撒手不管,两眼一抹黑由他去。

段榕他刚开始比较急比较狠,毕竟饿惨了,玩儿命得上,后来意识到夜长路远,这才放慢了节奏,觉得好像这事儿是太过冒进了,太不像自己。但是这时候也没办法挽回,他再温柔似水,顾东林昏大发着,也不晓得,而且他又不能带他去补处女膜,索性又纵着性子射了几回,到后头又累又满足地往他身上一倒,好,发完疯了,可以睡了。

顾东林第二天起来看到他居然没有畏罪潜逃,很是惊奇,自顾自到一旁的小卫生间里洗了澡,艰难困苦堪称革命党人进了渣滓洞,白花花红彤彤那个好看,疼得嘶声连连。段榕不知什么时候闪进了卫生间,也不说话,拍掉他的手轻车熟架地替他料理后事。

顾东林也不说话,随他去,处理着处理着段榕的呼吸又紧,握他腰的手心也热得发烫,最后一切动作都停了,顾东林只觉得脖颈上被印了一个轻吻。

顾东林笑:“你要就一次要个够。”

他笑就真笑得高高兴兴,还很温和,完全不是平常那个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是怎么听怎么让段榕不安。更何况他后头口子裂得不轻,段榕再怎么都不可能真来,下楼买了软膏伺候完,悄悄走了。后来也没出现过。

顾东林就每天侧躺在床上听他妈说段榕的好,心想你要是知道这鸟人强暴了你儿子,看你还说得出口。

56、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过些日子顾东林出院,这才又一次见到了段榕。他在楼下倚着车门在抽烟,而他爹妈兴高采烈地满手行礼往他那边飞奔而去,坚贞忠诚如同是去投奔党组织。

顾东林默默扶额,跟回来伺候他这“不忠不孝”的死小孩的妈说,咱们回宿舍?

他妈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墨迹,听说你今天出院,你段伯伯段阿姨都准备一起吃个饭,少磨蹭。

顾东林毛骨悚然,“段伯伯段阿姨?我没见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妈说那正好见一下嘛,然后继续巴拉巴拉扯段榕家里多大多好,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是多么客气,他爹妈又是怎样的体面,然后说,你这死孩子也就交朋友还算有眼光。先是你那个成天笑眯眯的师兄,然后是成天笑眯眯的段榕……你就不能向他们那样看齐?

顾东林冷汗津津:“他和师兄不一样!跟他咱们……咱们还是……”

段榕绕过来接过他妈手上的行礼,顾东林赶紧闭嘴,看他在凯迪拉克的后座为了塞个水盆废死脑筋。

一路上顾东林可谓如坐针毡,看着他的后脑勺就觉得很疼,生理性疼痛。而段榕那鸟人跟他爹妈聊得起劲,就是不理睬他。

本来以为吃饭是哪儿哪儿,结果还是拐回了段榕家。门口停着一辆加长宾利,以前没有在地下车库见过。段榕对无机物的爱好,除了音乐也就是名车,经常两眼冒光地呆在地下车库里熨他的名车私藏。而顾东林只对发动机感兴趣,被他数落很不体面。

就这么一辆宾利,搞得段榕家里气场大变,一进玄关就是两个女佣人弯腰问好,口称少爷,顾东林有种自己抽屉里被塞了别人东西的错觉,浑身不自在。走近客厅,里头有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男人已经满头银发,女人却风华正茂,看到他都站起来,很亲热地叫他小顾,嘘寒问暖。

顾东林被人在后面推了一把,一步踏前收不回来,彻底不懂了。他就谈过一次恋爱,很传统:先见家长,后上床,再分手。但是这一次,他居然先分手,再上床,最后见家长……不能因为是个男的就把程序完全颠倒一下吧?逻辑不通啊!

后来段榕爹妈说了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只是满头冷汗,呆若木鸡,看上去十分老实,很内向。段榕爸爸就笑说顾老弟,小顾不像你说的嘛,一面说一面摆开棋盘。他老爹就毫不客气地拉开藤椅在对面一坐,杀将起来。段榕他那年轻得跟姐姐似

的妈看着他若有深意地笑,然后跟他妈一起去厨房讨教南方菜系的做法。于是顾东林面部表情集体自杀。

顾东林一边死机,一边缓慢地捉摸,这是怎么,他不过住个院的功夫,俩老爷们就称兄道弟了?老娘们就凑在一起切磋厨艺了?也太随便了吧!这是星期四风和日丽的上午好么,大家真的都不用上班么?这下要回头找段榕了。结果这鸟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走过沙发,冷冷淡淡道对他爹说要去公司上班。

段爹穿着绸子做的唐装,坐在那儿一派封建作风的气场,头也不抬地训斥:“什么工作那么要紧?小顾刚回家,你也不照拂照拂,等会还要一起吃饭,你是不知道?”

段榕抿了抿唇角,然后干巴巴哦了一声,在顾东林对面坐下自顾自剥葡萄吃。

顾爹捧着一杯茶看着棋局:“段老哥,你这就不对了,小孩上班要紧嘛,吃饭有什么?男人就是要上班赚钱……”

段爹炮打炮吃了他一个马:“段榕这小子,就知道赚钱。”

顾爹叹气:“能赚钱还不好么?顾东林他就不干正经事,光读书。读书有什么用?都读傻了,成天呆头呆脑,就会用些鸟语骗骗人。”说着把杯子朝他一递,要续水。

顾东林行动不便,反应又延至,被段榕接了过去,又是一顿好骂。

段爹忙着胳膊肘往外拐帮衬他媳妇,说读书好,文化人,小顾在哪里念过书啊?

顾爹撮了口茶:“谁知道他!今天说在德国佬那儿,明天说在小日本那儿,念来念去都是甲级战犯,说不定连文凭都是假的,得那儿做汉奸骗咱们呢!”

顾东林听得简直要晕过去了,赶忙把自己从头到脚洗白一遍。不要说段爹,段榕也是第一次知道他那耸人听闻的学历,葡萄差点梗在喉咙里。段爹那是眯花眼笑:“段榕他才是正经事不做,小时候搞音乐,大一点搞乐队,现在搞娱乐公司,太没文化,太不上档次了,谈个恋爱就只会看脸,整一个暴发户。”

顾爹说那不是这么说,那不是这么说,会赚钱还不好,年纪轻轻住得起这么大的别墅,这样的儿子是很有用的。我们家那个蔫了吧唧,学的东西都不能用,话是说吃书就能饱,但他妈吃书能饱么?到现在还要啃老,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做领导没那觉悟,想做生意没那活络,社会败类。

顾东林扶额,头顶一片青黑。

段爹袖着

手:“钱不是问题,钱不是问题,有段榕嘛,他不是老会赚钱,赚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养小顾他赚什么钱?”说着不动声色又吞了顾爹的车。顾爹被人阴了一手,哎呀一声,说这主意倒是好,要是咱们家是个丫头,那上赶子也要嫁了,只不过顾东林这社会败类,想做别人太太那还是个男的,太没用太可耻!说得顾东林太阳穴直跳,心想我是个男的还得怨我啦?!

段爹呵呵一笑,眼里精光一闪:“这不是问题,这没有问题,男媳妇也挺好嘛。小顾人蛮好,我和他妈都喜欢――将军!”

顾爹懊丧道光顾着说话没看见,没看见,老哥,悔一步?段爹袖着袖子笑道行啊,小顾给我们做儿子?

顾爹嘿嘿笑着把棋子拨回去,哎哟一声,你们要是喜欢,咱们就换一个,我和他妈妈都喜欢段榕!顾东林,白送!

顾东林大惊,心说我当初果然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段爹大乐,看了顾东林一眼,顾东林再次大惊,捏着一把冷汗说这他妈全家都被坑了呀,爹你醒醒,人家坑你儿子呢!那边厢段爹已经伸手拍拍段榕,说以后要孝敬你顾伯伯顾阿姨。段榕乖乖给沉思怎么翻盘的顾爹续水,低眉顺目,顾东林想跟他来个眼神交流都没机会,只能在心里大骂鸟人。

午饭晚饭自有佣人做,顾东林袖着手,什么都不用干,又没什么人理睬,过得像做梦一样――这也太自然了一点吧,一家六口其乐融融这是要闹哪样?自家老爹和段榕老爹老哥长老弟短,下着象棋从钓鱼岛危机谈到去云南旅游,总让他觉得这也许可能大概并非他和段榕搞基的缘故,是他们老哥俩自己想搞基的缘故。他妈带着自己妈搞保养去了,而段榕严肃活泼,早早上楼锻炼身体,很有长子嫡孙爱做什么做什么的风范――招待爹妈?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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