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感情都是虚假的,不过是欺骗你这样的无知小儿。”康熙冷冷道,“对于她们来说,你不过是她们往上爬的阶梯而已。”就像是董鄂妃一样。
“父皇,母后仁孝皇后对您难道不是真心?”十三沉默了片刻后,小声说道。
仁孝皇后,十二三岁的年龄便嫁给康熙为妻,那时康熙还未亲政。而这位皇后则是在康熙最艰难的日子中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她的家族也为康熙的亲政立下汗马功劳。而仁孝皇后在生下太子之时难产而去。康熙之所以会那么宠爱太子,主要还是为了仁孝皇后。
“放肆!”康熙气的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往胤祥身上一砸,只听见哗啦一声,茶杯摔碎了。
“那种女人,怎能和她相比!”康熙拍着桌子大怒。站在后面的李玉是大气都不敢出,手里也开始直冒冷汗。哪怕康熙发泄怒气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他也被康熙的气势吓得腿有些僵。
“朕最后再问你。”康熙阴沉着脸说道,“去娶一个世家女子,成家立业。亦或者守着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这辈子就当着你的光杆阿哥!你选择哪个?”
康熙的话非常的清楚,成家便可以立业。若是不愿意,那么别说皇位继承人,康熙连爵位都不会赐给他。
十三惊愕的看向康熙,而后慢慢低下头:“恕儿臣不孝。”
康熙觉得眼前发晕,挥挥手:“你……给朕滚!”
十三抬头担忧的看向康熙。
“滚!”康熙怒道。
十三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李玉。李玉小心翼翼的对十三点点头,意思是皇帝他会好好照顾的。十三这才扭头,慢慢的离开了皇宫。
康熙气的过了,便有些头晕,扶着桌子坐在了椅子上,后面的太监李玉立刻上前给康熙揉着太阳穴。
“李玉,你说……十三他看上的是哪个?”康熙低声道。
“这……奴才也不知道。从未见过十三阿哥和哪家女子接近。也从未听说他对哪家的女子倾慕。”李玉小心说道。
康熙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一直都未告诉朕那女儿家的名字。他这是防备朕啊,生怕朕一杯毒酒,害了他那心尖上的人。”
李玉低头,不敢说话。
十三回去府邸的时候,刚好看见王仁门口蹲着一个小厮,小厮抬头看到十三后,便立刻扭头钻进了门里。十三无奈一笑,来到王仁门口便直接拍门,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隙,半夏低声道:“十三爷,我们爷在小院子那里等您……”
十三失笑道:“不必。直接让我进去吧。”
半夏犹豫了一下。
“我和他说,他不会生气的。”十三道。
半夏这才点头,让十三进了屋子,而后转手将大门关上了。
王仁看到十三后立刻走了出来,紧张道:“怎么样?陛下有没有……”
“有没有把我关起来惩罚我?”十三道,“没有,但是……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
“我被我父皇彻底厌弃了。”十三长叹一声,走进房间坐下来道,“日后,父皇不会再管我的亲事,当然,也不会再赏赐我爵位。”
“你该不会是因为……亲事的缘故才被陛下厌弃吧。”王仁心中不安道。
“父皇若是察觉到了我和你之间的事,你以为你还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十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别多想,和你无关。”
王仁紧盯着十三的脸,而后垂下头,果然和自己有关。
以为面无表情的撒谎自己就会相信吗!太天真了!
王仁无奈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十三讲茶杯放下,低声道:“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我想推四哥坐上那个位置。”
王仁无奈的笑了笑:“说的也是。除了这条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
诸位皇子中必须有一个上位做皇帝,十三已经惹怒了康熙。但即使没有被皇帝厌弃,十三若是选择和王仁在一起,就没有继位的可能。没有哪个王公大臣会同意立一个注定没有后宫没有子嗣的皇帝。尤其是在兄弟这么多的时候,没有子嗣便代表着下一次的储位之争,以及皇位不稳。至于太子,先不说如今康熙已经开始对太子产生怀疑,但哪怕父子情分在,太子能做皇帝。而被太子惦记的王仁和曾经反对皇帝宽恕太子的十三,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大阿哥一派,那些皇子向来是站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对立面上。而四爷和十三从小一起长大,这支持的皇子该是哪位,不用想便知十三的选择。王仁无奈扶额,就算知道历史是如何,但毕竟这里是平行世界,一切都很难说。而且就他观察,四爷身上的紫气在几位阿哥中除了太子和大阿哥以外,是最淡薄的。说明就目前来看,四爷想成为皇帝,还差的远呢。
“这还真是玩大了。”王仁长叹气道,“师父啊,你说的没错,因酒沾染色,因色惹大劫,当真是一点都没错啊。”
具有色相的十三:???
大阿哥府邸。
“父皇亲自对我说,我没有希望。”大阿哥胤禔在府内长叹,“和二弟争夺数十载,但在父皇眼里,我永远都不如他。哪怕他已经被废!”说完便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郡王息怒。”户部尚书佛伦拱手道,“郡王如今该考虑的是下一步该如何做啊。”
如今爵位为直郡王的胤禔沉默了片刻,道:“在父皇下圣旨之前,召了那王仁私下谈?”
“是的。”
“父皇从未如此宠信一个人……”大阿哥沉思道,“那王仁……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前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独子。”佛伦说道,“臣记得他第一次被任职的时候,是八年前的一次南巡。那时候他才十三四岁。因替皇上解决了南方水患百姓无居所的问题,回京后便被皇上特地赐官员外郎。而后缉查私盐一事也有所建树,回京后便升为大理寺少卿。此人颇有些能力,在大理寺少卿一位大概三年左右,这期间断案无数,无一冤假错案。前段时间更是因为铁面无私断了史家案子,被称为青天,又升为了大理寺卿。独掌大理寺。”
因为位在将军一职,比起朝堂上出了几个清官,更关心边疆是否来犯的大阿哥摸着下巴:“听着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的确很有能力。”佛伦拱手道,“众人都说,无论是谁在这王仁面前一站,心中藏了什么鬼,他一见便知。”
“这便是有些夸大了。”大阿哥不以为然道。
“是否夸大臣并没有验证。只是……臣听说,这王仁还会算命看相。”佛伦道。
“看相?”
“是的。”佛伦道,“南巡时,他就是用罗盘定位给百姓寻找的新居。皇上多次召见,据说也都是想让他算一卦。”
“父皇何时迷上了这些?”大阿哥疑惑道。
“这个……臣就不知道了。只是这王仁受宠,在朝堂上的确是独一份儿的。”佛伦道,“当时太子出事,皇上只召他一人进宫,殿下的臣子们都议论纷纷。不少人都猜测,皇上是想就这新一任太子的人选,来向王仁求建议。”
“难道太子的人选,还要看一个相士的算命不成?”大阿哥脸上带有不满道。
“这臣就不清楚了。”
大阿哥沉默了片刻道:“这王仁可能拉拢过来?”
“此人铁面无私,大阿哥若是想拉拢,怕是没戏。”佛伦道,“据说他的母亲犯了事,他都险些将其拉入大理寺来立案审理,……
【正文·续】
“此人铁面无私,大阿哥若是想拉拢,怕是没戏。”佛伦道,“据说他的母亲犯了事,他都险些将其拉入大理寺来立案审理,还是王子腾一力压下。为了平息儿子的怒火,便只好辞官算是替妻子承担罪责,这才让王仁放了自己的母亲一马(此乃已经歪掉的谣言)。“这可是有些无情了。”大阿哥道。
“先国后家,作为大理寺卿,却是合适的很。”佛伦道,“此人仅和十三阿哥交好。可即使交好,他也从未向十三阿哥通风报信,否则十三阿哥今日就不会在朝堂上触怒龙颜了。”
大阿哥道:“此人虽无法为我所用,但好在也不会被其他皇子利用。不要与其交恶便好。”
佛伦同意的点头。
“……算命看相啊……佛伦,你去找一找,有没有小有名气的相士。”大阿哥道,“将人带来,我有用。”
佛伦也没有多问,站起身拱手道:“臣领命。”说罢便立刻离去。
“我做不成那个位置也罢,但这从龙之功,却丢不得!”大阿哥紧紧握着拳头说道。
【正文·续】over
关于历史上的十三爷:
并没有被关哦,有史料表明十三在这几年里,至少康熙大寿之类的日子还是有出现的。说明他的确有人身自由。但是……其他的就没有了。失宠应该是有的,从太子第一次被废之后,不知道十三爷做了啥,让康熙对他实行冷暴力,没有将其关起来,但是也完全无视了这个儿子的存在。康熙以前每次活动,比如南巡啊,狩猎啊,都带着他的。但是之后便……没有,任何重大事件康熙都没有让十三爷参与,爵位什么的也没有给。有人觉得是发生了康熙认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因此没有被记载。也有的说和四爷有关,而后四爷当了皇帝,把那段历史给抹了。但不可否认,十三爷在那十年来的历史的确有很大一片空白。至于圈禁什么的是和电视剧的想象,不要当真。并没有历史资料表明十三被圈禁。
另外再关于四爷的继位。
例举最具争议的两种,一是“雍正改诏说”:康熙本来是把皇位传给十四子允禵的,可雍正却暗地里把诏书中的“十”字改成“于”字,这样诏书就成了“传位于四子”。二是雍正没有篡位,是继位的,康熙本来就是把皇帝传给了雍正。
但本人认为第一条,实在是有些……荒唐。
因为那时候是繁体字嘛,‘于’这个字通常是写作‘於’。至于‘于’这个字也有,但都是用作姓氏。简体字是建国之后的事。再者,胤禛是满洲人。皇宫里的牌匾都用汉文和满文来书写,更别提传位诏书这种东西了。应该是有一份满文的吧。而且,传位诏书不仅仅会写传位于谁,更要写名字,以及那个人怎么怎么样,多么多么好,所以朕传位于他之类的。辣么多提起名字和功绩的地方,怎么改。==
当然这只是本人的观点啦~~
另,除夕快乐~
☆、第74章
【正文·始】
京城郊外一个村庄里。
街头一个拿着布番的男人穿着粗布衣裳,戴着小帽子慢慢的在街头走着,高声喊道:“看相!算命!卜卦测吉凶!”
站在街头门口一个大娘看到了这男人后道:“大师,我想算命!”
那男人用手指捻着下巴下面的胡须,慢慢道:“想问什么啊~”
“大师,我儿子前年去城里办事了,我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大娘着急道。
“前年走了啊?”男人问道。
“是啊。”大娘着急道,“去年他一直给家中送信,但是今年就没有再送了,我一直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他有没有往家里送钱?”
“有啊,送了好多。好像是赚了大钱。”大娘着急道,“可是从前一个月开始就没送了。”
【正文·始】over
“有啊,送了好多。好像是赚了大钱。”大娘着急道,“可是从前一个月开始就没送了。”
“我知道了。你这儿子是做走商的吧。”
“大师您说的对,我儿子就是倒腾茶叶的。”大娘道。
“你将他的生辰八字告知于我。”
大娘慌忙报了生辰,然后惊疑不定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算了算时间,大娘的儿子如今也已经有三十岁了。
“大娘,自己一人出来算命,就不怕家里担心吗。”男人状似无意说道。
“家里哪里有人,老头子早就去世了。就剩下我这老婆子一个。至于我那儿子,听说他在外面娶了一房妻妾,也不知会不会一起带回来。”
男人心里一突,而后道:“你儿子过不久就会回来。若是没有……”
“没有……就怎么样?”老婆子惊疑道。
“那怕过很久才会回来了。”男人顿了顿,保险起见那句‘不回来了’便没有说出口。
大娘脸色苍白,拿出帕子不断的擦着泪水。
突然断了信,也不再送银子。可能是就要回家了,因此没有再寄的必要。亦或者……出了事。跑商的人路上遇到个强盗劫匪是常事,搞不好连命都可能搭上。
而就在此时,街头一个半大的娃娃跑来喊道:“张大娘,你的儿子回来啦,赚大钱回来啦!”
大娘顿时一喜,扭头就想要走,脚才迈出一步又立即收了回来,转头在男人手里塞了一块银子,喜滋滋道:“不愧是大师,一说就中。”说完就快速的跑了。
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的名字让她帮着宣传的男人低头看着手中的银元宝,足足有五两。
这可真是一大笔钱。
他顿时裂开嘴角,笑的特别美。将银子踹进怀里,小声的哼起戏曲来。
没想到不过是从这个村庄路过,就能得到这么大笔银子。家乡里的人说的没错,果真京城里富庶,连郊外的农村妇人都可以这么大的手笔。他拿着布番,又在村子里赚了几圈,见没人再来问,便向京城去。等他在京城支上一个摊子,赚了钱,就可以娶几房美娇娘,买上田地,做土地主了。想想都是件高兴的事。
这个叫做张明德的男人拿着他的布番,进了城门。才刚进城门后他的眼珠子就直了,左右看看,那样子就是个没进过城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等发现周围人对自己的侧目后,张明德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了几声便摆出一副世外高人出红尘的模样,一步三摇的来到一个茶楼里,将布番放下,要了一壶粗茶。
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上繁荣的景象。而后,一片深蓝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抬头刚想要骂人,就看见一个圆圆的脸,正在打量着他。而后似乎是满意了,便坐在了他面前。
张明德收敛好自己的脾气,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身着丝绸华服,腰佩羊脂玉,脚蹬皂靴,光是鞋子上都镶嵌了好大一块翡翠。此类人非富即贵。但就越是这样的人,就容易信命,好忽悠。
张明德装作世外高人,缓缓的放下了茶杯,淡然道:“这世上之人所问大多为名利,不知来客是要求问什么?”
佛伦问道:“你是算命的?”
“对,也不对。我算的不仅是命,也是天机。”张明德道。
佛伦眼中带着蔑视:“既如此,那你可知,我找你是为算什么?”
张明德身体有些僵,后背开始冒汗,却还是要继续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后道:“是为名,也为利。”
佛伦嘴角一扯,似笑非笑:“行了,跟我走吧。”
张明德手指有些僵硬,他思考了几秒钟,而后将布番拿了起来:“也好,那么贫道就跟你走上一遭。”反正他现在想跑也跑不了。
怎么回事?他没招惹什么人吧?怎么才刚进京城就碰到这种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他就跑!
这边阿哥们斗争的如火如荼,另一边贾府却颓势不减,而一场大灾正在接近中,贾府的人却仍旧不知。
就在太子被罢黜时,朝堂动荡之际,贾府也终于等来了迎春的死讯。
迎春被嫁给孙绍祖已经有些日子了,每日都被折磨,本就是几千两银子被贾赦送去抵债的,能会有什么好待遇。恐怕在那孙绍祖眼里,迎春不是他娶来的妻,而是买来的奴。终于有一天,迎春受不住这样每日打骂的日子,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被苦痛折磨了半年,最终仍旧是没抗住,去了。在为其收敛的时候,她长期没有吃饱饭导致身上肋骨根根可见,身边一直陪着迎春给她擦身体的婆子看了直掉眼泪。然而就在这外屋给迎春擦身体,里屋隔着一个屏障的孙绍祖却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正在滚床单。这场面当真是讥讽至极。
迎春去了的消息时过了好几日才送到贾府里的,以前从未关心过这个孙女的贾母此时是哭成了泪人。也不知道是在为迎春伤心,还是在因迎春的过世而看到了贾府的衰败为自己伤心。这几日贾府里面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喘气,做事也小心翼翼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来了一个长的贼眉数目,姿态有些猥琐,穿着棉布衣裳的男人,他敲着贾府的门想要求见贾府中人。可是这个时候正是府内众人都哀悼的时候,哪里有人理会他。可是这男人好像是铁了心,非要将大门敲开不可,还老是嚷嚷着贾芸的名字。最后这贾府里看门的人不耐烦了,便找人出来揍了这男人一顿,将人远远的丢到了大街上。还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贾府的老爷们是你想见就能见,这贾府的大门是你想进去就能进去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撒泡尿好好照一照,你有那资格么!”说着便将大门砰的一声撞上了。
这贼眉鼠眼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倪二。
倪二是一个在赌博场吃闲钱,志管打降吃酒的市井泼皮,没什么本事。但是这消息灵通,谁家的八卦他都知道。而且身为一个无赖,他确实也不愧于这个称号,喝酒打架撒泼赖皮,做不出大恶的事来,但是这小恶却没少做。然而此人也算不上什么坏人。至少在贾芸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伸手帮了,是一个把情义看的比银钱重,或许是因为一个赌徒银子来的快去的快因此并不怎么看重的缘故?
总之,因为贾芸某次为难,他帮了,便和贾芸成了朋友,这是事实。而前一段时间倪二因为在赌场闹事,被人抓了在牢里蹲了好久,其老婆孩子求贾芸帮忙,贾芸没帮上,导致倪二在牢里蹲了很久,前天才刚出来,这也是事实。贾芸是贾府姻亲,西廊下五嫂子的儿子。为了到荣国府谋事做,曾经对凤姐百般奉承,才得了一个管花草的职位。此人和贾宝玉走的较近,若是能在贾府中人为倪二说上一句话。即使是现在已经败落的贾府,但有这侯爷的爵位,想要提早放了一个醉酒闹事的泼皮,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简单的很。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贾芸仍旧是没办成。最先他的确是记着去贾府求救,可那时因为史家的事,贾府和王仁正杠着呢,没说成。而后他又忙上了,便也就给忘了。
倪二心里能不气吗,说好的好盆友一生一世一起走呢!有这么对朋友的吗?知道他在牢里吃馊了的饭吃了多久么!说忘就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帮贾芸的,贾大爷一点都不记得了咋的?这必须要讨个说法。
谁知道说法没讨来,又挨揍了。
我什么德行?你当你贾府有多好德行?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宁荣二府,就门口的石狮子是干净的!
宁国府里扒灰,荣国府里草菅人命。哪个都比不得哪个好!
“小看了我倪二,我发起疯来,让你们全完蛋!吃不了兜着走!”倪二抱着一壶酒回到家中,一边喝一边骂。倪二的老婆孩子都以为他又在说疯话了,因此并没有在意。收拾一下厨房便准备做晚饭。完全没有注意到倪二打着酒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的凶光。
第二天一大早,倪二穿好衣服便提着酒壶出门了,走到了这小酒馆茶肆便开始宣扬宁荣二府邸的‘丰功伟绩’来。说什么宁国府的珍大爷引诱别人赌钱,放高利贷。还借此逼良为娼,别人没钱还了,便直接抢良家女儿。据说那女儿不从,便直接凌逼致死。这贾珍和儿媳妇扒灰的事情更是说的有眉有眼。荣国府比起宁国府更没什么好的,这为了把扇子弄得人家家破人亡。收贿赂仗着势力大,将年轻人生生逼死。放高利贷更是不知弄得多少家妻离子散。
说的多了,信的人便多了。更可况倪二说出的这些并非传言而是事实,有据可考证。因此不过才三天,这言论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众人茶前饭后的谈资。这样不利的流言传的多了,便入了一些人的耳朵里。几天后,几封折子便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第75章
诸位文臣递交给康熙的奏折里陈列着从过去到现在荣国府和宁国府所有的罪状。首先是宁国府,品信不端,仗着爵位为所欲为。往轻了说是为非作歹触犯律法,往重了说便是身为爵爷,这样的行为就是在给皇家抹黑,让皇帝颜面尽失,威信降低,不办无法平息民愤。总之,这宁国府的人罪大恶极。至于荣国府,在外的流言并没有宁国府那样不堪。但是这包揽诉讼的罪便够他们喝一壶了。
康熙很早以前就打算查办宁国府和荣国府,占着爵位不做事,每年都是在浪费国库里的银钱,而且那些人连废人都算不上,是蛀虫。但最近事务繁忙,便也分不出时间来处理几个庸碌无能的侯爷。
而如今,既然这折子都递上来了,便也就顺势去查了吧。即使康熙对这贾家的事情心中有些底,却还是需要派人去彻底的查看一番,以免文官们在折子里避重就轻,或者夸大事实。身为一个皇帝,最忌讳偏听偏信。因此,皇帝派了一个新上任的京兆府尹去调查此事。同时也是试一试这京兆府尹能不能用。毕竟……他是贾府的人推荐后走上官途,一路高升至此。
这人便是贾雨村,他和这贾府中人缘分可不算轻。这贾雨村原本是进士出身,升任知府。那时候的贾雨村是一个很有上进心,满腔抱负的读书人,且喜欢高谈阔论,看很多官员都不顺眼,觉得他们没有自己本事高,做事也没什么功绩不该担任官职,而这些想法他都从未掩饰,而后便被他的上司给寻了错处,参他一本便被革了职。贾雨村的改变就是从那时候起。落魄的他遇到了林如海,教过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一段日子,是给她启蒙的老师。而后因才华出众被林如海一封信推荐到了贾政那里,贾政靠着家里的势力和关系,给他谋了一个应天府的差事。贾雨村尝到了甜头,便靠着走后门和讨好上司,再加上自己原本就有的才华,一路高升至官四品,京兆府尹的位置。
算起来,这贾府于他有恩。
可惜的是,这个贾雨村却不是知恩图报的人。贾政虽然能帮他谋官职,但绝对谋不到四品的职位,当初得的也不过是个小官而已。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他岂会愿意为了报当初的一个小恩去冒着再一次丢去乌纱帽的危险。
贾雨村得了命令后,便就真的去认真查了,这些流言虽然听着荒唐,但的确是言之有物,贾雨村只要仔细一查,便很快就会发现里面隐藏着的龌龊。不仅如此,他还抓住了不少流言中没有说出的东西。证据抓的够多了,只差递折子向皇帝交差,等着查办贾府的时候,贾雨村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开始去酒楼听曲喝茶起来。他在等一个人——王仁。
在这个年代不少官员和百姓,甚至皇帝都没什么按时吃午餐的习惯,一日两顿饭是常例。可这王仁偏偏喜欢在日中,太阳最大最热的时候吃午饭,而后晚上酉时还要再吃一顿,这种习惯保持了很多年。最后弄得不少人开始跟风,首先是大理寺,而后便是有些钱的平民百姓。而他不仅仅是在大理寺里吃,还经常在日中时跑到酒楼里点两道菜和一碗米饭充当午餐,还只去一家酒楼吃,都成为了那个酒楼的特定风景。连酒楼的老板都有了在日中时将王仁最喜欢的那个桌子空出来,给这位大理寺卿备着的习惯。反正日中来酒楼的人本就寥寥无几,不管那天王仁来或是不来,日中时这酒楼都不会有客满没座位的情况,留个空位算不上什么。贾雨村想着自己在这里熬着三四日,总会遇见他。
可没想到这王仁没有等到,他却等到了另一个人,便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
这冯紫英正手搂着一个打扮风骚的女人,和另一个青年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贾雨村抬头瞄了一眼,不禁失笑。倒是巧,另一个人便是那薛家的独子薛蟠。贾雨村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当然打招呼的对象是将军独子,而不是已经逐渐失势的薛蟠。然而他屁股还没有离开凳子,就看见酒楼的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便是贾家荣国府的贾琏。贾琏才一进酒楼,就看见了旁边桌子上的两人,惊了一下,便立刻过去说话。贾雨村便沉下心,静静的偷听他们说话的内容。
“这不是薛表弟和冯家兄弟吗?”贾琏惊喜道,上前拱手,“真是巧。几日不见,可还好?”
“好是不好,都这样过。”薛蟠挥手道,“琏表哥此时来是为了吃饭?刚巧,同桌。”
“早饭才刚吃完不过一个多时辰,我哪里饿。这次是为了内人来的,她想吃这家的酒酿丸子,磨得我厉害。要不是看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我才懒得替她跑这一趟。”贾琏嘴上虽然还在抱怨,脸上却洋溢着喜悦。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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