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篇文章出现的当夜,太尉府后书房。
“是皇帝让你写的?”钟慕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钟羡问。
“不是,与他无关。”钟羡道。
“与他无关?在入宫之前,你除了去过征西将军府便是在家闭门读书。入宫之后,也未在外头走动,我倒不知,你如何就关心起这盛京的物价与漕运之事来了?”钟慕白虽身为武将身形高大,但相貌其实并不粗犷霸气,反而有种儒士般的俊朗温厚,否则也生不出钟羡这般文雅俊秀却又不失阳刚之气的儿子来。
但钟羡却觉得自己父亲的眉眼形状轮廓虽未变,那气势却是日趋凌厉了。
“物价上涨,不过是偶尔听母亲说起府中开支变大故而知晓。孩儿研读史书,知道新朝初初建立之时,稳定物价是朝廷继恢复生产之后首要的安民措施,盛京于此时物价上涨,让孩儿觉得蹊跷,是故就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自然便得知了漕运之事。”钟羡道。
“那你可知你的这篇文章会引发何等后果?”钟慕白问。
钟羡微微抬起下颌,冷静道:“一清二楚。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在文章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他们世家想踩皇权,那么就请从我钟羡始。”
“从你开始,你有何资格代表皇权?你连仕途都不曾踏上,就知道逞匹夫之勇了。”
“先帝待我如兄如父,当今陛下的皇位是先帝传给他的,我愿意用这血肉之躯拱卫他慕容江山,便只是匹夫之勇,又有何妨?父亲若不认同,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干系总还是不难的。有何后果,孩儿一力承担便是。”钟羡道。
钟慕白微怒:“你威胁为父?”他只有钟羡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手不管?
钟羡颔首道:“孩儿不敢。孩儿只是……为将来担忧罢了。”
“忧从何来?”
钟羡道:“孩儿读书,知道君子群而不党,出仕做官,是为了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