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部在右侧的那间大院落里,长安带着人出丽正门的时候,也正是各部不够资格上朝的官员文吏点卯应卯之时。长安看着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丽正门前的广场上,然后下车的下车,下轿的下轿,步行穿过广场分别向两侧的院落走去,与上辈子那个世界八九点钟上班族云涌向办公楼的情景颇为相似,长安觉着有趣,便站在丽正门旁的宫墙边看了一会儿。
“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一说吗?”长安看了片刻之后,问身后的袁冬松果儿等人。
松果儿机灵道:“因为人有yu望,有名利心。”
“你说呢?”长安不置可否,又问袁冬。
“因为人有尊严,有廉耻心。”袁冬很是保守道。
“想太多,依我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人有惰xing。你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以坐车坐轿,而没身份没地位的人呢,只能牵马抬轿。现在不过卯时中,我敢担保此刻来应卯的都是官阶不高的人,而那些官阶较高的,说不定还在被窝里躺着呢。”长安负着双手老气横秋道。
“不对呀安公公,若照这么说的话,那陛下可谓是这世上最有身份最有地位的人了,他此刻都已经在上朝了呢,这又怎么说?”松果儿疑问道。
转眼就被打脸的长安老神在在道:“急什么?这就是我要教育你们的第二点了,人往高处走,那也得把握住一个度。不能走到最高峰,须知高处不胜寒,也不能呆在山脚下,万一来个泥石流就把你给埋了。比大部分人高上那么一点,可以看到更广阔的风景,和小部分人一般高,这样不至于寂寞,至于那极高处,还是留给耐寒的人去呆着就好。”
“就像安公公您现在这样?”松果儿嬉皮笑脸道。
“抖什么机灵,小心我……”
“长安。”
长安刚准备教训一下松果儿,耳边却忽然传来钟羡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果是钟羡正往她这边走来。半个多月未见,他依稀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挺拔俊美金尊玉贵,只是以前那股生人勿近的疏冷感再不见了踪影。想起自己与他生死与共甚至同榻而眠的那段岁月,她一时有些恍惚,本能地侧过脸对袁冬松果儿等人道:“你们先去吧,熟悉一下情况,我稍后便来。”
袁冬松果儿等人依言往右边的政事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