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你女身进宫做太监这事,那也委实怨不得我,如不是你一开始假扮小子,我也不至于挑中你。如不是你在来净身房的路上各种作死,我也不至于命人把你叉进来,还吩咐他们不给你服麻沸汤。净身房那净身师傅是东秦留下来的,见惯了宫里各种yin私,见你第一个被叉进来,我又命人传话说不给你服麻沸汤,一脱裤子又发现你是个女的,他就意会错了,以为我让不给你麻沸汤就是在提醒他你的身份,让你以女子之身进宫做太监。因不便明说,方如此婉转。这事前朝也曾有过,陛下或者太子若是看上了哪家女子,特别是有夫之fu或者娼家女子,不方便光明正大纳娶的,便会用这种方式收用。
“我一开始并不知此事,后来你被挑去了长乐宫,那师徒三人愈发笃定你就是上面要的人,便来向我邀功。我这才知道竟然出了这等误会。紧着将这三人处理之后,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把你给灭口,以免将来万一事败我这个净身房总管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没想到你竟很快得了陛下的宠信,我怕弄死了你反而会引起陛下注意,只得将此事暂且按下。这些年你爬得越高,我便越心惊胆战,为求自保,我将你的事情向上头汇报,上头一直没有对你的事情做出任何指示,直到这次。说实话,若有旁的选择,我是万万不想和安公公你对上的,可是有些事情,哪容得咱们一个下人说不?”
乍闻这样的真相,长安表面虽仍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啼笑皆非。
困扰了自己许久的事情,竟然只是一个yin差阳错之下的乌龙?虽是可笑,但她心中关于谁送自己进宫的种种疑问,却是解释得通了。根本没有人故意送她进宫做太监,从头至尾,这仅仅是一个误会。
她能说什么,命运弄人么?
事到如今,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现在我的事说完了,说你的事吧。”她稍稍扬起眉梢道。
魏德江愣了一下,脸上挤出个十分勉强的笑容,道:“我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靠着以前在东秦后宫伺候过太后的一点情分做了这净身房总管,以前来吩咐我做事的都是郭晴林身边的陈佟,后来陈佟死了,便换成了福公公身边的卫春。”
“那你上次说韩京是怎么回事?”长安问。
“这次这件事,是他亲自来吩咐我的。”魏德江一副十分配合的模样。
“他以前没和你接触过?”
“没有。”
“那他吩咐你就照办?”长安眯眼。
魏德江讪笑,道:“这韩卫尉与太后是什么关系,咱们再孤陋寡闻,也还是略知一二的,又哪敢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