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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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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敖卫竟然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复杂的表情,不仅是笑意,似乎还有一些温柔,一些矛盾,一些感慨,还有一些期许。

“不是我带雾楼的人离开,而是我没办法不和他一起离开。”他这么说着,再自然不过的挑了挑眉,“我要的也不是雾楼,只是那个代表雾楼的人而已。”

从到了战场开始,南宫苍敖虽然也会笑,却从未有过这么放松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肃杀的冷硬,也没有嘴角那一丝令人胆寒的弧度,敖卫没想到他提起那个雾楼楼主,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当生与死的界限不那么清楚的时候,心里的感情变的更为清晰,南宫苍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说的,他也并不认为他对君湛然的感情有什么特别见不得光。

“在你看来,我曾是夏国人,曾在江湖捉拿大盗巨枭,曾在朝堂上得过封赏,还差一点成了夏国的将军,但现在,我站在这里,带的是凛南的兵马,身边是北绛的将领,面对的却是夏国的子民……”这一次,他冷笑了下。

“所以你觉得我也许无法适应?”南宫苍敖转过头,有些好笑的表情,“敖将军,也许你不适合带兵,你的感情未免过于纤细。”

“我——”敖卫被他说的脸一红,轻咳了几声。

“我是夏国人,但并不属于夏国,我带兵只要是可用之人,来自哪里并不重要,我眼前的敌人不论是哪国子民,都已经成了我的敌人,战场上,没有亲疏,只有敌我。”淡淡看着山下,穿着黑衣的男人还是那副从容无事的模样,悠悠说着。

敖卫一震,忍不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将这句话记了下来。

他却不知道南宫苍敖说这些话的时候想到的并不是如何迎敌,而是远在凛南的另一个人。

湛然……君湛然……湛……煌湛……

来来回回把两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南宫苍敖又想到自己的父仇,想到南宫年对他的期望,其实他可以不急于应战,但他心里总是记挂着这件事,并且也有他自己的私心。

只要报了仇,湛然心里便只有他一个了吧。

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君湛然心里生了根,藤蔓也早就生进他的心里,若非连根拔除,南宫苍敖绝不甘心。

他与君湛然不同,他的恨与爱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真切的感知到,他会用最恶毒的手段来对付煌德,以报杀父灭门之仇,同时他也深刻的明白,这股恨意并不能压过对君湛然的爱。

对他而言,爱与恨互不相干,但对君湛然来说,似乎他的心里只能装的下一种情感,因为过于强烈,一种占了上风,另一种便要退居第二。

而南宫苍敖不是能够退居第二的人。

“……鹰帅?”叫了第三声,南宫苍敖才抬眼看他,敖卫觉得稀奇,“在战场上还从未见鹰帅犹豫走神过,莫非这会儿是想到了什么奇策?”

他几乎已经认定了是这样,没想到黑衣男人摇头勾了勾唇,“只是一想到他,就有些走神罢了。”

他从胸口摸出个一束东西来,敖卫好奇的探头张望,却发现那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一束头发。

束的整整齐齐,黑亮光洁的头发。

似乎半点都不介意敖卫就在一旁看着,身侧还有殊衍、阴鸠,他把发束放到唇边吻了吻,“他定然还不知道自己被我偷剪了头发。”

听来,居然还有几分得意的意思,让敖卫看的有些发愣。

从南宫苍敖嘴里说出这个“他”来,那感觉竟有种难以形容的温暖和亲昵,似乎知道大伙儿都明白那个人是谁,他也不说君湛然的名字。

还是怕说出那个名字,压不住心底的想念呢?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阴鸠隐约动了动眉毛。

才不过一月而已。

傲然随君心第一百七十二章惊天

才不过,一月而已。

君湛然凭窗而立,窗外细雨纷纷,还夹着些细小的白粉,那不是花瓣,而是雪片,这就是凛南的冬季,尽管已是春日,冬日的寒意依旧流连未去。

几点冰冷打在手背上,提醒他这场雨已下了近半月。

自南宫苍敖离开之日起就断断续续的下着雨,自他离开不过一月,半月的雨水已经让整个凛南的空气里都充满潮湿的气味,连朝堂上的人心也一样,随着灰暗的天色,所有大臣都提不起精神来。

交战一月,没有其他国家施以援手,西溯和阑东似乎已打定了主意袖手旁观,旁观凛南与北绛联手,看最后结果到底会如何。

这就是眼前的局势,包括安嘉王在内,内心多少都有些忐忑。

南宫苍敖这一战,不会太顺利,这一战早就注定,不好打,他自己也知道,却坚决要去,他不再拦着他,是因为知道拦不住他。

既然如此,不如多作些打算。

一点雨水打在窗框,君湛然低头看了眼,眸底的神色不见起伏,从背后望去,更看不出丝毫情绪来,也不知他对前线的战事是关心结果多一些,还是牵挂某人多一些。

肖虎在屋内一角站着,也看着窗外的雨雪纷飞,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出神。

直到君湛然转过身来,比雨水更寡淡的话音在房里响起,“前几日要你办的事如何了,还有骆迁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啊,是……骆迁那小子回去之后,说是恶鬼们果然如楼主所言,因为无人管束,多少有些乱来,幸好不算太过分,加上还有毒物控制,他们还不敢不听话。”肖虎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回答的心不在焉。

君湛然想着那一头的战事,没有多留意,转身回到座椅上,半路看到自己耳畔一缕飞扬的头发,忽而停下脚步,轻笑一声。

“楼主笑什么?”这一个月很少看见君湛然这样的笑,更别说是如此轻快,肖虎不禁奇怪。

“你说,若有人在我入睡之时断去我的发,我知不知道?”君湛然手里正是一截断发。

“别说断发,只要有人接近,楼主哪有察觉不到的道理。”肖虎大掌一挥,这话根本不用问。

君湛然垂眼,在他手中的这截黑发比边上的短了一段,混在发束里还看不出来,但只要仔细去瞧,便会发砚,少了大约半尺长的一缕,明显是被人断去。

那是在出发的那一日早上,君湛然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日的情形,南宫苍敖以为他熟睡未醒,不知怎么突发奇想,竟偷偷用刀割了一截他的发去。

难道这东西还能有护身之用?失笑摇头,他坐下,打开了书桌下的一个抽屉,里面是一个木匣,放着还未使用的素月蒙华,另外,还有几个画卷……

当初为了这几幅画,他说过一些过分的言辞,让南宫苍敖大发雷霆,而今,它们就好好的躺在木匣之中,看到它们,眼前又浮现往昔情景,君湛然忽然想起已很久没有动过笔。

“肖虎,研墨。”提着手里的笔,他看来是想要作画,肖虎得令上前,如同很久以前那样,为君湛然备水研墨。

“楼主……以前在楼里,使的都是你用惯了的南山清露,但这会儿在凛南……”

“不管那么多,只管研墨就是,水嘛,就用外头的雨水吧。”君湛然好似完全不在意,只是催促。

这可还是对笔墨水砚万分苛刻的楼主吗?没有清露,便用外面的天水?

不敢质疑,肖虎还是依言去了,取了雨水来,砚了墨,君湛然竟似非常满意,还微微点了点头,摊开纸,沾了墨,不一会儿功夫,挥笔而就。

仿佛看到远方的景象,一副画卷在纸上展开,群山起伏,层峦叠嶂,山巅之上骏马扬蹄,一个男人的侧影英姿勃发,散发飞扬半空,在马背上横刀向天,他的脚下兵马如林,一眼望去,便是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那场面一触即发,即便不是亲眼所见,也如身在其中。

肖虎已很久没有看过君湛然作画,怔怔看了一会儿,对着画中金戈铁马,似乎已听见了里头传来的铁蹄声。

“不知鹰帅眼下如何了……”肖虎眺望窗外。

君湛然不知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只看着眼前的画作,自语般的说:“这雨雪之水用来倒也恰当。”

唯有冰寒彻骨的水,才能画的出那战场上鲜血淋漓的杀机。

这一战,可胜不可败。可世上之事,并非由得你想如何便如何。

煌徳已许久没有动作,但他岂会坐视他们相帮凛南而没有什么反应?君湛然不信,皇座上的那位“手足”会就此罢休。

南宫苍敖此去,想要达成目的,必定不易。

君湛然眼前摊着新作的画,心思不知去了哪里,注视其上,黑色的眸色愈加深沉起来,不见丝毫涟漪,若南宫苍敖在这里,说不准会瞧出其中的一抹危险一丝诡谲。

但此时在这里的只有肖虎,而肖虎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有人。”黑影一晃,从屋外梁上轻轻跃下,负责守卫的暗卫低声说道。

随即,门外便响起脚步声,在凛南留守的温如风急匆匆的走来,“君楼主,不好了!出了大事!”

从未见过温如风如此大惊失色,神情慌张,就连君湛然都感到意外,从椅上站起,心头泛起一股不祥,“什么事?说。”

温如风的脸色古怪,微微发白,一咬牙说道:“凛南宫里来人了……来抓人,说君楼主是夏国前朝太子,对凛南图谋不轨!”

“什么?!”肖虎几乎跳起来。

温如风无意中得知这个秘密,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头压的石块,因为此事而隐瞒消息,得了惩罚,他失了鹰啸盟中的地位,更等同于失了南宫苍敖的信任,始终耿耿于怀。

没想到,此事竟忽然被凛南的人知道了,“君楼主,这绝非我透露,虽然盟主叫我疯子,我有时候也是会胡来,但这事——”

“不必说了,与你无关。”相较于肖虎的惊愕,君湛然的反应居然冷淡的很,除了起初闻讯那一瞬间的讶异之外,而今只看得到唇边一抹骇人的弧度。

他没有多看温如风一眼,平平的目光落在暗卫身上,“来了多少人?”

“至少上百,都非庸手。”

听了这暗卫的话,肖虎才知道,先前他所说的“有人”,说的不是温如风,而是宫里派来的兵马,也才知道,那传言,竟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楼主……眼前的这个……总是用不带感情的目光注视周遭一切的男人,这个被人称为薄情寡欲的男人,这个他追随多年,有一双鬼手的男人,竟不是江湖人而是夏国太子!

肖虎震惊了,他从未怀疑过君湛然的身份,即便是在听说君湛然身份不明令人怀疑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他会是夏国原本的太子——是那个本该坐于皇座上,号令天下的人。

鹰帅、南宫世家、平康皇、叛国之罪、朝廷追杀,所有的混乱,隐隐都有了答案。

君湛然仿佛没有感觉到肖虎震动和复杂的目光,微皱着眉,唇边一抹似冷非冷的笑。

远处,脚步声由远而近,行宫别苑很快被人包围,房里的男人不为所动,背对而立,窗外雨雪淅沥,打湿了窗台。

放在书桌上的画卷也沾了雨水,画上兵马簇拥处,墨迹晕开,那一滩氤氲似团团腾云,又似殷殷血水,慢慢化开。

初春,雨,凛南获悉朝中客卿乃夏国皇族,朝野震动。

傲然随君心第一百七十三章大错特错

行宫别苑之中,来抓人的侍卫已近门前,肖虎在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取出“鬼哭”,颇有大干一番的架势。

“楼主!我们是走还是留?”

“走还是留?”君湛然往后一瞥,自嘲的笑,“走去哪里?你觉得还有其他退路?”

哪里还有其他退路,肖虎也是慌了,“那如果不认呢?毕竟欲加之罪——”说了半句,他就停了下来。

就算只是谣传也足够让安嘉王下这个命令,更何况只要见过君湛然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试问若非出身皇族,一个江湖人怎会有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风姿?

所以,即便不认,又能如何?

“究竟是谁放出这个消息?”温如风紧紧绷着脸,他眼下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这不光涉及君湛然,还关乎他的声誉,倘若被盟主知道……

君湛然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快步走向书桌,也看不出在哪里按了一下,只听一阵机关咔嚓声,细微的声响过后,书桌前弹出一个长长的匣子来——

那是个密封的木匣,没有任何装饰,毫不起眼,但既然会藏的如此慎重,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肖虎也不知道木匣里放的是什么,只见君湛然将其打开,随即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木匣之内,一卷诏书好好放其中,不见异样。

里面的东西并未如君湛然所希望的那样被人所盗,还好好放在其中,就和上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一样,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自从南宫苍敖见过永盛帝留下的遗诏之后,这卷诏书便被好好收藏了起来,就算是在来凛南的路途上,都不曾有半点大意,直到它被放在木匣里,又锁在书案之中。

倘若这卷诏书失窃,一切便都理所当然,定是有人从遗诏上知道他的身份,而事实上,事情却并非如此。

等君湛然取出木匣里的东西,温如风霎时认了出来,“它还在君楼主手上,那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前不久——”

“不错,应该是同一个人。”此人根本不需要什么遗诏,便知道里面的内容,此人定然与当年之事有关,君湛然早就这么猜测,而今不过是更加认定了而已。

那人早已知道他太子的身份,先透露了一部分,令众人对他的身份起疑,而今又在三国交战之时将他的来历揭穿……

这个时机未免选的太好。

“嘭”,房门被人撞开,“君湛然!王上有命,要将你拿下!”

奉命拿人的是宫里的侍卫头领,身后一众侍卫各个如临大敌,手持兵器,到了门前,只见房里有三个人,一个大汉脸上煞气腾腾,俊秀公子似的那个倒还冷静,还有另一个,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居然不见任何反应。

这个人就是君湛然,不曾真正打过照面,但只要是宫里的人,哪会不知道这个君湛然,侍卫头领不敢大意,却见里面的人慢慢抬起眼来。

“将我拿下?就凭你们这些人?”重新合起手里的东西,君湛然的话说的很平和,似乎只是疑问,只不过,被他所问的人没什么底气来回答这句疑问。

不疾不徐朝他们望来的眼神里,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都说这个君湛然冷情寡欲,但事实上,与其说是没有感情,不如说是这双眼睛里的东西过于深沉黑暗,不像是活人所该有的表情。

侍卫头领不禁往后退了半步,他身后的手下奇怪的看着他,他醒悟过来,仿佛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声喝道:“我们也许拿不住你,但你就不顾你的这些手下了吗?”

此处是凛南王的行宫,要说周遭没有守卫看守,那是不可能的事,加上奉命来拿人的宫中侍卫,就算君湛然走的了,雾楼的手下,还有奉了南宫苍敖之命在此留守的夜枭们该怎么办?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话,莫非以为我雾楼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肖虎第一个怒吼起来,不等君湛然的命令五指一张,“鬼哭”卷着嘶嘶的声响划过半空。

短兵相接,火星四溅,侍卫头领连退几步,架住了鬼哭的第一波攻势,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绕过他往后飞去,刹那间响起哀号。

地上已有鲜血,有侍卫不敌倒下,肖虎嘿嘿冷笑,“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拿下我们楼主?先过了大爷我这一关再说!”

侍卫头领大怒,“还有一句话,我王要我提醒诸位,别忘了南宫将军还在战场之上,君楼主难道不为他考虑考虑吗?”

“这是威胁!”温如风咬牙,手中长剑才要刺出去,又不得不停下来。

形势眼看就要僵持,忽然听到冷笑,冷笑声幽幽淡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笑声出自君湛然之口,只是哼笑,却由轻而重,由缓而急,最后竟像冰锥似的刺痛耳膜,有人已忍不住捂住耳朵,运功相抗,才不至于昏厥过去。

诡秘的笑声从房中传出,外面的人已经打开,听到这古怪笑声也都忍不住停了停手,只觉一股阴暗从心底冒了上来,竟比之春日残冬里的冷冽还要刺人。

今日天气着实不错,上空还挂着太阳,阳光轻缓洒下,却仍抵不住由心而发的冰寒,室外之人已是如此,更何况是不得不亲身面对君湛然的这些宫内侍卫?

侍卫头领的手抖了抖,“你笑什么?!”

君湛然并不回答,笑声歇下,残留的几分笑意分外刺目,要知道平日不笑,或是很少笑的人,一旦笑起来,有时候并不那么令人愉悦,尤其是君湛然这种人。

“因为南宫苍敖还在战场上,我若不束手就擒,便会对他不利?”手里拿着木匣,君湛然的语气有些轻快,这种轻快不禁令人想到南宫苍敖。

温如风就有这种错觉,盟主生气之前便时常也是如此轻快的摸样,不知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时候,这两人似乎越来越相似。

侍卫头领觉得有些不对,却本能的点了点头。

“蠢货。”

淡淡两个字,君湛然忽然伸出手,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忍不住落在了他的手上,很快便看到这双修长白皙的近乎完美的手掌上那一道鹰翅般的伤疤——

双手一挥而过,彷如鹰翅掠过眼前,一股气劲带动了房里的空气,肖虎忽然觉得整个人热了起来,体内的真气不自觉的运转,来抵抗这股不同寻常的力量。

温如风惊讶的扶着桌面才能站稳,也觉得不对,却见灰衣长衫的男人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些奉命来抓人的人,双掌仿佛托着什么,缓缓的往外摊开。

就好像推开水浪,又像是拨动云霞,这缓慢的动作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劲,分明没有风,门里门外,所有人的衣摆都哗哗拍打起来,猎猎作响。

除了君湛然。

他的衣摆不仅没有动,还倏地一沉,仿佛站在水里,衣袂袖摆发丝衣带,全数往下,纹丝不动,墨黑的双眼里闪过奇异的暗光,眼神幽黑的看不到边际。

“不好!快走!”侍卫头领脑中灵光一现,徒然想到一句话——

断金切玉兮,翻云覆雨手!

“晚了。”慢慢摊开的手掌,终于打开到了最后,君湛然淡淡的注视眼前,肖虎离他最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可称之为疯狂的杀意。

轰——

行宫之中,一栋楼宇忽然震动,有什么从里面炸开,竟让整栋殿宇坍塌,木屑、布片、纸张,所有物件都在这骇人的气流下被搅成了碎片,四散飞扬。

天仿佛裂了,被一双手硬生生的撕裂,乱窜的气流割破所有周围的物件。

“怎么回事?”楼下雾楼守卫连同夜枭们正与宫里的侍卫交手,却被震耳欲聋的声响打断。

废墟之中有人陆续踉跄走出,满身狼藉,脸颊带血,神色惊恐,“快去,快去回禀我王,君湛然太危险,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王上有危险!”

“前大人!”宫内侍卫认出他是谁,都扔下对手,上去接应。

“快去——”侍卫头领声嘶力竭的大叫,并未入楼的人不明所以,只看到他脸上的惊恐,等明白刚才的爆炸竟是君湛然一己之力所为,也害怕起来。

要是这个君湛然恼羞成怒,要对王上不利……

“保护王上!”别苑之中一团混乱,顾不上眼前的对手,本来是要拿人的侍卫急匆匆的往回赶。

君湛然出招之后就不见了,在这恐怖骇人的掌力之下,谁也无暇顾及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此时还是保命要紧。

翻云手下,这一招翻云覆雨,足可将宫内的议事厅夷为平地。

王上危矣!

肖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皱着眉叹了口气,温如风方才也险些受到波及,一边整理自己的发冠,奇怪的看着他,“君楼主没事,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肖虎苦笑,摇了摇头,“你不觉得方才的楼主和你一直以来所见的不一样?”

第3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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