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随君心作者:火狸
第44节
第二百二十章援兵将至
“苍敖!”君湛然疾呼。
南宫苍敖却吭也不吭一声,好像那剑刃不是划在他的身上,错步之间已脱开剑招的攻击范围。
对面,夏国领兵大将上官余从树后走了出来,一剑伤了人称鹰帅的南宫苍敖,他自己也十分意外,“今日我们双方定要分个胜负!只要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死了,这场仗就算完了!来吧,我们一决高下!”
无论是南宫苍敖还是君湛然,哪怕只要有一个人殒命在此,对凛南将士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对于上官余的邀战,有人却并没有放在眼里。
“你怎么样?没事吧?”南宫苍敖关切的问。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君湛然皱着眉,语调变得冰冷。
“湛然莫气,你看,”在他面前的男人一笑,抬了抬右肩,“不过是皮肉伤。”
背后肩胛处一道血口血色淋漓,这根本算不得没事,但对于南宫苍敖,只要一时半刻死不了的就谈不上有多严重。
对他的漫不经心,君湛然有些不悦,“你——”
南宫苍敖换了个表情,“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会受伤,你自己也如此胡来,又凭什么怪我不够小心?”
挑了挑眉,他的话显然是种挑衅,他对于君湛然每次都如此胡乱折磨他自己的身体而感到不满,从最初埋针那回事算起。
君湛然不是听不出来。
“只不过是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罢了……”人影从身边走过,语声很低。
南宫苍敖听的不太真切,话中之意却是明明白白,不禁又是皱眉,又是微笑。
那一边君湛然已行至上官余面前,“你能在此地埋伏,先发制人,还算不错。”
他说还算不错,那眼神似乎并无怒意,无喜无怒。
仿佛他才是评断一切的君王,而他只是在期待帝君赏识,做了这么多,终于换来了一声“还算不错”。
上官余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所谓的湛王,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并在陡然间有了这种荒谬的错觉。
“天下混乱,几国征战,君湛然你为了一己之私竟要弑兄夺位!而你南宫苍敖宁犯叛国之罪也要助其谋反!你们可曾想过天下百姓?想过其他诸国?今日我上官余在此,要想对大夏不利,除非先杀了我!”
一扬手中长剑,这位正值中年的上官将军满面凛然。
“杀了你?其实不难。”君湛然的眼神从南宫苍敖肩胛处的伤口上转回来。
他要上前的脚步被人拦下,“上官将军出身贫寒,一直在朝中都不得志,此番临危受命,若非达官显贵都不敢出头,根本轮不到你领兵吧。”
南宫苍敖从怀中取出伤药,递给君湛然,“上官将军一心为国,可惜,你不过是煌德用来拖延战事所用的棋子。”
眼见他们,一个说的不疾不徐,一个就当着他的面给另一个上药包扎伤口,上官余脸色铁青,他们二人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废话少说!”本该好好利用南宫苍敖受伤之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敢马上动手。
是因为南宫苍敖从容自信的态度,还是因为君湛然傲慢的眼神?上官余自己也不知道。
“看在你心系百姓的份上,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一手执刀,南宫苍敖问的随意,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他回不回答。
上官余也没想到,顿了顿,却竟然真的回答了,“奉陛下之命在此堵截。”
煌德如何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君湛然与南宫苍敖对视一眼,都只想到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其实他们早就猜到。
“走。”南宫苍敖手腕一带,君湛然点了点头,两人就这么径自腾身而去。
“你们回来!”上官余急了!方才的邀战呢?他们真的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
他们全然没有在乎上官余,也不曾将他拿下作为人质,就这么走了,南宫苍敖站在高处一声长啸,手下兵马顿时列开阵型,士气大振。
上官余本想打个趁其不备,却不料这些凛南士兵早在南宫苍敖的带领下训练出了处变不惊的本领,鹰帅行事向来不拘一格,鹰帅麾下的岂会因这变故便手足无措。
虽是在休整之时被袭,将士们却很快便调整了状态,丝毫没有慌乱,上官余越战越是心惊,要是南宫苍敖当初留在夏国,要是平康皇重用于他,大夏而今该是何等兵强马壮!
而这些人,本来不过是凛南借来的兵马而已。
这一战确实突如其来,最终却并未能如上官余所愿,他伤了南宫苍敖,没有遭到什么报复,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两个人,到底是狂妄,还是清高,是野心勃勃,还是为了百姓天下?上官余彻底糊涂了。
最终,截杀并未成功。
上官余调兵遣将,除了他这批先行兵马之外,还设下了包围圈,但轻易便被突破,南宫苍敖与君湛然好像丢弃无用之物那般,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就离开了。
这时候上官余忽然明白,他们的目的并不在于折损他的人马,也不在乎眼前这一时片刻的输赢。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皇城,舜都。
凛南将士们在他们的带领下且战且行,一路被上官余所带的人马追赶着前往目的地。
上官余紧追不舍,暗暗心焦,而今反叛军看似在被他追赶,但只要看清形势就会明白,不是他在驱赶他们,而是那群人正一路在去往夏国的心腹之地!
皇都若是失守,平康皇要是被拿下,帝都失守,他就算带再多的人马赶上去又有什么用?
越是临近舜都,不仅上官余紧张,君湛然和南宫苍敖也愈加谨慎。
这一日,他们在半途停了下来,原因是展家庄的人又送来急件。
展励的生意做得很大,有商贾小贩之处,便有他的情报网,想到当初选择与展家庄结盟,君湛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选错人。
“卢冯,你们的王在你临行之前可有说什么?”临时搭出的帐篷里,长衣束袖的男人正看着手里的书信,他的手腕上还缠着白布,拿信的手却稳如磐石。
卢冯想了想,俊秀的脸上只有茫然,“小人不记得我王还说过什么。”
“他可说过要派援兵前来?”另一边,南宫苍敖端着酒盏,为了让自己清醒,他平日在行军路上并不饮酒,只有休憩之时,难得的小酌一杯。
卢冯听他这么一问,恍然大悟的样子,“小人前阵子拜托肖虎大人,在有人去驿馆的时候替我捎封信回去,我王定是看了信,知道湛王如今处境危险,援兵未至,后有追兵,这才……”
“我可还没说是西溯来了援兵,你就知道?”鹰眸一挑,眼神落在卢冯身上。
卢冯吓了一跳,定了定心,“既然鹰帅这么问起,定然是我王派了援兵前来,作为使臣,小的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判断局势吗?而我王英明,用人不疑,见我书信上所言,这就遣了兵马前来相助。”
卢冯看似胆小,脑子却转的很快,这么回答了,不一会儿,只见南宫苍敖取出另一封信笺来。
“你所言不错,这边是西溯王命人送来的书笺,因为你的谏言,他派了几万兵马前来增援,只不过我要问你,你的王可知道,要闯入夏国国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书信就在手中,南宫苍敖目色深沉,虽然神色和缓,卢冯却觉得其下的心思难辨,思量了一下,不敢胡乱开口,“眼下夏军分身乏术,既要拦截我们,又要阻拦我王派来的援兵,恐怕……不容易吧?”
何止不容易,简直难如登天。
这场仗打了许久,夏国各城城主哪个不是拼命自保,即便手里有兵马,又有哪个肯将自保的筹码拿出来当枪使?
只要不威胁到各个城池的安全,只是途经而已,想必不会有大碍。
君湛然摩挲着手下的纸张,曾经用来书画所用的素月蒙华,而今更多的被用来描绘地形,排兵布阵,“西溯一有行动,想来阑东不日也会有反应。”
“北绛公主在我们手中,自然不会妨碍我们行事,而北绛距夏国路途遥远,就算北绛女王想派援兵,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指尖在桌案上轻点着,南宫苍敖将杯中酒一口饮下。
只听桌上“啪”的一声,“用不了多久,便能知道结果了。”
这结果,指的是交战的结果,谁生谁死的结果,被南宫苍敖说来,却只听得出跃跃欲试的兴味。
卢冯低下头,没让对面的男人发现自己眼中的凝重,这两个男人只要联手,似乎天下便没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
夏国若是覆灭,又会有新的大夏诞生,到了那时候,他们其他几国会如何?
而今他们扶持君湛然推翻平康皇,真到了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就算四国不再是属国,无需每年进贡,也不用被夏军监视,但事实上,大夏仍旧是天下国力最强的大国。
最终,作为四小国的西溯岂不还是要仰人鼻息?
想到这里,卢冯无奈的抬起头,骇然发现君湛然和南宫苍敖都在看着他,连忙轻咳几声,“呃,小人忽然想到,不知铁梅姑娘怎么样了?何时将她放出来?”
那一日之后,铁梅被看押了起来,看在肖虎的面上,阴鸠没有去问话,卢冯对她则一直关心的很。
“你很担心?”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君湛然这么问。
“同样来自他国,小人深知身为人臣的不易,想必她也是君命难为,故而想为她求求情,还望湛王从轻发落。”卢冯言辞真挚,却不知道他的话里几分为公,几分为私。
南宫苍敖目光转动,沉吟之间没有说话,又自斟自饮了一杯。
一只手横来要拿他的酒杯,他便又为杯子里添了一些,“以后我可不为你的手生气了,你给我自己看好了它,若是再犯,我直接拿绳索绑了它。”
“我有分寸。”君湛然摆了摆手,被暖过的梨花酿,酒香醉人,他饮完呼了口气,看着白雾在眼前散开。
外面的光线透出雾气,照射在他的脸上,那张消瘦了一些,更加轮廓分明的脸上,黑色的睫毛和墨黑色的眼睛在雾气里显得那么幽暗,如同最深邃的星子,时而划过耀目的光亮。
南宫苍敖看的有些出神,情不自禁的倾过身去,温热的唇落在那双眼睛上。
君湛然的睫毛动了动,隐约间看到卢冯似乎好奇又羡慕的目光,他并不觉得这个场景古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纯粹看着。
“你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退下。”说完,卢冯退出去后还很好心的为他们放下了帘幕。
“你真的很担心我。”举起手腕,君湛然自从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便再也不会刻意伤害自己。
“废话,怎么会不担心。”南宫苍敖吻了吻他的手,“你明白了?”他忽然这么问。
“明白了。”君湛然回答。
“反正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死活,反正你是为了复仇而活在世上,反正无论你是生是死,还是半生不死,都没有人在乎,所以,随便怎么折腾自己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复仇就好了——”叙说着君湛然的内心,南宫苍敖似乎从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却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很极端是不是?”君湛然哼笑。
“只有对自己够狠,才能活下去,这种想法对那时候的你而言并不算错,但你别忘了,后来你有了我,”君湛然的掌心被握得紧紧的,“有我在,你还这么做,你是看不起我吗?!”
说到这里,南宫苍敖的语调里有了怒意。
“有我在,你还这么折磨自己,你是不信任我?还是没有把我放在你心里?我的感受对你根本不重要?!”不和他说清楚,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又要乱来,南宫苍敖有意摆出了一张愤怒失望的脸。
君湛然果然着急了,“不是!当然不是!”
他紧紧蹙着眉,在看到南宫苍敖眼底的温柔之后松了口气,“混账。”
他朝他身上捶了一拳,南宫苍敖接住他的拳头,“别忘了我是病人,伤口还未好呢,下手轻一点好不好?”
上官余在他背上所划的那一剑,伤口不算深,但天气寒冷,愈合的速度便也慢了下来。
“他伤了你,我那时候就该杀了他。”君湛然的面色变冷。
“但你没有,而我也没有动手。”南宫苍敖看着他这么说,“因为他还有用。”
君湛然只能点头,四目相对,大家都明白是为了什么,有时候过于理智便不得不摧残自己的情感,幸运的是,对方同样理智,能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
“你已经开始用帝王的方式在思考了。”南宫苍敖的话里有赞许。
“你不也一样。”看了他一眼,君湛然这么回答。
第二百二十一章又临赤霞
彼时,正时值初雪。
假如说,上官余的那次偷袭只是一场虚惊,小打小闹起不到作用的话,那么接下来的那一次奇袭,则是君湛然和南宫苍敖在取得最后的胜利之前,所遭遇的最大危机。
冷冬,大雪弥漫,时不时的撒下一些来,如一场场漂泊大雨,似乎怎么下都下不完。
“报——后方敌军又追上来了!”一名夜枭送来消息,身上的斗篷抖落一地白雪。
帐幕内,君湛然和南宫苍敖等与一干将领正在讨论如何攻入舜都,而今煌德早已放弃其他城池,除了上官余所带领的之外,其余所有兵马都用来自保。
舜都地处皇城中心,在外被各个城镇包围,所有城主都为煌德的心腹,其中也包括当年与两人有过交集的太尉徐东林,而徐东林所在的赤霞城城主安佟,暗中还算是帮助过君湛然。
从这两个人身上,是否能找到突破口?此番正是为了商议此事。
“追来便追来吧,也不是第一回。”上首之处,一头坐着南宫苍敖,在黑衣之外又披了一层锦袍,不疾不徐的接话。
“这上官余还不算笨,理当知道我们是有意让他赶上。”上首处的另一边便是已被人称为湛王的鬼手无双君湛然,青灰色长衣之外,一身猩红鎏金的斗篷将他的脸衬得更如玉石所铸。
“赶上也没用,很快就要被扔下了,还不是只能自认倒霉。”接话的是肖虎,最近一段日子他的心情并不太好,说话也阴沉了许多。
真到了舜都,上官余无论怎么做,都已不能改变局面,只要能拿下煌德,以他的为人,他的存在对他们不会是太大的妨碍。
上官余其实也知道,他是在被人耍着玩,一路追踪,前方队伍时快时慢,时而消失踪影,时而又堂而皇之的走在他面前,叫他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这什么拦截,简直成了笑话,而他偏偏还不能一走了之!已在其位,便司其职,身为夏国将军,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出现而不下令追击!
只是,每次追击都无功而返,那两个人所带的兵马根本不与他正面交锋,也许唯有到了舜都,到了那座城中之城,他才有机会——无论生死胜败,求得一个结局。
“阳嶙他们还没到?”算了算时日,阳嶙怎么都该来了,君湛然唯恐其中会有变故。
“据展励的人送来的消息,他在来的路上,还带着沐朝霞,但愿这沐朝霞没有在凛南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转了转手中的酒盏,南宫苍敖叹了口气。
“否则就算看在沐昭冉的面上,你也不能饶过她,是不是?”自从南宫苍敖杀了沐昭冉,这三个字似乎就成了忌讳,很少有人会在南宫苍敖面前提起。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君湛然。
沐昭冉到底算是他的故交,朋友一场,谁也不想弄到这般田地,但沐朝霞若是惑乱朝廷,做出了有损凛南利益的事,在场多是凛南人,无论如何,南宫苍敖都不可能不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大家都知道,所以南宫苍敖也没有多说,微微颔首。
几日之后,舜都在望,眼前便是赤霞城。
还未等君湛然派人去赤霞城游说,城门便已大开,徐太尉徐东林与安佟站在城门之外,齐齐跪拜。
“叩见湛王!”
“叩见湛王——”在他们身后,赤霞城的守城将士一起放下手中兵器,齐声高喊。
喊声震天,震得城楼之上积雪抖落,茫茫白雪之下,放眼望去,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将士们,百姓们,从城门口一直排到城中。
寒风中旌旗猎猎作响,除了风声,再无一丝声息,所有人都在等着湛王发话。
君湛然一怔,他没有想到,徐东林和安佟竟给他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谢湛王——”起身叩谢,众人起身。
这场景叫一干凛南将士看得热血沸腾,似乎已经在对他们说,很快他们便能取得胜利,重回故土,到了那时候,他们便能叩拜他们的王,并且不负王之所托。
与将士们的激动相比,君湛然显得很冷静,甚至有些冷漠,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的叩拜,让他们起身之后就站在原地,神色激动,却不开口。
南宫苍敖上前了一步,“徐太尉,安城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烦鹰帅挂念了,知道二位要来,我们可是一早就等在这里,果然等到了!”徐东林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神情憔悴了一些,许是也被战事波及,过得并不太好。
“湛王,你们这一路来得急,让皇座上那位担心的惶惶不可终日,也没心思顾及别的,我和徐太尉一商量,就决定了,赤霞城需要一位明君,湛王是最好的人选,想当初,我们就看出来了,二位绝非常人,果然……”安佟哈哈一阵大笑。
见君湛然还站在城门外,徐东林让开一步,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来来,二位还站在外面做什么,还请快些进来,好酒好菜都备齐了,将士们也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再说。”
对于他的热情迎接,君湛然神色淡淡,“安城主方才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什么勉强?”安佟一愣,低下头,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湛王你说笑了。”
“不勉强,你为何要低头?”鹰眸锐利,眼神更是犀利如刀,想在南宫苍敖面前玩花招,就要做好被这双眼睛看穿的准备。
“天冷,安城主这是冷了!”徐东林无可避免的透出一丝焦急,君湛然心中的怀疑更剧。
“以煌德的疑心病,他定然早就查出当年我们与二位有过交集,我本以为到了这里一定见不到二位,奇怪的是你们竟然还好好的在这里,这不得不叫人感到奇怪……”
眼神一扫,君湛然微阖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诡谲,“难道煌德转了性?还是你们的存在并不让他担心?”
“能让煌德安心的,只有他自己人。”南宫苍敖面色一冷,红光出鞘。
徐东林和安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急得满头大汗,“不……不是!我们也是没办法,煌德抓了我们的妻小,我们只能对湛王说一声对不住了!”
“动手!”安佟举头大喊。
城楼之上,利箭如雨,夹杂着寒风疾射而来。
占了地利,徐东林和安佟退到城门之后,城楼之上的箭雨来得更快,方才早有人藏身于积雪之下,如今一个个现出身影。
“是暗卫!”南宫苍敖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