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她也只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便凑近坐了过去,将他的脑袋扳过来搁在自己膝上,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头顶按压舒缓。
“行了,这事你莫理了,明日我去寻文秀才帮我写封回信便罢。这会子你先歇着,我看。晚上你也别沾那些个味道浓重的吃食了,我熬点粥,你喝了早点睡,啊?”
前院厨房里,孟老娘正张罗晚饭,有一阵没一阵传来烙饼的焦香。似是刷了层辣酱在馅料中,隐隐夹杂些许辛辣之味。
孟郁槐勾唇笑了笑,闭着眼睛摸索,触到她的手,含含糊糊地低语:“不用按了。仔细手疼。”
花小麦也忍不住翘起嘴角:“那你歇着,我去帮娘做饭,瞧着点小核桃,别压着他。”
言毕,便起身出房去,顺手带上了门。
……
因记挂着冯大娘家里番椒的事,隔天上午进了城,孟郁槐便先往赵老爷家走一遭,将事情一说,那赵老爷倒也给面子,当下便打发花匠老刘赶紧去瞧瞧那番椒究竟出了甚么问题。
镖局里事多,又得忙着招新人手,孟郁槐一时走不开,便让韩虎领着老刘来了火刀村,自然而然地先到稻香园打声招呼。
彼时,花小麦正在柜台上让文秀才帮着写回信。
“你就说,我这一向家中杂事多,只怕不得闲去省城探望她,多谢她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春日里乡间风光正好,邀她若有兴致,可来稻香园里走走逛逛,我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不就是打太极吗,谁不会?
文秀才捏着笔半晌没动,低头沉思片刻,试探着道:“你与这位宋老板,关系不过尔尔吧?这封信,可要我写得客气些?就是那种……客套中透着疏离,如何?”
花小麦被他那“客套中透着疏离”几个字逗得要发笑,忙死死憋住了,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文秀才你果真是咱火刀村最知书达理的人,通身都是才气呀!”
文华仁脸上一红,连道“这不算什么”,半点不耽搁,提笔沾了墨就写,将花小麦那两句话,生生发挥成洋洋洒洒一整篇,又读了一遍给她听。
“你若觉得没问题,过会子我就让吉祥把信给送出去。”他一面说,一面将信笺折起来,“还有,这两日你没怎么来铺子上,咱们又接了几桌筵席……”
话还没说完,忽听得门外传来韩虎的声音。
“嫂子,我把赵老爷家的刘大叔带来了。”
花小麦应声抬头,就见韩虎正笑容满面地站在大门外,不时撩起衣襟擦汗。
他身边的花匠老刘,脸色却有点不耐烦,匆匆点了一下头:“那番椒地在何处,这就找人带我去瞧瞧吧,我自个儿也有许多事,不能耽搁太久。”
花小麦素来晓得他脾性有些古怪,且又是长辈,便不与他计较这态度问题,忙唤了庆有来,让他领着老刘去冯大娘地里,又笑容满面地招呼韩虎坐下喝杯茶,歇一歇。
孰料,那韩虎才刚刚踏进大堂,柜台后的文秀才就呼一声甩了甩衣袖,调头便走,那架势,活像是在跟谁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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