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搬了一个凳子坐下,开始同宋清商量关于新式算学的问题,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她在说,宋清在听,当宋清听到有不明白的地方时,她再给稍微阐述解释一下,二人相谈甚欢,很快就将之前发生的那点事情抛在脑后。
陈硕听着动静跟了过来,不知不觉就听得痴了,支着耳朵听白言蹊讲一会儿,然后再看几眼自己手中拿着的习题册子,突然间福至心灵,凑到了白言蹊面前问白,“白姑娘,你看我手中拿着的这道题,是不是用你刚刚讲到的二元一次方程组会很简单解开?”
白言蹊低头看了一眼题目,点头,“没错,若是用常规算法解题,这样的题目会比较困难。但若是用之前提到的一元一次方程式也会很难,可若是用二元一次方程组解题,这道题不过刚刚入门罢了。”
宋清在听白言蹊讲二元一次方程组的时候,心中便想到了他在参加算科考核时遇到的那道分值四分的应用题,虽然没有立即动笔算,但是稍微一印证便分出了方法的优劣与高低。
如果利用这样的算法解题,宋清有信心,他再解那道四分题的时候,至少能够节约一半的时间。
“白姑娘,你真的想好了?确定要将这些法子全都贡献出来?若是你将这些法子留着,可能很多年内都不会有人超过你,若是你将这种法子提出来之后,怕是你在算学一道的先驱地位会不保啊……”
宋清说出了他的担忧。
白言蹊轻笑,“这点儿方程的问题算什么先驱?不过是入门罢了。在我看来,真正的算学远比这些题目困难得多,我们目前提到的只是二元一次方程组,后面还有三元一次,四元一次等等难以计数的题目等着去挖掘,这还仅仅是一次方程,还有一元二次方程,一元三次方程,二元二次方程,配方法,借数法,微积分……算学一道无穷无尽,我怎会敝帚自珍?”
宋清肃然起敬,起身对白言蹊施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弟子礼。
“宋清受教了。”
白言蹊摆手,“无妨,如今算学式微,可是生活中哪里能够离得开算学,是造桥修路不需要还是商人算账不需要?生活中处处都有算学,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应该懂一些算学才好。”
白言蹊手指向屋子的西北角,道:“出了徽州书院去那西市和北市,哪个做生意的摊贩不需要懂一点算学?哪个买东西的人不需要懂一点算学?相比于其他分科,渗透入方方面面的算学才是最应该大力发展的分科,算学对朝廷、对百姓的影响太大了。”
宋清默默记下白言蹊随口胡诌出来的那句‘生活中处处都有算学’之后,突然起身,将摆在桌子上的一沓空白纸收起来,把毛笔重新挂在了笔架上,同白言蹊道:“我方才听白姑娘讲新式算学时十分有条理,想必白姑娘已经将新式算学琢磨透了。既然如此,那你我何不直接去找书院院长取来刻板,直接将东西刻在题板上,之后印刷的时候岂不是会很方便?”
白言蹊一脸震惊,“宋清,你难道不知道刻板上的字都是反着来的吗?若是按照我们写字的方法将字用刻刀刻在刻板上,到时候拓印出来的字全都是倒着的,根本没办法看。”
宋清挠头,嘿嘿傻笑,“我还真不知道。”
白言蹊,卒,享年十七岁零三个月。
“行吧,去找萧院长拿刻板,顺便熟悉一下地方,我现在对徽州书院的格局认识仅局限于文庙,红梅苑,秋菊苑,夏莲苑和饭堂,认认路也是极好的。”
宋清与白言蹊撂下陈硕,结伴往文庙所在的方向走去。
文庙背后有一排二层的小楼,那就是徽州书院所有师长们休息与办公的地方,按照不同分科分开,就拿算学为例,算学的寻常教书先生都挤在一个大屋子内办公,而算学博士则是在单独开辟出的小房间内办公,同书院院长萧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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