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对水星流没有丝毫厌恶之心，反而有些欣赏。每每注视着水星流说话时认真的表情，举手投足间处处注意礼节的周到，他竟忍不住笑意，觉得水星流是那般招人喜欢，呆呆傻傻的，有趣之极。

也许，是他魔怔了吧。

可他没想到商讨好山匪之事后不久，水家遭遇大变故，满门受罚。那时，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知悉水星流的情况。不得不承认，当他知道水星流被贬为亭佐而并未失去性命的时候，心里万分雀跃，深深地松了口气。

这一别，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他却不知想过水星流多少次，想他家道中落会不会遭人白眼，想他会不会因家族变故自暴自弃，索性，水星流没让他失望，依旧是三年前的样子，依旧一本正经，依旧招人喜欢。

只是……还是对他不冷不热。

“水星流，本王于你，只是一个官阶高的旁人吗？”花逸之往前走了几步向他靠近，“皇命？三年前若不是皇上，你水氏一族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你从典客之位变成一个小小亭佐，当真半分不怨吗？”

水星流沉默了片刻，“时日已久，该忘之事下官已忘了。”

“可假若一切都是场戏呢？你水家本不该……”

“王爷。”水星流躬身行礼，“君为臣纲，背后不可妄议皇上，下官真的该走了。”

“罢了……随你去。”花逸之朝着门外喊了一句，“开门！”

“下官谢过王爷。”

花逸之伸手下意识地想拦住水星流，然而，他又有什么资格呢？以官阶来压他？实在无趣。

“水星流。”

水星流刚刚跨出门槛，重新转头行了一礼，“下官在。”

“再见恐怕再难这般同处一室随心交谈，本王唯愿你……一切安好。”

“王爷也是，下官告退。”

水星流前脚刚走，花逸之便派人暗中跟着他，护送他进了宫门方才消失。可花逸之不知道，这一切早已被人看在了眼里。

听闻水星流已到宫里，肖声第一时间亲自带人去接他，领他去往梓梧宫，苏岘此刻正在那处。

水星流默默跟着肖声一行，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妹妹境况尚好，同她书信中说的一样。

与此同时，梓梧宫内，气氛有种无法言喻的怪异。

苏岘不时往四周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嘴上只言片语不提。坐在一边的水锦如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衣袖遮掩下的白玉手镯，神色平静，半分也不着急，丝毫不关心苏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到底还是苏岘沉不住气，“皇后，朕瞧你这侍候的人都面生得紧，怎没个熟脸？前些个日子侍候你的人呢？”

“皇上莫不是受了伤龙体有碍，这些都是本宫身边的老人。皇上虽鲜少来，可只要来，她们都在旁伺候。”

“是么？朕最近是有些糊涂了，有些事记不住，罢了罢了。家兄马上便到，皇后心里可高兴？”

“高兴，不知皇上心情如何？”

“自然也高兴。不过许久不见，家兄的境况朕也不知，有些疏忽了。”

水锦如笑了笑却是没搭话，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分人分时候，错误的时间说漂亮话，只会让人生厌。

他苏岘关心的只是家国大事，口口声声家兄家兄叫的情真意切，但他可曾真的了解过哥哥的境况？官场错综复杂，品阶高者尚且人人自危，小小亭佐的境况又怎么可能好到哪里去？况且，他们水家家道中落，哥哥又是被贬到小地方当的小亭佐，中间受的苦受的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尚宫。”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水锦如抬眼望向她，“你去看看虞施微在何处，让她把西井亭旁溲疏下面的女儿红挖出一坛来，哥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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