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七
黛玉瞧着里德尔冷淡的目光,他说这话时其实未与她对视,视线尽头是黛玉颈上的斗篷系带,居高临下的,漠然极了。
里德尔的脸绷得紧紧的,若换做旁人,在伏地魔这样寒凉的视线下早就瑟瑟发抖了——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像黛玉一般,捂嘴笑了。
里德尔匪夷所思地瞧着黛玉的弯起的眉眼,她居然笑了?!
黛玉干咳一声,抿了抿嘴,把嘴角拉平,觉着自己这时的笑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如果里德尔在邓布利多的诘问下还是一派风轻云淡,她才会觉得胆战心惊。黛玉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若是被泼了一身污水的是她,她肯定比不上里德尔的冷静。
旁人的话,就算出自拳拳之心,也还是有真有假的。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反而去信一些道听途说,不就是被人摆布了么。
天命簿虽然不会出错,但既然可以让她渡他,那么,就是说小蛇妖从前尽管犯下过错,也不是罪大恶极的。黛玉打定主意,里德尔方才说那些他都没有做过,那就是没有做过。
就算孟加拉火龙的灭亡与他有关,那也是为了给她取药,若是真是业障,就算在她头上好了。
黛玉走上前,离着里德尔不过二拳的距离,仰头直直地看向他的眼底,笑盈盈地说道:“机会难得,你确定不要把握住么?”
迎着黛玉的笑容,里德尔嘴边的话在口中游走了一遭之后又落回了肚里,柠檬水滴在了汽水中起着泡。他其实很想问路边的白衣人是谁,她怀中的珠子又是怎么回事——可这两个问题听起来都太小气了。
里德尔缓缓地说道:“待我杀了他之后——”
黛玉悄悄地松了口气,她虽然不知道里德尔为何生气,但能隐约地觉出是因为自己。她不依不饶地占据着里德尔的视野,抬手挡住了他即将出口的另半句话,她瞧见了自己轮廓模糊的手指,突然福至心灵——
“我头晕……”黛玉小声说道,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抬起的那手轻轻落在里德尔心口又轻轻滑落下去。她低下头,小巧精致的下巴落在一片阴影中,勉强地笑了笑,故意说道:“你要是非要杀他,我也拦不住你,等一等好了。”
里德尔下意识微微往前一倾身,抬起手接住了黛玉滑落的手,“我不是要……”她修长的手指躺在他的掌心,他的目光落在黛玉的墨发上,渐渐带上了兽类般的颜色。
柠檬水泡仍冒个不休,但是黛玉这般说话,里德尔以为自己差点就要洒了出来。心口酸涩,浇得心上那道方愈合的伤疤痛苦难当,他其实对于自己的这种日子厌烦透顶,只是寄希望于黛玉身上,期待她的光芒能将这种压抑撕开,留给他一个能呼吸的口子。
可是啊,如果她已经有所取舍,为什么还要给他期冀呢?
邓布利多突然意味深长地说道:“若要与魔鬼共进早餐,就得有一把长勺子。”
伦敦的雨说下就下,也会说停就停,午时阳光明媚,虹光架在古城之上。里德尔低下头,黑长袍像是一个硬壳,将他禁锢其中,包裹住内里腐烂的躯体,也像是剑入了鞘,便可以不动声色地行动于岑寂的土地表层。
黛玉反手捉住里德尔的手,把那袋子米塞到他手中。她真的觉得有些晕眩了,果然话不能乱说。她抵住胸口,轻轻咳了几声,口腔中涌上淡淡的血腥味,四肢也有些不大听使唤。
不等里德尔扶住她,她先一步点了点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哑,“总是乱发脾气,不像话。”
邓布利多的眼皮跳了一下,黛玉身子一歪,主动地揽住了里德尔的胳膊,笑道:“您之前说的那话,我觉着跟我是贴不上边儿的。至于长勺子么——”
黛玉从怀中摸出里德尔送她的碧玉魔杖,眼中小光芒狡黠,她轻轻一挥,学着里德尔念道:“幻影移形。”
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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