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点点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你,”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你真是这么觉得?挺有意思?”
张修轻“嗯”着点了点下巴,“至少我此前从未听过这么一种称谓。”
“哦。”干巴巴的一声,饶束小声:“我还以为你是觉得这种朋友类型挺有意思的呢。”
他又“嗯”了一声,“我刚想补充这一点。”
“哈?”她的双眼立刻变得亮晶晶,“真的啊?”
张修与她平静对视几秒。
“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他略带笑意地问,“我还没体验过所谓的‘钟友’。”
“什么?!”饶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我们?做一对钟友?”
他直起身,转身往卧室门外走,随口说:“今晚对一下各自的时间表。”
他走出了她的卧室,门口空无一人。
饶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又突然用双手拍自己的脸颊。
他……知不知道,‘钟友’的真正含义,是,两个无法做正常人的人,从今往后要成为朋友。
距离上一次跟爸爸讲电话,已经快半个月了。
上次,饶束差点忘了父亲节,当天十一点多才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今天是爸爸打过来的,她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父女俩的对话模式一如既往地令双方无语,仿佛只有硬着头皮才能说下去一般,稀松,表面,浅短。但都在努力延长对话时间。
最后饶束说:“今天是父亲节呀!祝你节日快乐喔!”
电话另一端,她爸爸明显很开心,但又有点别扭,随便嗯嗯呃呃几句,很快就挂了电话。
饶束觉得好好笑,原来大人们也会害羞的吗?
她以前一直以为,大人们从来不会害羞,大人们总是用成熟又稳重的面孔教导小孩子。
饶束跟爸爸的感情,是在高三那年建立起来的,也许蓄存良久,但偏偏就是要等到某一个诛心的夜晚,突然爆发,然后她才意识到爸爸这个人有多珍贵。
父亲节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让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了一个与至亲聊天的机会?
饶束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更想研究一下,这个空调为什么毫无动静?好热的啊。
“操!你给我期末试题做什么?”
张修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桃花眼瞪着电脑屏幕小窗口的吴文。
吴文摊手,“不是你让我去拿试题的吗?”
“靠,我是让你把各年试题组的档案调出来,我有让你直接拿今年试题吗?”
“顺手。”吴文耸耸肩,“再说了,今年的试题怎么也比往年的试题组资料来得有用吧。”
“肤浅。”
张修扔下这么一句,就开始埋头整理他发过来的文档。
吴文执着追问:“我怎么就肤浅了?”
他眼都没抬,“我可以从往年试题组合集总结出各位教授的命题规律,这比顶风作案盗取今年试题轻松多了。”
吴文没耐心解构他的意思,只是反问:“总之就是你不屑于作弊是吧?”
“……”
“那你还让我黑进去做什么?”
“……”
“有时候我真觉得张你这货心口不一。”
“事实上,吴文,我想请你闭嘴。”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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