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搭在她肩膀上,张修贴在她耳边低声问:“看过短信了?”
“嗯。”
“真好,”他轻声笑,“你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嗯。”
“那我们走吧。”他揽着堂姐的肩,走向电梯。
她丈夫上前来拉她,反而被她推倒在地。饶小玫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婿如此轻易地就被离间了,气得差点晕倒。倪芳打完了报警电话,又忙着叫救护车。饶唯被吓哭了。两家的父亲想拦住张修,却见他又拿出了另一把小刀,玩耍一般折叠又松开。
整个家门乱哄哄的,引起了旁边两户邻居的关注,有人打开门围观。
这种混乱,愈加增强了张修心中的破坏欲,那种原始的,只为了破坏而破坏的乐趣,简直超过了一切报复所带来的快感。
那个谁谁,你听好了:别去适应困境,困境是用来逃离的;别想着感化人们的虚伪冷漠,虚伪冷漠是用来撕碎的;别试图找到那把打开社会之不公的钥匙,社会的不公是用来打破的。
他挑着眉笑,电梯门一开,就转身对着电梯里的路人居民们说:“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跟一个耍着小刀的人乘坐同一部电梯。”
他边说边抛着手里的小刀,桃花眼弯出漂亮的弧度。
电梯里的无辜路人立刻纷纷出逃,把电梯让给他。
堂姐还被她的丈夫死死纠缠着,张修率先进了电梯,摁了闭合键,顺带吹了声悠扬轻松的口哨,动听悦耳。
等堂姐摆脱了她那位手臂受伤的丈夫,电梯门已经闭合得只剩下一条半肩宽的缝隙。
透过那条缝隙,里外两人对视了一眼,张修看见了她震惊痛苦又绝望的眼神。
他兀自“啧”了一声,遗憾的,不解的,恶趣味的。
小区楼下停着他之前就叫好了的出租车,张修拿下肩上的背包,放进后座,长腿跨了上去,车门一关,吩咐司机立刻走。
出租车没开出多远,后视镜里果然出现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她追着车在跑。
一如当年,他被小姑以精神状态不健康的借口赶走,他坐在列车上,汽笛声鸣,列车外也有这样一个身影,追着列车跑。
往事光景,赚足眼泪,轻轻一吹,全都虚无。
他们伤害过他,他也报复过他们;他们反过来再伤害他,他就给他们留下永不痊愈的裂痕,让他们相互猜忌,一辈子婚姻不幸福。
恩与怨是无法言明的,否则这世上也不会有所谓的暴力了。
语言无法解决的问题,唯有交给暴力才能得到答案。
收回了目光,张修给堂姐发了最后一条短信——
【没有所谓的‘重新开始’这一说法。永远没有。我们只能接受这些因为我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而造成的局面。事已至此,就,让它至此。】
车子驶离小区,奔向机场,沿途建筑如光影般消逝。
他收起手机,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他无声无息地伸出手,移向旁边位置,轻轻一握,是空的。
并没有另一个人的手垂在那里等着被他握住。
他淡笑一声,闭着眼睛说:“原来你真的不存在啊。”
那么,谁来饶恕我呢?
或者说,我还能被饶恕么?
“不,”清清脆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即便我存在,饶束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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