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齐克新问道。
“原来阿玛之前是郡王……”褚仁回了这么一句,和心中所想,并不相干。
“阿玛承袭你玛法的爵位,按例应该递降为郡王,这次因战功,才升为亲王的。”
“死了这么多人……”褚仁感慨。
“已经算少了,平定两省十八府,收降了十几万人,只不过诛杀了几十人而已。而这几十人,或死于乱军之中,或被俘自尽,或是……其职其位,不得不诛。而今天下已经大定,江山是大清的江山,子民是大清的子民,不会再有滥杀的事情了……”
“那之前为何滥杀?”褚仁抬起头,注视着齐克新的眼睛。
“你说的之前是哪一出?”齐克新并不愠怒,依旧淡淡的笑着。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还有……大同屠城。”褚仁一字一顿。
“各有各的原因,你没领过兵,不知道领兵的难处……”齐克新抚着褚仁的发辫,颇为感慨。
“有什么难处?”褚仁依然不舍追问。
“一千战俘,若都是矢志不降的,看管这些人,看守,审讯,清册,押送,至少需要八百人的人力,这两千人的吃喝拉撒,要多少米?多少盐?多少柴碳?你知道吗?还有伤病需要医治,又要多少药?光是黄白之物,你知道两千人一天能产多少?又需要多少人清运收拾?”
“黄白之物?”褚仁不解。
“就是便溺。”
褚仁皱起鼻子,似乎闻到了臭气一般。青史只书兴亡成败,不书吃喝拉撒,这是每个人每天都离不开的事情,却常常让人想不到。
“若兵不足,粮不丰,周围强敌环伺,便不可能有余力养着这些不归顺的战俘,这个时候,只能杀,你不杀敌,便是自杀。”齐克新继续说道。
“可那些屠城,都是屠戮百姓,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堆尸贮积,手足相枕,血入水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褚仁争辩道。
“那些城,或是因为久攻不下,官兵伤亡甚众,一旦城破,全军上下的戾气不可抑止;或是领兵者有意以屠城犒赏三军;再或是一时约束不当或官长纵容……不管是什么原因,一旦恶行呈燎原之势,便如大潮浪叠,一波助长着一波,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无法遏止了。这些兵丁日常颇苦,拼上性命从军也只是为财色二字而已,一旦尝到甜头,便是神仙也难以收拾局面……而且,有时候,屠城也是为了震慑……”
“十年兵火万民愁,千万中无一二留。去岁幸逢慈诏下,今春须合冒寒游。不辞岭北三千里,仍念山东二百州。穷急漏诛残喘在,早教身命得消忧。”褚仁缓缓吟道。
齐克新一笑,“你是要效仿那长春真人,劝我止杀吗?”
褚仁见齐克新并无愠怒之意,咽了一口口水,生涩地点点头。
“阿玛告诉你,阿玛自从军以来,亲自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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