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秋往里头努努嘴轻声道:“太太说闹了半日有些乏累,没吃多少便歇下了,这会刚眯了眼只怕睡还不深,若有要紧的事进去传个话也无妨。”
王大家思量,人既到了早些见迟些见也无妨,竟别打扰了太太养神,想着便欲回身领她们下去,便听屋内一声唤:“可是王大家的。”
王大家的闻声忙应道:“太太是我。”说罢,三步并作两步打帘进去到里间。
郑氏正歪在塌上养神,听王大家的进来才开眼欲起身,王大家的忙上前将郑氏扶起。
“听着声音可是女孩子们接来了?”
王大家的忙从桌几上青花花蝶纹瓷户茶壶里倒了一杯茶奉到郑氏手中道:“早上刚到,王大接的船,这会正候在院中等太太指示呢。”
郑氏慢悠悠的拨了拨茶水上的茶叶,呷了一口茶,道:“还可人吗?”
王大家的笑眯眯的比着手势道:“到底是江南的女孩,自有一股风流婉转,还是二小姐想的周到,使人在扬州采买了一批,送来宿迁省时又省力。”
郑氏满意的点点头:“若非二妹提醒,我亦想不到就近从扬州买,二十三桥风光旖旎,这些女孩子料想条件得天独厚。”
王大家的又道:“二小姐另送了两个教养媳妇,稍一训练便能用。”
郑氏满意,道:“先让那两个人进来让我瞧瞧。”
王大家的得话,忙让外间的小瓶去叫两人。
少时,进来两个妇人,见了郑氏忙问安。
二人均已有些年纪,厚重的水粉也掩盖不住脸皮上的褶子。其中一人打扮较艳,洋红描金花的窄袖褙子,头发梳的乌油发亮,眼角虽已耷拉下来仍旧掩饰不住三分媚意。另一人一身黛蓝团雀窄袖褙子,面容生的平淡,但行走间却自有一番婀娜妙趣。
二人进来见到郑氏忙做礼问好,王大家的在旁介绍:“太太,这一位,”她指着洋红衣的妇人道:“唤柳金月-柳师傅,是扬州有名的面妆师傅,扬州的那些姐们大到衣服样式搭配,小到胭脂水粉都要问过柳师傅才放心穿戴呢。”
“这一位是舞蹈教习师傅-陶婉娘,陶师傅,她自幼生长在教坊,能歌善舞精,通丝竹管弦。”
郑氏满意道:“两位师傅一路从扬州都辛苦了,我知这次柳师傅是待至年末,而陶师傅是明年开春。”
柳金月出来做了个礼答道:“面妆打扮不比丝月舞蹈,这些丫头们自幼都是会的,我也不过是略指点指点她们搭配,以期锦上添花令人更加赏心悦目而已。”
郑氏道:“梳妆打扮是第一门面功夫,届时还要柳师傅多多费心呢。”
柳金月连连不敢当后,郑氏又转向陶婉娘道:“陶师傅倒是要费些心,我虽不善舞却也知道舞乐最重要的是长年累月的练习,短短时间内要教导她们只怕你吃力的很。”
陶婉娘一笑,声音如莺鸟婉转:“太太说的正是,只是这些姐们自幼生长在教坊,打小基本功扎实,几年光景都已会自己编排舞曲,兼而勤奋日日不间断,我也只不过是□□□□而已。”
郑氏侧目透着猩红的窗纱,看到外头八个小姑娘一水的站着,人虽小却也见娇柔婉转之意,遂满意,笑着道:“两位师傅都是谦虚了。”转而向王大家的道:“可安排了住宿的。”
“还没呢,正等带过来给太太过目,等太太示下。”
郑氏略一沉吟道:“先使人带她们去后头用餐,你另使人先去抱厦收拾出几间房暂让她们歇息,具体安排在选定下来也需好生收拾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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