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符上的字歪歪扭扭,常人难以看懂,这些纸符上的字却不同,认识字的人都能看出,上面写着许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之类的诅咒。
季舒流沉思片刻,恍然道:“这是潘子云本来的字体!从他模仿少女字体写的那些诗句里,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秦颂风指着小楼道:“咱俩进去看看。”
二人原是在楼背后,绕到楼侧面的时候,同时嗅到一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再绕到门口,季舒流发现旁边破败的窗纸已经被风吹开一个大口子,打着一点火往里面照去,照出来的情形让两个人一起呆在了原地。
屋子里面空旷旷的,除了烧焦味之外,还有一股阴冷的臭气,正中间三条长凳一字排开,每条长凳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颗骷髅头,都是烧焦了的。六颗骷髅头、十二个黑洞洞的眼眶整整齐齐地朝着外面“看”来。
更诡异的是,每个骷髅头的脑门上都贴着一张黄纸符,和外面的差不多,但外面的都是用墨水写的,骷髅头脑门上这些,却可以明显地看出是用血写的!
已经进入初秋,夜里的凉风不知何时吹过来一缕,营造出一种叫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季舒流觉得气氛不对,便笑着问秦颂风:“你怕不怕?”
秦颂风沉吟道:“烧焦的味儿很重,估计是杀死之后剔掉骨肉放在火里烤过,以防腐烂发臭。不知道身体放在哪里……”
季舒流向来不在乎鬼神之事,刚才只是本能地吓了一跳而已,此时却被他说得全身寒毛直竖,四下打量了一圈:“院子里没看见有新挖过土的地方。”
“可能扔在别处了,”秦颂风拍拍季舒流,“反正人身上别的骨头乍一看跟畜生的差不多,扔在野地上也没人发现。估计都是潘子云杀的,难道这六个都是他说的‘苏门余孽’?”
夜色愈发浓烈,单凭微弱的月光已经看不清周遭事物。一阵风吹过,季舒流怕冷似的,顺手抱住秦颂风的腰道:“潘子云一定很恨他们,才连骷髅都不放过。不知为何,我总有个预感。”
“什么预感?”
“咱们要查的事,比现在知道的还悲惨得多。”
秦颂风叹了口气:“天下的惨事本来就不少。”
“你说,如果最后发现宋柏真的死了,咱们到底要不要告诉宋老夫人?”季舒流将下巴搁在秦颂风肩上,“她万一得知噩耗撑不过去怎么办。”
秦颂风摇头:“再说吧,我也没想好。”
黑暗的远方传来一阵清晰的斗殴之声,二人同时警觉,那不是苏宅之内,而是苏宅背后一片密林之内。
他们循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借着天空中满了一半的月亮的光,看清那边有三个黑衣蒙面客将一个白衣女装之人按倒在中间。
女装的男人――潘子云太瘦了,瘦得他们远远就能认出他来。
此时,中间的潘子云已经失去挣扎的能力,俯趴在地,双手被反绑在背后,一言不发,只有瘦骨嶙峋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三个黑衣人显然刚刚制住他,松了一口气,却没急着动手,而是发出了肆无忌惮的□□。
――他们并没看出潘子云是个男人。
“小娘们儿,看不出来你竟然能活到今天,还有力气装神弄鬼。”
“本事长进得不小,还敢偷袭我们,也不看看你是谁教出来的。”
接着他们的话就不太对了。
“死到临头,你给我说句真话,我们三个里,谁的活儿最好?”
“你猜我们当年从你‘下面’掏出来那个孩子是男是女?猜中我就告诉你。”
“你那孩儿要是活到现在,得有十四了吧?”
“哟,跟她当年一般儿大,可惜了,要是活到现在,也能给弟兄们乐乐。”
……十四?季舒流听到此处,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手脚竟然有些发冷。他是好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老师,虽然不比学生大很多,心里还是把这个年纪的学生们都当孩子看。
他征询地看了秦颂风一眼。
秦颂风脸上倒没什么怒色,只是平静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你上,我盯着。”
季舒流点点头,用衣袖挡住早已出鞘的长剑的寒光,借着身旁树木的阴影,无声地慢慢逼近那边。
到了相距不足五丈远的位置,他猛地挺剑从暗处窜出,剑尖直指其中一人后心,准确透过肋骨的间隙刺破心脏。一招得手,他立刻拔出染血的长剑,侧身一削,旁边突然袭来的那人右腕顿时中剑,筋脉全断,鲜血喷出尺许之距,匕首也无力地掉落在地。
此人发出痛苦的低吼,另一个人急忙蹿到近身之处援救,匕首对准季舒流后腰捅去。
季舒流竟然不急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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