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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是谁?”

殷优刚开口就被抢了话。

“我是这里的学生。”然后路过这里把你活化了――殷优老实回答,当然这后半句没有说出口。

“是吗――”它拖了长音,似乎不确定。

“现在是几几年?”

“2015年。”

“李楷航”的面部一抽,似有些惊讶。

“居然过了这么久。”它想起了什么,平静地说着。

“什么?”

“我被人在这里杀了,这之后过了16年。”它说,语气有些疑惑,“但是,为什么我现在才‘醒’过来。”

“……”

殷优一愣,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理智的鬼,记得自己是在哪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一点都不像他之前遇到的毫无理智的厉鬼,活化之后一见到他就要冲上来宰了他。

它说完话,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看向自己的胳膊和大腿,最后转头看向玻璃柜上映出的脸。

“那时候的痛感还在。”它喃喃道,突然回头看向殷优,“你知道邢家耀在哪吗?”

邢家耀?

殷优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想了一下,等等,这不是那个10年前因为残忍杀害了室友被判了死刑枪决的大学生吗……

10年前,殷优还只是9岁,在电视里看到这则新闻,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影响,还哭着说以后绝对不要上大学,结果是被殷父狠狠打了顿屁股。

难道面前这个是……

它看殷刹一脸震惊,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个……那个……他10年前,邢家耀,他就被枪决了……”殷优语无伦次。

这下轮到它震惊了。

“枪决吗?”它不屑地哼了声,眼里满是愤怒,“他死得这么便宜,我真不甘心。”

殷优沉默地看着它。

殷优记得很清楚,邢家耀是因为和受害者发生口角才杀了受害者,因为玩笑话,甚至是无心之言而被杀掉,实在是令人唏嘘。

但犯人已经死了,还是死了十几年了的,尸骨都寒了,再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解恨,总不能挖出尸骨把它们磨成粉泄恨吧。

而且,就算是司法和正义帮你报仇了,但这份恨意,对于受害者来说,过了数年数十数百年,也不会散去。

殷优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它,毕竟它也不全是受害者,语言这种力量是很强大的,在无形中能够摧毁一个人的精神,这和杀人于无形是同等道理。

最后,殷优选择沉默。

它突然抬起头,叹息道,“那我‘醒’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然后它蹲下,在地上摸索,最后在一处地砖前停下。他掀开那块地砖,下面埋着一张十几年前款式的生日贺卡。

它看着贺卡上的署名,久久不语。

最后,它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道:“小子,有打火机吗?”

尸骨不在的鬼魂会被活化,其原因是它们的执念附在了除尸骨之外的物体上。

可以是任何东西,贴身的,不贴身的,赠予他人的。

只要烧毁那些物品,执念就会消失,魂归往它们应去之地,永永远远地“长眠”。

殷优把昏迷的李楷航扶到商学院的医务室,向值班的医生借了笔和纸,写了张纸条放在李楷航床头,就悄然离去了。

他走回田径场,这时已经是午休的时间了,赛场上的人寥寥无几。

他看到殷刹在标枪区的休息席上坐着,像是在等着谁。

殷优抬手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从沉重的心情中挣脱出来。

他跑了起来,朝殷刹挥着手。

“久等了!抱歉抱歉迷路了。”

“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g你别……”

“玩笑,来,去南门给你买了章鱼烧。”

“噢噢噢正好饿了!!”

“慢点吃。”

“那个,殷刹。”

“?”

“谢谢。”

“!!”殷刹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哥哥的感谢,以前就算他救他,也不曾听到一句感谢的话语。

那表情,跟听到那个鬼对自己说“谢谢”的时候如出一辙。

殷优倏地笑了出来,爽朗得如同今早的朝阳。

殷刹被哥哥这一连串的无厘头举动给搞晕了,但看到殷优如此开心,也不想原因了,跟着笑了――只是勾了勾嘴角。

“笨蛋哥哥,别笑了,赶紧吃。”

“那还用你说,唔唔,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吃章鱼烧q

第32章镇魂(上)

1979年,m市,商务职业学院。

“普通的符没办法镇压,这堵墙后面是死人坑,规模很大。”薛岂看着面前几位校领导露出惊恐的表情,平静地讲,“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毁掉这面墙。”

“不介意,不介意。”

几个年轻的校领导们哪敢介意,自从这栋教学楼建成后,这楼闹鬼不是一次两次了。请了好几个专业的道士法师来,都无功而返。

经好多条门路才找到这个年轻的驱鬼师,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却语出惊人,一脸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他们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吓得没有任何意见。

之后按照他说的,去提了三大桶的黑色油漆,两升的鸡血,还去隔壁的院校借了脚手架。

薛岂把鸡血和油漆混在一起搅拌,领导们纷纷皱着眉头捏住鼻子。油漆味和鸡血味混在一起,那气味可是超乎想象的恶心。

薛岂拿着沾了油漆和鸡血混合物的刷子,爬上脚手架,挽起衣袖,开始在墙上画着难懂的符号。

在墙上画“灵符”可不比在纸上画,那可是个杀时间的浩大工程,半个小时下去才完成一半的墙。正当薛岂要对剩下那半边的墙下手,在一旁看着的校领导们已经受不了气味跑到外面去了。

一个小时后,薛岂画完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薛岂抬手抹掉额上的汗水,喘了口气说,“要记住每隔十年重刷一遍,这栋楼风水不好,阴暗潮湿,油漆很容易脱落。虽然加了鸡血,脱落了也能压制住鬼魂,但难免会有个万一。”

校领导们应着,看着一整面墙的鬼画符,只觉得心惊肉跳。

这之后,教学楼里再也没有发生过闹鬼事件,学生们渐渐淡忘之前接二连三发生的灵异事件,而且这学校连自杀率也减少了五个百分比。

自那以后,学校像是改了运一样飞鸿腾达。九十年代初,商务职业学院从专科院校一跃成为本科院校,改名为m大学商学院。

运动会第四天,殷优和霍迅像两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

“我要死了。”

这是霍迅第277次说出这句话。

他报的项目太多,排得满满当当。能跟本部和其他五个分院的高手竞赛,他那求胜心理可是越燃越烈,一折腾,结果就是大清早地腰酸背痛腿抽筋。

不过幸好,霍迅的下一场比赛是在下午,他白天躺在床上嚎着,到了中午就能活蹦乱跳了。

但殷优就不同了,他落枕了。

“疼疼疼殷刹你轻点轻点!!呜噢噢噢――”不亚于霍迅的哀嚎,殷优的惨叫也是相当的凄惨。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睡得,落枕成这样。”霍迅吐槽道。

“疼就对了,长痛不如短痛,忍着点。”说着,殷刹又扳了一下殷优的脖子。

他和殷优一样,对运动会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第二天就都结束了所有比赛。兄弟俩挺默契,预决赛都没进,倒也落得清闲。

“嗷――”

殷优疼得身子都弓起来了,不过殷刹这一下扳得很到位,瞬间治好了他的落枕。又痛又舒服地哼了几声。

落枕弄好了,殷优也没再躺着,脸色煞白地翻身下了床,脚步虚浮地飘到衣柜前,取下挂在挂钩上的毛衣就往头上套。

今天他要去见高中同学,要不是落枕问题,他早就出门了。

高中同学叫方乐旗,是个很迷糊的人,高考后报考m大,本来以他的分数那是稳稳当当地进,但因为填报志愿的时候选错了校区,被老校区录取。

虽然两个校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本院校,但论环境和硬件设备来讲,老校区的确没有新校区好。

不过还好方乐旗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非但没有因为没进到自己想去的学校而怎么样,反而在老校区混得风生水起,奖学金已经拿下了一笔不说,英语演讲比赛也拿到省内的名次。

而这次本部召开的运动会,离新校区没几公里远的老校区的学生们自然会到新校区参加比赛,而且要是能够晋级,还要在新校区待到比赛结束。

一听到方乐旗会来新校区参赛,殷优欣然迎接。他们约好在田径场见面,之后按照学校的安排,去他们住宿歇脚的地点。

不止新生,老校区的学长们也会回来参加比赛,学校方面没有多余的宿舍,只好安排他们在院宣传部的活动室里打地铺,提供床垫枕头棉被。

殷优跟方乐旗一路上有说有笑,毕竟是高中三年的同学,分别一段时间再重逢,能聊的东西实在太多。

“话说,奚烨他也考到老校区了,是跟你一个专业吗?”殷优说。奚烨也是高中同学,跟方乐旗关系挺好的一男生,本来以为他会选s大,结果却进了m大。跟方乐旗同个学校,就不知道是什么专业了。

“不是,我读营销,他读会计。”方乐旗摇头,他们两个虽然身处同系,但不同专业。

“哦……”殷优惊呼了声,不愧是年段前十的学霸,会计专业在老校区可是历年来分数最高的专业,能考进可是很厉害的了。

接着,想到了什么,殷优笑嘻嘻道:“那你们不也是同个教学楼上下课?还一块走吗?”

“怎么会,他有女朋友,可没时间天天跟我混。”方乐旗笑道。

聊着聊着,就到了活动室。

跟其他活动室不同,宣传部活动室很大,虽然不常用来做展馆,但容纳一两千个人还是可以的。

活动室里人挺多,都是早就到了的学生,还有一些新校区的部门干事提着水桶拎着抹布在打扫。

“外面看起来那么旧,里面还不错嘛!”方乐旗四处张望这间前年内部翻新过的活动室,看起来挺满意的。

殷优点头,也跟着打量。突然,一面墙吸引了殷优的注意力――那面墙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说是涂鸦,那颜色也太过单一。说是乱涂的,也不可能有人闲着把整面墙都涂满,况且还涂得这么好……

方乐旗也是注意到了那面墙,一怔。

“哇……这墙……”

“呵呵,那面墙很奇怪对吧?”这时有个低沉的男声插入,打断了方乐旗的话。

“学长好!”殷优一看,是纪检部的学长,连忙问好。

因为薛景修也是纪检部的干事的缘故,这个学长时不时会来宿舍找他谈事,殷优在的话都会跟他打个招呼,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脸是记住了。

“是啊,好奇怪,是新校区的特色吗?”方乐旗问。

学长笑着说:“其实这活动室在79年时是一栋教学楼的一部分,后来改建,教学楼都拆了,却只有这里不拆。而且……那面墙似乎在79年有一段故事,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墙上画着的东西要隔十年重刷一次。”

学长把学校的历史记得很牢,如此流畅地说出来,面前的这两个新生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如此。”嘴上说着,但其实方乐旗一点也没听懂。改建?不拆?隔一段时间重刷?只是一堵墙而已,用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只有殷优听出了学长的话中话――这个活动室会留到现在,全因为那堵墙的缘故,而那堵墙上画着的东西,恐怕来头不小,要隔一段时间就重刷一次,说明如果不重刷,会出事。

会出什么事,殷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为什么自己身边尽是这种事。殷优很想扶墙叹气,但看了看这活动室的几百号人,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住这安全不?”殷优问。

“安全?那当然安全了,这一块治安挺好的,好几年没出事了。”学长说,“你们就放心吧。”

殷优摸了摸戒指――自从戴上戒指后,只要他发愁的时候都会做出这个动作,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即使得到了学长的保证,他也不放心方乐旗在这里过夜,要没出事还好,真出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殷优心不在焉,方乐旗和学长之间的对话还在继续,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同姓氏的不一定是兄弟,也有可能是父子(。

第33章镇魂(下)

白天很快被黑夜取代,结束了下午比赛的学生吃完饭后都各回各宿舍各躺各床。老校区的学生回到活动室,因为有人点名他们不敢大晚上乱跑。一些晚上想去网吧酒吧的学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活动室里,躺在床垫上无所事事地玩起了手机。

方乐旗借隔壁体育馆的淋浴房冲了个凉,就回到活动室,一进门就看到那堵墙,虽然前面站着的人多少遮住了一些墙面,但还是让方乐旗感觉心里毛毛的。

“!”就在方乐旗还在胡思乱想,有人撞到了他的肩膀。

方乐旗不悦,刚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那个撞到他的人的脸色后闭上了嘴。

撞了他的人一脸病态的惨白,充满血丝的双眼都快翻白眼了,人跌跌撞撞的,被衣服包裹的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搞什么,生病了就不要参加运动会啊……方乐旗不解,看着那个人脚步虚浮地走远。

被这个小插曲搞得对那面墙也失去了兴趣,方乐旗走到自己的床位,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23点,活动室的灯暗了,只留门口的一盏灯,方便进出。

但是熄灯不意味着就睡,还有很多夜猫子还在聊天玩手机,只有少部分有早睡早起习惯的学生戴上耳机和耳塞睡觉。吵吵闹闹的,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滴答滴答。

睡在他旁边的人戴着手表,指针行走的声响清晰地传入方乐旗的耳中。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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