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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不一样,好有趣的,人类的孩子。”它说,“我们是文字的灵,而‘我’只是个容器。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一本成了妖的书籍罢。”

“书……”殷优看着它出神。

然而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间,书妖捏着殷优的下巴,抬了起来。

“你不一样。”它重复道,“或许你有见过他。”

“谁?”殷优讶异。

“让我看看吧,你的记忆……”纤长的手指松开殷优的下巴,紧接着,没有温度的掌心附上了额头。

……

触摸的一刹那,殷优看到了,看到了对方的记忆。

无声的风铃,翻飞的纸页,站在房间中央的男人,像捧着一间宝物似的捧着一本书籍。

然后一切都瞬间瓦解。

创作出这本书后,男人不久便病逝了。

那本书辗转于不同人的手,不同的家,经历了不同的春夏秋冬。

最后……

没有最后,对它们来说,时间是永恒的,是没有终点的。

“几百年过去了,他也应该转世了吧。”

“下一世,会变成什么样子,稍稍有些期待。”

“在这里遇到了许多被人类遗忘的伙伴,我们抱怨着人类遗忘了我们,却又深深地爱着他们,爱着那些把我们创造出来的人类。”

“多少有些寂寞。”

“好想,去见他啊。”

“第一句,该说什么好?”

……

它收回手,大声斥责:“你居然偷窥我的记忆!你到底是什么……”

殷优脱力地向后倒去,幸好他反应快,伸手抓住了楼梯扶手,这才没一屁股栽到楼梯上。

殷优处理着这大容量的记忆,不顾书妖的叱责,抓着扶手的力道大了几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殷优觉得鼻头有些酸涩,这一开口,就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啪嗒。

同时,不受控制的泪水落到手背上,温温热热的。

殷优抹着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他没有想哭的感觉,但这泪水就是不受控地落下。

是因为它的记忆吗?殷优想。

回忆起刚刚看到的种种,殷优令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后说:“你一定很痛苦吧?”

“被创造出来的那份喜悦,或是百年来孤身一人的寂寥。”殷优说,“你一定很痛苦,跟自己喜欢的人天人相隔。”

“你一直在等他,但是你很清楚,你等到的那个他,已经不是把你创造出来时的那个人了。”

“你……”书妖怔怔地看向殷优,半晌,一脸痛苦地笑了,“我是没想到,这本该是隐藏地很深的,不能言说的感情,却被一个人类的孩子一言道出。”

“是了,这百年来,我渐渐了解人类,也渐渐拥有人类所拥有的感情。”它说,眼中照映出了什么,波光粼粼,像湖水一样漾开,“明知道等待的人不是他了,却傻傻地等着。”

“痛苦,寂寥,痴情,本不该是我们所能拥有的,但是……”

“或许,我们跟你们,没有什么不同。”

“对不起,柳,我不能为你,为你们做什么。”殷优说出了书妖的名字,这个字,正是那个男人在最后,满怀爱意,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不,已经足够了。”柳摇头,面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我也是时候长眠了,等了太久太久,那个人不会出现,那么我就没有理由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

殷优抓住柳泛黄了的衣角,皱着眉,不忍地闭上眼。

“能遇到,一定能遇到的。”

柳欠了欠身,眼角有泪光闪现。

“谢谢你。”

第二天,一个大三学生昏倒在图书馆四楼阅览室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事人记忆混乱,无法回忆起昏倒前发生了什么。

疑是用功过度造成晕厥,后该女生所在的院系开始减压,课程与作业量大幅度降低,院系上下普天同庆。

而殷优这一边,就没那么好了。

晚上十一点翻墙回来的殷优一开门就撞见抱着臂一脸阴沉的殷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自此之后开始了一天24小时的严密监视加蹲点,殷优感觉自己被殷刹给软禁了,就差捆上锁链丢进笼子里去。

就连班长都唏嘘不已:哇,我女朋友都没对我这么热情。

殷优:……

几个月后。

图书馆,四楼。

所有人都知道四楼有个阅览室,但是他们从没注意到角落的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存放着特殊书籍,都是只能阅读不能借阅的。

一男生拿着要借的书,正要下楼登记,却瞥见这间不起眼的房间。

鬼使神差地,他转身走了进去。

在一个积了一层灰尘的架子上,他伸手拿下了一本书。

泛黄的页脚,伴随着古书籍特有的气味。

他翻开书,看着书中的文字,眼中闪着光芒。

“真漂亮啊……”

捧着书的手指轻轻抚过扉页的“柳”字。

就在这时,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美艳男子,从背后抱住了男生。

谁也听不到地,啜泣着。

感激,喜悦,与恋慕。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就很想写这样的故事了,又治愈又虐,本来是想按照琴棋书画的顺序来写,没忍住先写书了哈哈哈。

殷优的体质确实让他困扰过,也因此受过伤流过泪,但他渐渐知道,那个世界,并不都是“恶”,也有像柳这样的“善”。

跟这些“善”接触,也会让他长大了不少吧。

第49章愿望(上)

“遇到你之前,没有什么事情是会让我高兴的。”

“我一直都是孤零零地生存着,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们,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呢,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好的。”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

“哪怕只有我能看见你……”

10月1日,忙了一个月迎来连续五天的假期,对霍迅来说本该是令他高兴的,但他现在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是关于他表妹的事情。

表妹霍燕玲,因父母有事出差,将她寄放在霍迅家住几天。

霍迅上一次见到霍燕玲是十年前的事了,这个比他小两岁,内向的表妹,要不是爸妈提起,他还真的没想起有这号人。

爸妈倒是很喜欢她。霍燕玲刚来的那一天,9月30日晚,霍母难得一见地多炒了菜。这可是霍迅奥数竞赛拿了奖的时候都没有的福利。

当然这并不是让霍迅不高兴的根源。

赶动车回来的他很疲惫,本来一回家就倒头大睡了,可是半路来了个表妹,爸妈说什么都得拉着他一块吃饭。

霍迅心不在焉地看着碗里的饭,突然战栗了起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来的突然,让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了动作。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一旁的霍燕玲。

“迅,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吃,你动车坐了那么久,再不吃点饭就得饿坏了。”霍母关切道。

“哦……”这才回过神的霍迅收回视线,内心复杂地动筷。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

从霍燕玲身上传来的……

好像哪里怪怪的。

霍迅心想,没想出个所以然,后来断定是太累了,出了幻觉,就把这事抛到后头。

饭后洗个澡,早早地就睡了。半夜因口渴爬起来,霍迅摸黑走向厨房。

接了杯温水喝,霍迅原路返回,然而路过霍燕玲住着的客房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

从门缝透出来的光线,泛着淡绿色的光。

像是萤火虫的光辉。

霍迅觉得不对劲,家里并没有有这种光芒的灯,或是台灯,那这光又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知道偷窥女孩子的房间不太好,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霍迅还是凑到门的缝隙前。

他看到了――

霍燕玲端坐在地上,在她的面前放着棋盘。

她拿起一颗白子,轻轻地放在棋盘的某个位置上。

然后她笑了,仿佛对面坐着一个人,她抬起头,轻声说。

“你输了,荧。”

霍迅坐在家楼下公园的长椅上,在夏日烈阳的暴晒下也无动于衷。

他没睡,整晚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爸妈扯了个谎然后出门。

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上午了,他没法回去面对霍燕玲,昨晚那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幻觉。

“难道我就是那种很容易招那些东西的体质?”

想起刚入学时在学校后山发生的种种,霍迅唉了一声,抱着头自言自语。

想起了什么,霍迅掏出手机。

然后又放下。

“不不不不不我在想什么,不能找他!但是……”但是遇到这种事,也只能找他了啊!

之后霍迅在纠结了一番后,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最最最不愿意拨通的号码。

“喂?”

依旧是让霍迅听着就莫名恼火的声音。

“喂你个头,姓薛的,你爸是寺庙里的主持,懂那方面的事,也就是神棍吧?我有事要拜托他。”

“准确来说是和尚。”薛景修纠正道,“虽然不是削发的那种。”

“怎样都行,我家里出了事儿了,赶忙来看看。”

听到霍迅说家里出事了,电话那头静了几秒,才传来薛景修的声音。

“好,地址发我。”

薛景修和霍迅同城,又曾是同班同学,两家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公交五六站的距离,就能到。

霍迅回家后还没坐下,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爸妈出去购物,霍燕玲把自己关在客房里,霍迅之前跟薛景修商量好,来了的话就敲门别按门铃,怕惊到她。要查清楚这事,还是得避着她才行。

霍迅赶忙开门,却在看到门后人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次奥,怎么是你来了。”霍迅郁闷。

“怎么,不欢迎我吗?”站在门口,和邋遢不讲究的霍迅比起来,穿得整整齐齐清清爽爽的薛景修笑着说。

“不是叫你爸来吗?”霍迅说。

“你说要别惊到你表妹查清楚事情,让我来比较合适吧?”薛景修说,“初中兼大学同学比初中兼大学同学的父亲来你家你觉得哪个正常?”

“滚滚滚,真是败给你了,进来吧。”霍迅投降。

霍迅去厨房倒了杯水给薛景修。

“那么,先说说你看到的吧。”薛景修喝了一口,问。

霍迅坐在薛景修身边,将昨晚他所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跟看不见的人在下棋?嗯……有意思。”薛景修轻笑,“那之后呢?你就夹着尾巴跑了?还在外面坐了一个上午?”

“我才没有夹着尾巴!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坐了一个上午?!”

“看来我猜对。”

“你……”霍迅气结。

“不过……”

“你干什……磨(么)……唔……”

霍迅被薛景修伸过来的手给抓住两边脸颊,薛景修很用力,手指按得他的脸颊生疼,连话也说不清。

“居然能撼动我下的护体咒,你表妹能看见的那个东西并不简单。”

“同……泥个窝放收(痛……你给我放手)!”霍迅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但是看薛景修一副很享受他吃痛表情的模样和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愿,霍迅这才有种放狼进了羊窝的感觉。

“呀!”霍燕玲的叫声打断了这一状况。

“嗯?”薛景修松手,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霍燕玲,彬彬有礼地笑道:“你好。”

“靠!痛死我了,你这变态……咦……?燕玲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霍迅眼角带泪捂着脸,说出的话也很暧昧,仿佛被薛景修侵犯了一样。

这一幕让霍燕玲整个脸颊都红了,本就内向的孩子手足无措,支支吾吾地说:“抱……抱歉打扰到你、你们了。”

然后跑回房间去了。

听到落锁的声音,霍迅心想,完了。

被误会了。

薛景修摸着下巴心想,嗯,真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薛霍主场~关于棋的(鬼)故事~

第50章愿望(下)

“小薛你要在这过夜?”

“是的,阿姨,因为要跟霍迅讨论一下大学的课题研究,所以今晚要暂住一晚,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哎哟不麻烦不麻烦,迅要是像你一样这么懂事就好了,他在学校里不学无术,幸好有你这个好室友带动他……”

……

回房后,薛景修看到霍迅正咬着冰棍打游戏。

“不问问结果吗?”

“问什么,反正是成功了吧,你这个衣冠禽兽,总是能把人说得一愣一愣天花乱坠,我妈肯定说了我很多坏话说了你很多好话。”霍迅一脸郁卒。

“我就不纠正你错误的成语用法了。”薛景修说。

“去你的。”霍迅怒道。

“现在怎么办,等十二点然后夜袭?”霍迅问。

“这个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薛景修笑。

十二点整。

霍迅父母都是早睡的人,现在已经处于睡梦状态。

这倒方便了霍迅和薛景修活动。他们走到客房门前,今晚不同,客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从底下门缝透出的绿光来看,证实了霍迅所说的并不是幻觉。

“霍燕玲没有睡觉上锁的习惯。”在别人家睡觉还锁门,多少有些不礼貌,霍燕玲自然不会犯了这禁忌。

这倒方便了薛景修,他二话不说直接打开门。

就在这一刹那,房间中的绿光突然变得刺眼,仿佛生物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霍迅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薛景修捂上双眼。

“带着这些萤火虫的就是你吧,我还在想为什么一个鬼会带着这么多萤火虫,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就能够解释了。”

“你们是谁?”被萤火虫包围的男人站了起来,而坐他对面的霍燕玲仿佛被固定了,一直停留在薛景修开门之前的动作。

“这个被我捂着眼睛的傻蛋是霍燕玲的表哥,我是他同学。”薛景修说。

“喂!谁是傻蛋!还有快放手你,我什么都看不到了!”霍迅吼道。

“你要是不想变成瞎子就别乱动。”薛景修难得厉声道,令霍迅为之一震,“我不会被这些所影响,你就不一样了。”

男人以一种奇怪的表情打量着薛景修,“言灵……”

“好了,我的事就说到这里。”薛景修打断他,又恢复往常的笑容,“时间不多,那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这个傻蛋拜托我来调查你,必要的时候处理掉你,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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