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眳朔看着他为自己难过,心里软成了一片:“嗯。没关系的。”
姚枂岚咬咬牙,猛地拔出银针。景眳朔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忍着不让自己出声。取了针,姚枂岚却不急着上药,而是把唇贴上景眳朔的手,对着伤口吸了一口血。
“姚姚?”景眳朔惊道。
“太好了。”姚枂岚把血尽数吞了下去,嘴角还挂着一丝属于他的殷红,“太好了,没有下毒。”
姚枂岚轻轻把景眳朔的手放到被子上,从袖中取出药:“吓死我了,我以为银针上下了毒。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不会让你的手废掉的。”
“你……”鬼迷心窍般的,景眳朔脱口而出,“你是怕我中毒,才生气成那样的?甚至不惜杀掉那袭击者的?”
姚枂岚正忙着给景眳朔包扎上药,闻言头也不抬道:“我恨他。只要想到这银针上很可能带了毒,而你会因此失去生命,或是废了一只手,我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杀了他。”
姚枂岚带着歉意看了一眼景眳朔,语气却没有一点反省:“抱歉啊,差点因为我的冲动,把重要的嫌疑人杀了。”
听了这话,景眳朔像同时喝下了苦丁茶和红糖水,心里有苦有甜。
甜的部分自不必说,姚枂岚能为了他愤怒至斯,便是千刀万剐他也能甘之如饴,何况只是这点伤。
可是,怒火伤身,仇恨亦是如此。景眳朔很担心,他的姚姚总有一天会被仇恨的火焰吞噬殆尽。
“姚姚,”景眳朔把手放到姚枂岚的脸上,“你的家仇,我无法插手,但是,至少以后别因为我发火,或是因为我而仇恨什么。不值得的。”
“不,”姚枂岚道,“值得的。”
景眳朔用手指揩去姚枂岚嘴角的血:“血债血偿。但是,你不能总是活在仇恨里。人生苦短,时时刻刻,都应该向前看。现在的你,不过是活在过去的行尸走肉。这么活着,不值得的。”
姚枂岚抬起眼看向景眳朔,坚定的眸中透出了一丝困惑与动摇。
“你说我,活在了过去?是行尸走肉?”
☆、第37章张舟
姚枂岚像是生气了。昨夜为景眳朔包扎好了之后,就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为了相互照应,两人没有分房,依旧是姚枂岚坐着,景眳朔躺着。
景眳朔睡得不怎么好,手上的药渐渐开始发挥作用,一晚上他醒了几次,都看到姚枂岚凝视着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果然说得太重了,景眳朔翻了个身,明天道个歉吧。
“眳朔,”姚枂岚轻声唤道,“起来吧。”
晚上睡得不好,早上起来就很困难。景眳朔艰难地微张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姚枂岚柔声答:“卯时刚到。你起来,我给你换药。然后我们去官府一趟,我得找千翎说些事。”
“嗯。”景眳朔习惯性地要用手揉揉眼睛,却不想抬起了受伤的右手。正好,一阵刺痛让他完全清醒过来了。
姚枂岚笑了笑,先拆了脖子上的绷带,摸了摸他的脖子和后脑:“不愧是王爷,恢复得真快。这两处已经好了。”
不过,姚枂岚还是给这两处上了药。
然后,就是手上的伤了。看着姚枂岚全神贯注地对待自己的手,景眳朔忍不住开口,道:“姚姚,昨天我——”
姚枂岚的心思玲珑剔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下子打断了他:“嘘。你不用和我道歉。你说的,并没有错。”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呢,”姚枂岚在景眳朔的手上多缠了几层绷带,让他根本无法用这只手握剑,“今天就不要用这只手握剑了。放心吧,我会护着你的。”
景眳朔苦笑:“那我岂不是成了累赘?”
“我还以为,天下第一的瑾渊王,自是能够双手使剑的。”姚枂岚佯装嫌弃,“如果不能的话,王爷你倒真成累赘了,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自己去吧?”
景眳朔立刻道:“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好歹能给你个照应。”
“看。”姚枂岚伸指弹了弹景眳朔的眉心,“自己都说了能给我照应,又怎么会是累赘呢?”
中计了。景眳朔跟着他站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薄红。
本以为大清早的街上人少,行走会很顺利,谁料,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两人只能小心地贴着屋檐走。
“难道,”景眳朔小声道,“昨天那人的目的,并不是袭击我们,而是引起官府的警惕,给我们的调查增加难度?”
姚枂岚想了想,赞同了他:“恐怕是这样。”
这样的话,北千翎可能现在也处于不利的境地。倒不用担心他的生命安危,但是,估计从现在开始,他们都不用指望北千翎能给他们提供什么帮助了。
由于把衙役都派到街上巡查了,官府的守卫少了很多,两人没受什么阻碍就进了官府。
姚枂岚带着景眳朔到了官府给北千翎提供的住所旁。两人对昨晚从屋檐上掉下去的事都还心存阴影,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蹲墙角。
景眳朔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得以看到屋内的情景。
这一回,不仅是王璞一,官府里的其他管事人员也全都到了北千翎面前。北千翎悠哉地晃着折扇,全然不受他们的气场压迫。
“也就是说,你们是想软禁我?”
景眳朔本觉得北千翎与姚枂岚的声音有几分相似,现下听起来,却是北千翎的冷了太多,而且有不容人反抗的威严。
听到“软禁”这两个字,姚枂岚不可置信地把手捂在了唇前。本以为最多是让北千翎说出关于自己和景眳朔的所有事情,没想到竟到了软禁的地步。
区区一城官府,怎敢软禁身为皇子和王爷的北千翎?北千翎此次出静阳,恐怕不是韶宣帝让他查案这么简单。
姚枂岚隔着窗纸,仿若与北千翎相望。这么多年来,北千翎基本上是事事均与他相商,此刻比起愤怒,姚枂岚更多地感到了不安。千翎,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厉王爷言重了。”王璞一赔笑道,“只不过是那歹徒太过猖獗,我们怕您出去之后,会遭遇不测。”
“遭遇不测?”北千翎一声冷笑,“王大人,不用在我面前巧言令色。我知道,你们是想将昨夜的大火推到我身上。毕竟,我设的陷阱虽然引来了贼人,却没能帮你们抓住他,说着说他们,不是?”
景眳朔嘴角一勾,他对北千翎一下子生出了些许的好感来。
王璞一的脸色一青一白:“厉王爷,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对与不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北千翎合上折扇,发出“啪”的凌厉一声响,“对家仆管教不严的确是我的过错。也罢,我便如你们所愿,不迈出这府中一步。我倒要看看,你们何时能将真凶缉拿归案。”
“天璇。”
“在。”
听到熟悉而稚嫩的声音,景眳朔的目光这才探向北千翎的后方。景君奚穿着家仆的衣服,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守在北千翎身边。不知这些人对峙了多久,景君奚竟是脸色不变、一动不动,如同训练有素的童侍一般。
北千翎用折扇指了指桌面上的茶壶:“茶凉了,你帮我倒到窗外去,给我换壶新的。”
“是。”景君奚面无表情地端着茶壶,到窗边推开了窗,一眼便看到了蹲着的景眳朔和姚枂岚。
两人都好好的,唇角都挂着欣慰而赞赏的笑容,景君奚瞬间就红了眼眶。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打开茶壶的盖子,将茶水倒了出去,关上了窗。
姚枂岚从地上捡起被茶水浸得湿漉漉的纸条,两人相视一眼,双双跃上屋檐,离开北千翎的住所。
景君奚换上一个盛着热茶的茶壶,给北千翎倒了一杯,然后又退回他身边。北千翎端起茶杯,道:“各位大人,请回吧?还是,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王璞一行了一礼,“那么,厉王爷,请您多多休息。”
“表现不错。”北千翎放下茶杯,“不枉他们这么耗费心机培养你。”
景君奚活动了下酸痛的肩膀:“你……您知道他们会来?”
“共同生活了十数年,我那个表弟在想什么,我还是知道些的。”北千翎将折扇重新拿在手里,“我便教你一样东西吧。世上最叵测的是人心,你若能掌握人心,也就是拥有了最强大的武器。”
“可是,如何才能掌握人心呢?”景君奚虚心求教。
北千翎一笑:“这就需要你对那人有一定的了解了。不过更重要的是,你要将自己想成那人,然后考虑,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做。”
姚枂岚打开那张纸条。被泡了许久,纸质变得极易破损。那上面的墨迹在纸上渲染了开来,变得模糊不清。姚枂岚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那上面是两个字:“张舟”。
“张舟?”景眳朔疑道,“是指凶手叫张舟吗?”
“我觉得不是。”姚枂岚思忖着,“就算是,也应该是缺少了什么证据,想让我们去找。否则此案就可以结了。”
“而且,我觉得这更像线索一类的东西。”姚枂岚把纸条放到景眳朔的手心里,“你看看能发现什么。”
“嗯。”景眳朔看了一眼纸条,“如果‘张舟’不是一个人名的话,分开来看看。‘张’是指姓张……对了!”
“怎么?”姚枂岚凑了过来。
景眳朔道:“我不是一直没和你说我为什么突然离席吗?那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在银真酒楼的楼下,看到了张满和张紫衣啊。”
“你确定?”姚枂岚多问了一句,“不是身形像,而是就是?”
景眳朔点点头:“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的确是看到他们的脸了。”
“这么说,”姚枂岚道,“这个‘张’,就是让我们去找张满和张紫衣?相应地,‘舟’是他们在哪……是船上?”
“这样看的话,”景眳朔把纸条递给姚枂岚看,指了指两个字之间的一点墨迹,“他好像特意在这两个字中间点了一点。”
姚枂岚:“”
景眳朔把纸条搓成一团,拧干了水,拿出火折子把纸条给烧了:“说起来,那张满指上功夫了得,是他的话,用银针杀人倒未尝不可。”
“指上功夫?”
“嗯。”景眳朔道,“在静阳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一场。他的手指有力且灵活,投掷东西的话一定很精准。”
姚枂岚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咬了咬手指:“你觉得凶手是他?”
景眳朔动了动右手:“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解开我这只手,对上他,我们胜算可不大。”
“什么嘛。”姚枂岚眨了眨眼睛,“王爷不相信我的箭术吗?”
景眳朔叹了口气:“弓箭在远程攻击中才占优势,你体术太差,赢不了他的。就连我,上一次也是靠着使出双剑的奇招才勉强获胜。所以,你给我解开这个。”
“不用。”姚枂岚自信满满,“既然你能用双剑,说明左手用剑也不错,对吧?”
景眳朔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姑且实话实说:“嗯。”
“那就够了。”姚枂岚道,“到时候你帮我制住张紫衣就成。其他的交给我。”
☆、第38章不堪
中越城又被称为江岛之城。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呼,是因为中越城内环绕着一条清坊江,不仅风景秀丽,而且使得中越渔业发达。
岸边停靠着许多渔船。由于连环命案的发生,到中越游览观光的客人少了,这些船家能接到的活儿也少,纷纷停靠在岸边相互打趣。
“爷爷,”一位紫衣男子收起了网,“没打到鱼。”
“是吗,”老叟戴着斗笠,看了一眼男子手中的网,果真空空如也,“没办法,只能多饿一天了。”
一般情况下,不论是生活在船上的人,还是生活在岸边的人,都能靠着清坊江内的鱼虾填饱肚子。但是,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天,任谁也打不了渔,当地人戏称这几天为“清坊之怒”。
想到又要饿上一天,张满叹了口气。自己没关系,只是可怜了张紫衣也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老人家,”一位穿着白色长衫的公子来到岸边,招呼道,“能否载我们一程?”
张满抬头打量了他们一眼。且不说这位白衫公子他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他身后的青年太过可疑了。腰间佩剑,头戴帷帽不说,右手还被绷带绑成了个粽子,该不是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吧?
尽管生计难维,张满还是不能拿生命冒险,礼貌道:“这位公子,实在抱歉,我今天不载客。岸边停了这么多船家,公子另挑一家便是。”
听了张满的话,其他的船家觉得有戏,一个个嚷道:“坐我这条船吧!”“公子,来我这吧。”
“不,”白衣公子狡黠一笑,“我就是要坐你这条船。”
不需要任何的暗号,两人极有默契地一同翻身上了船。景眳朔落到了船头,抽出无痕,不用几番功夫便制住了张紫衣,将剑抵在了他的喉咙。
“开船。”
家中遭遇巨变,张紫衣成熟了不少。他虽不敢违抗,却也没有慌张,只轻轻划了两下桨,船便荡开了涟漪,向前游去。
姚枂岚落到了张满的身后。张满觉得事情不妙,疾速反身。姚枂岚立刻搭箭上弓。
如景眳朔所说,弓箭在近身搏斗中不占优势。张满自恃体术一流,又急着去救张紫衣,根本不把弓箭放在眼里,两指一并便欺身向前。
“姚姚!”眼见那张满的手指直逼姚枂岚的脉门,景眳朔急道。
姚枂岚却不惊慌,眼中精光一闪。张满逼到身前的一刻,他果断撤回了箭,长箭在他灵活的手指上打转,几下过后,箭头直直抵在了张满脖子上的脉搏处。
张满脚步一动,想要将姚枂岚带入水中搏斗,却听得姚枂岚道:“这样好吗,皇子大人可是命在旦夕啊。”
众人皆停止了动作。一片死寂。
“你知道了。”张满站直,放弃了所有的攻击,“我输了。”
姚枂岚一笑,把弓和箭收回袖中。
“‘皇子大人’?”景眳朔并未松手,“姚姚,你弄错了吧?”
“嗯。我弄错了。”姚枂岚坦率地道,“应该说是,‘皇后娘娘的长子’才对。”
“哈哈,你是姚枂岚吧?”张满朗声大笑,“果如传言中所说,神乎其神。还有那位瑾渊王,您可以放下了紫衣了。我张满输了便是输了,绝不会再动手。”
景眳朔早知张满说一不二,依言放开了张紫衣,到姚枂岚身边,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回事?”
张满招呼张紫衣过来:“正好,姚公子这便把真相告诉紫衣吧。我想了许久,都不知如何开口。姚公子绝顶聪明,八面玲珑,定能把事情说个清楚。有劳了。”
姚枂岚赧然地摸了摸后脑:“你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景眳朔久违地感到了自己的额角暴起了青筋:“姚枂岚,正经点。”
“好嘛。”姚枂岚道,“我马上开始说。”
四个人在渔船的雨篷内坐下,张满给每人都摆上了一杯茶。
一开口,姚枂岚就变得严肃了起来,脸色隐隐发黑:“约莫是二十八九年前,姚家家主姚青云在回家的路上发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这女子自称姓柳,本是贵族之女,却因为与一贫穷的商人私通,怀了孩子,被赶出了家门。被发现时,孩子已经快要出生了。姚家人素来心善,姚青云便把这柳姓女子接回了家,为她接生。”
说这段话的时候,姚枂岚的手紧紧攥成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景眳朔心一疼,也顾不得旁人在场,把没伤的左手附在了姚枂岚的手上,轻轻包裹住他的拳头。
感受到景眳朔手心的暖意,姚枂岚愣了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道:“那柳姓女子生完孩子后,没有安下心来坐月子,而是哭闹着请求姚氏夫妇把孩子杀了。祖训不准姚家子弟夺人性命,姚青云又不忍心看着这柳姓女子自绝于世,只得花重金请来了一位奶娘,求她把孩子带大。”
“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奶娘在五年之后又被那商人家请去做了奶娘。”姚枂岚松开拳头,和景眳朔的手交握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得到莫大的力量一般,“这商人家可不是什么贫商,而是静阳城首屈一指的富商。那家人看奶娘带的小孩与家主长得极相似便起了疑心,多方调查之后发现,这是当年与家主私通的女佣人生下的孩子。”
“而那位女佣人,现在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妃子。”姚枂岚闭起眼睛,“然后是皇贵妃、皇后。这商家一天天发展壮大,却终逃不过这一劫。这女人一直等待着对商家复仇,早就安插了探子进了商家。一当上皇后,她便对这家人出手了。”
“家主、主母和他们的孩子相继殒命,但她却没有对自己的孩子出手。可这也并不是出于骨肉情深,而是要利用亲儿子作为自己控制商家的傀儡。”姚枂岚看向张满,“那女子借商家的力量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包括趁公主微服出游企图谋杀公主。可惜,这一任务因为楚荆卿和瑾渊王两人而失败了。”
感觉到景眳朔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用力,姚枂岚的手指换了个姿势,两人十指相扣。景眳朔吃惊地看了一眼姚枂岚,后者对他温柔地笑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十指相扣有何意义?景眳朔看着他毫无所觉的笑容,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手指却禁不住缱绻地攀上了姚枂岚的手背。
“那女人怕官府追查此事,查到自己头上,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灭了这商家。”姚枂岚道,“张老家主,我可有说错?”
张满沉痛地摇了摇头:“一字不差,就好像你亲眼所见一般。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姚枂岚道,“不过是在深谙那女人的本性的基础上收集些信息罢了。”
姚枂岚对一朝之母的称呼轻薄至极,刚开始还好,到了后面,不是“这女人”就是“那女人”的,但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出言纠正他。
“紫衣,”张满对着张紫衣道,“可是都听到了?”
张紫衣怔怔地点了点头。一下子听到了太多,他的脑子很乱:“也就是说,我是皇后娘娘未入宫前生下的,的”
没人把话接下去。他们也不知怎么接下去。女子这般不检点就已是极大的丑闻,皇后这般不检点,就是非国耻不能形容的了。
“然后呢?”张满道,“厉王幕仲和瑾渊王找到我,该不会只是为了讲一段悲惨的故事吧?”
“那自然不是。”姚枂岚忙道,“我们来,是想调查城中的连环杀人案。”
姚枂岚完全没有松手的意识,景眳朔是求之不得,两人的手就这么保持着极其暧昧的姿势。便是张满早已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此时也是看不下去了:“两个大男人,把手松开再说话。”
景眳朔面露责备,瞪了张满一眼,也不敢去看姚枂岚的表情,把手收了回来。姚枂岚的手里倏地一空,手指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他的双眸暗了暗,又很快恢复原状,重复了一遍:“我们来,是要调查连环杀人案的真相。”
景眳朔接口道:“那夜,我追着你们离开了银真酒楼,可是你让人打晕我的?”
“王爷说笑了。”张满无奈一笑,“我爷孙二人现下是饱一顿饥一顿,我何德何能让别人打晕你?”
他直视姚枂岚的双眸:“我一介老儿说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人真不是我杀的。”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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