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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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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隐在末世作者:九溪

第10节

很简单的游戏,父子俩却玩的不亦乐乎,每当顶顶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就会爬到爸爸面前求抚摸,跟只小狗样,忒好玩儿。宋隐不知道别家的孩子什么样,但自家这只显然很让他开心:看看,这才多大,就分辨得出四种颜色三种形状了……总之就是一副傻爸爸样。

许凌风在炉子上炖汤,生姜红糖再加一个鸡蛋,别说宋隐,就连许凌风都觉着不太对劲,看上去好像是女人坐月子的东西,柯大爷却坚持说对受了寒的人特别有好处。鉴于现在实在是找不出好材料,许凌风决定相信柯大爷一回,当然他很聪明地把鸡蛋搅到细细的,又往里面添了半个碎馒头,力争不被发现。

汤炖好给宋隐端过去,稍稍有点烫,许凌风把碗放到床头的纸箱上面,回手捞起扑上来要抓汤碗的小吃货:“那是给爸爸准备的,你吃了要生病。”

“病。”顶顶看看碗又看回他干爹,鹦鹉说舌。

“对,要生病,生了病就要去医院打针,很疼的。来,小帅哥我们来玩积木,搭个小房子好不好?”

这套积木是昨晚最好一分钟洛桑给抢救出来的,现在成了顶顶唯一的玩具。许凌风把小家伙抱到距离床头稍稍有点远的“安全地带”,一边陪他玩积木,一边跟宋隐讲话。

“动手了,今天凌晨一口气抓了几十个,听说过程很激烈,连南家都有两个受伤。不过那边终归是野路子,杂牌都算不上,藏在暗处的时候还好,一旦正面交锋就不够看了。”

对于养得出元兽的一群疯子,宋隐总觉得不会这么不堪一击。

许凌风却道:“这怎么叫不堪一击,看看这次花了多大力气,从封镇到现在,前前后后损失有多大?单是从z府把闲阳从数以百万计的小镇中找出来,就知道前期花的功夫肯定不少。再说了,那天要不是你,也找不到他们的地下据点,我猜那次已经伤了元气。”

宋隐看着许凌风,非常的无语。

许凌风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振振有词:“喂,我不是神仙好不好。再说仅仅是从预期目的这个角度,我也没说错啊,那次确实不能算成功,如果成功了,就没有昨天晚上那场混战。不过呢,要不是那天偷袭了他们的地下据点,我看河边那一战只会更惨烈,怪兽和人员的数量弄不好都要翻倍。”

宋隐看着他很想笑:这个人怎么左右都有理?这就是语言的技巧?!

脸大如许凌风也有点讪讪然:“我这不是资源有限q报太少嘛……”赶忙伸手端起碗,“把汤喝了,再放就凉了。”

宋隐接过碗,偿了一口,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在许凌风紧紧张张地注视当中把一碗汤给喝完了。

他喝完汤,却不放下汤碗,看着许凌风,若有所思。

许凌风一向皮厚,竟也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连落荒而逃的心都有了。

对面的宋隐却是恍然不觉,突然道:“许凌风,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一刻,许公子的脸上精彩极了,他想过很多种挑明的场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一种。

不过慌神仅只限于最初,许凌风很快镇定下来,很光棍地一点头。

“是。”

“为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问为什么?世界上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好在这个问题许凌风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立即一本正经地回答:“第一是合眼缘,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很帅,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大众的说法就是一见钟情。第二嘛……第二,我知道一见钟情大都不靠谱,很多时候对一个人了解越多,喜欢的心思也就越淡。但你不一样,一起住这么久,这种喜欢非但没有减淡,反而越来越浓,越处越喜欢……”

宋隐看他要长篇大论,连忙打断:“比如……”

“比如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生活方式。”

“嗯。”

“再比如我喜欢你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

“嗯。”

“还有……跟你相处挺愉快的。”许凌风开始绞尽脑汁。

“就算我逼着你早上四点钟起床?”

“对。”这个必须要毫不犹豫地点头。

宋隐却突然沉默了。

许凌风一下子急了,生怕他说出一些自己不想听的话,连忙道:“其实我们俩在一起挺好的,你看我们生来就有一种默契,就像上次跟人干架。而且,我也是个男人,我了解你的思维方式,我会留给你足够的空间,我不需要你陪我逛街,我不需要你陪我看一些莫名其名的电影,总之就是不需要你时时陪着我,也不需要你费尽心思来猜我为什么生气……这些你跟女人交往的麻烦你都不会再有,你爱画符就画符,爱修行就修行……真的,试试吧。”

“然后,我爱找你就找你,不爱找你就不找你?”

许凌风这下子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了。然后,在他紧张万分地注视下,宋隐毫无征兆地突然伸出手,拽过他的脑袋,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唇,开始只是唇间的一个浅吻,但宋隐很快伸出舌头在他嘴里一扫,进展快到许凌风真的要风中凌乱了……

赶在许公子反应过来之前,宋隐放开手,舌头舔舔嘴唇,似在回味,片刻后说:“好像……也不讨厌。”

紧跟着宋隐把手上的空碗塞到仍在发呆的许公子手上:“你可以拿下去了。”

许凌风都快炸毛了:然后呢?‘可以拿下去了’?这就是答案?这是个什么见鬼的答案?有这么给答案的么?……

宋隐终于笑了,把话补充完:“那就试试吧。”

刚刚过去的一刻钟,许凌风觉得自己这颗心坐了一回过山车,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差点窒息掉,这会儿终于落了地,可一时半会儿仍然喘不过气……

他正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应对面前这位给了他一个出其不意的帅哥仙师,却发现顶顶已经爬到了他的腿上,用一双墨葡萄样的大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的嘴唇。

“呀!”(翻译:你说是给爸爸的,你会什么要吃?)

许凌风不懂婴儿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小家伙先是用一只手爬到他腿上,紧跟着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端着碗的手臂,探出上身,把脑袋一直伸到他面前,用鼻子嗅了嗅他的嘴唇……这姿式,跟只小狗一模一样。

他爹终于闹明白了他的意思,爆笑……

☆、第051章交易

帐篷外一阵喧哗,这么多人挤在广场上,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一刻不喧哗的,宋隐醒过来没多久就听习惯了,只这次动静太大,听上去不像一般的争吵更像是在闹事,而且闹事的人还很多。

宋隐和许凌风对视一眼,连忙抱着顶顶走出帐篷,就见广场上帐篷连着帐篷,帐篷间的距离极小,很多地方甚至是紧紧相挨,就算是刻意留出来的“人行道”,宽也不过一米,至多两人并行。

而现在,在如此密集的帐篷之间,所有能够站人的空地上几乎都挤满了人,人们多则七八个少刚三五个聚在一起,男男女女,包括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一个个声音都很大,群情激奋。

乱哄哄中宋隐听到有人说“就隔一条街,为什么这边的楼倒了,七里坡却没有事”,又有人说“真是怪了,安置我们老百姓的房子全部倒了,当官住的就不倒,老天爷也看人下菜”,稍远一点还有人气愤地喊“要真相,我们要真相”“凭什么把我们关在闲阳,我们要离开”……

许凌风越听越肃然,低声对宋隐道:“要出大乱子了,我去七里坡看看情况,洛桑他们回来就不要再让他们出去。”

他挤出去两步又挤回来:“45分钟后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们都到老房子那边等我,这个地方很可能不安全了。”

许凌风所料不差,他离开没多久,灾民们就开始往公路上汇集,一起走向七里坡。

宋隐抱着顶顶站在帐篷外面,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灾民从他面前经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人非常愤怒,有的人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更有几个眼睛里面跳动着疯狂的光亮,一边直一边向旁边呆站着的人发出邀请:“走吧哥们,不要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全都死光了。”

不过更多的,还是面目呆滞、整个人都透着生无可恋的不顾一切——失去亲人的痛苦,更加上对于未来的恐惧,让他们就像一个个沉默的火药桶,一点就着……

片刻过后,公路那边有人高喊“我们要真相”“放我们离开”,人群跟在后面喊了几句,宋隐还以为他们要一路喊着口号走向七里坡,没想到喊声很快就停止了,人们无声地行径在寒风中,上千人的队伍发散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宋隐呆呆看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对于这些灾民他抱有深深的同情,却无法感同身受,作为一个拥有异术的幸运儿,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至少不会像这些人一样,无助到绝望。

看着安静下来的广场,宋隐暗自叹了口气,转过身正要返回帐篷,就听到秦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宋老弟,上你家讨茶喝来了。”

难得秦渭今天没裹军大衣,他中规中矩地地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跟着宋隐进到帐篷,确定里面没人后,马上递给他一张纸:“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张复印件,上面有近百个人名,柏以恒/洛桑赫然在其中,被人用红笔勾了起来,宋隐不解地看向秦渭。

秦渭知道宋隐的秉性,也没绕弯子:“这是今天凌晨的抓捕名单。”

宋隐很奇怪:“洛桑也在名单上?不对啊,没人来抓他。”

秦渭:“那是因为他被韩少诚保下来了,但是韩少诚保的了他一次,却不一定保的了下一次。”

宋隐更加奇怪了:“为什么?”

“他也是血脉觉醒者,对吧?”

“可他的觉醒失败了。”

“失败的血脉觉醒也是血脉觉醒!”

“你的意思是就算失败了,洛桑也有嫌疑?”

“对某些人来说,肯定是这样的。而且,他不只有嫌疑,他还很有价值。”

宋隐沉默了。

他不是真的小白,他的情商或者有待提高,但智商肯定高于平均值,略略想一想就明白了:让每个人都相信洛桑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觉醒失败了,但他脑子里的那份传承,价值不可估量,哪怕它其实并不完整。而一旦洛桑被当作血脉觉醒者抓进去,他的未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说洛桑是阿凉拜托给他的,单只这些日子风雨飘摇中的朝夕相处,就让宋隐觉得自己不能冷漠坐视。

“现在怎么办?怎样才能送他离开?”

“我可以安排,不过,有代价。”

“符篆?”

“对。四张,两张安宅符,两张护身符,都要三阶。”

宋隐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

这个代价于宋隐来说还在可承受范围,秦渭却不想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在趁机敲诈,简单讲了讲前因后果。

自闲阳封镇以来,秦家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打通关节。不要小看秦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却是独霸医药领域的巨无霸,当它全力以赴想要达成某个目标的时候,爆发出来的能量非同小可,尤其这一次还是直接关系到整个秦氏的唯一继承人。

将近一个月的努力终于让他们成功在即,只是……

秦渭叹气:“这就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没想到卡在最后一道关卡,他咬死了非要这四张符篆不可,否则宁死也不给通关。”

宋隐沉默了一会儿,其后释然,凡事大都是如此,资源占据的越多,生存机会也就越多。不过他仍然有所不解:“你为什么非要现在离开?你又没有血脉觉醒,等闲阳事情解决了再走不是一样?”

秦渭哭笑不得,他有点想念许凌风了,技术人员确实都需要翻译,有个翻译省他好多口水:“宋老弟,我不是你,这次地震我运气好躲过了,下一次呢?天知道下一次是什么,弄不好一个炸雷打下来,全灭!”

宋隐奇道:“不是说那伙疯子给抓捕得差不多了吗?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了吧?”

“离开?”秦渭嘲弄的笑笑,略一犹豫,其后又觉得好笑,都这关头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指了指公路方向,“你觉得那些人去七里坡,会有结果吗?”

“现在应该……不会有吧?”

不过再过十天半月就难说了。

秦渭却很肯定地摇头:“没有人可以离开。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上面出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费了这么大的劲,原因有多个,但其中最重要的那一个,是某位非常重要的人被劫持到了闲阳,这个人一天不找到,我们就一天陷在这里,哪怕整个闲阳变成死镇!”

宋隐懵了。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那什么e病毒,然后,又加上怪兽和饲养怪兽的那什么神族,现在,又冒出一个大人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什么样的大人物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秦渭叹气:“说实话,如果不是出了劫持这件事,就算是秦家,也是万万弄不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的,甚至都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听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白领,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特别能力者……猜猜看他的能力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脑子中闪现出一道亮光,宋隐脱口道:“预言!”

“对,就是预言,据说闲阳发生的重大灾难早在三个月以前他就预先知道了,所以,上面才会锁定闲阳才会有所准备。不过,就在封镇前半个月,这个人被劫持了……你说他那么厉害,怎么就没有预测到自己要被劫持呢?”

一切都讲得通了!

为什么这次救灾速度会这么快,而且还准备得这么充分,原来是这个原因。

大灾在即,突然出现一个拥有预言天赋的异能者,这样的人,谁敢不把他当宝贝?这样的人,谁不想据为己有?这样的人,一旦被劫持,又有谁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夺回来?!

恐怕就算是竹晓,出现在闲阳的目的也不是单单为了那什么神侍吧?他的师门可是观镜门——“观镜者,以镜观天机也”,这样一个门派,拥有预言天赋简直就是天生的继承者,他会放任此人流落在外?

……

宋隐终于问完了问题,其后拿出四张符递给秦渭,秦渭接过手的时候本来想说你就不怕我私吞了然后逃之夭夭,又一想,谁他娘的有胆子私吞面前这位的东西?真要有这样一个人,他一万个佩服(其实还真就有一个,就在昨天晚上)。

“很抱歉我只能带走洛桑一个人。”

“没关系,只是出去后还要麻烦你稍微看顾一二,不要一出去就被抓了。”

“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明天凌晨2点15分碰头,我们的时间精确到分,不要忘了。”秦渭最后叮咐宋隐。

走出帐篷的时候他想,这鬼地,他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谢天谢地,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第052章离别

秦渭说的不错,灾民们从七里坡无功而返。z府对灾民进行了冷处理,见了几个代表,又让代表去见了几个感染者,当然是那种很恐怖的失败型变异者,等到天黑了肚子饿了,所有人都蔫蔫地回来。

许凌风比灾民回来的要早一点,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连晚饭都吃的心不在焉。

晚饭过后宋隐找了个空当跟洛桑讲了离开的事情,洛桑听后愣了很长时间,像是无法接受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晚上睡觉前他看到洛桑悄悄往齐夏衣兜里塞了一个东西,看样子最后是想通了。

夜里等到大家都睡熟之后,许凌风跟宋隐打了个手势,二人走出帐篷。

“有办法不让人听到吗?”两个人紧靠着帐篷坐到地上,许凌风小声问。

宋隐点点头,只需要稍稍调动一下四周元气,他们的说话声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成了一片嗡嗡声,在元气如此浓厚的闲阳,并不困难。

许凌风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下午去七里坡的时候收到了我家老头子传进来的消息,他托了关系,明天凌晨四点半有人在西山广华寺接应,说是有办法逃出闲阳。”

西山西山,顾名思义,就是位于闲阳西边的一座山。闲阳位于山地与平原的过度地带,北西南三面环山,位于西面的山峰被习惯性地称为西山,海拔一千八百米,山顶上早已经白雪皑皑,不过广华寺在其山腰,山路应该还可以通行。

听了许凌风的话,宋隐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巧”——秦渭他们也是凌晨走,该不会是一起吧?从碰头地点到广华寺,以他们的速度,再考虑到现在的路况,估计得花两个小时,算下来也是差不多要四点半才能到。

宋隐倒是没有多想,他知道许家也是富贵之家,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许家跟秦家的巨大差距,只以为这条路秦家走的通,许家也不会有问题,理所当然的问:“你也需要符篆?”

“不需要啊,为什么说‘也’?”许凌风很敏锐。

宋隐却不愿多讲,只说了声“没什么”便没了下文,那是他跟秦渭之间的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

许凌风皱皱眉头,也没再追问,道:“我不需要符篆,让我头痛的是只有我一个名额,你和顶顶怎么办。”

宋隐愣了:“关我和顶顶什么事?”

许凌风简直要给他跪了:“怎么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在交往对吧?”

“喔。”宋隐这才想起他下午才说过“试试看”什么的。

不过所谓“试试”,当然是指在条件容许的情况下。条件容许,而且下午他已经进行了实验确定自己并不讨厌同性身体,这种情况下“试一试”,给彼此一个机会,应该是个不错的选项。而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条件不再容许,那就只好放弃,虽然有点小遗憾,但人生在世,遗憾才是常态,对吧?

借着不远处的应急灯,许凌风看着宋隐的眼睛,突然间读懂了他那声“喔”的含义,心一下下沉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对自己说,‘放弃吧,这个人,他并不真正明白你的心意,说不定他一辈子都明白不了’。但是下一刻,他又给自己打气,‘他不明白,就慢慢教会他明白,让他慢慢爱上你,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开始。既然那么多老辈人都可以先结婚后恋爱,你为什么做不到?’

吐出一口气,许凌风看着宋隐的眼睛,慢慢道:“既然是在交往,就应该共进共退,而不是我一个人临阵脱逃。”

“怎么叫临阵脱逃,现在这种情况,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这本生就是最正确最理性的选择。如果你认为我会有想法,你就错了,换了是我,我也会带着顶顶离开。所以你不必内疚,你不欠我什么,更毋须承担起不属于你的责任。”

宋隐讲完话站起身,进入帐篷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许凌风用胳膊夹着脑袋,胳膊肘抵着膝盖,背靠帐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突然间有些酸涩,生出一种想要回去安慰他的冲动。但是最后,也只是掀起帘子弯腰进入帐篷——他们是旅途中偶然相遇的两个过客,分别是上天注定,既然安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就不要去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凌晨一点五十分,洛桑宋隐和许凌风一起走出帐篷——离别在即,相见不知何时,宋隐决定去送送他们,他甚至把熟睡中的小顶顶都抱上了,帐篷里老的老小的小,他不放心。洛桑抢先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宋隐看他很是舍不得的样子,也就由他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许凌风才知道洛桑也是约好了今晚出逃,不过他这会儿心情糟糕到了极处,没有心思去管洛桑的事情。

夜半的闲阳只有寒风掠过的声音,三个人怕被发现头灯手电都不敢用,借着夜视眼镜和两百米一盏的应急灯,悄无声息地快速离开帐篷区,又越过一座座废墟,十五分钟后抵达跟秦渭约好的碰头地点——别墅区的西面院门附近,过去不远即是山林。

别墅区的这道大门位于西山山脚,极少使用,上次战斗过后更是被彻底封死,黑暗中阴冷死寂,别说人影,连只老鼠影都看不到,倒是一个秘密送别的好地方。

一想到今日一别或者再无相见之日,连冷心冷肺的宋隐心里面都不大好受,压下心里的离愁别绪,他递给洛桑一个玉石护身符:“以后你自己要当心。”

洛桑默默接过,目光盯着脚尖,过了一小会儿,他抬起头看向宋隐:“宋哥你放心,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强大,变得再也没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到时候我会去找你们。”

说完话他把顶顶递还给宋隐,许凌风及时出手半道把小家伙截了过去,怕夜风惊扰到他,许凌风也没有打开小披风,只隔着披风亲了亲他。

宋隐心里微微一酸,也递给他一个玉符,他想说“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他,也多谢你照顾我”,可最终说出口的话却是:“拿着吧,我也就只有这个拿的出手。这里到广华寺还有二十八里路,顺着大路走,不会走错。”

许凌风接过玉符,宋隐正要伸手去抱顶顶,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往山上飞奔:“想要儿子你就跟我一起过去!”

宋隐一怔过后气急败坏,什么离愁都给他气没有,连忙打开头灯,拔腿狂追。

许凌风作为成功变异者中的佼佼者,速度非常快,宋隐追出七八百米才堪堪把人追上。眼看要被追上,许凌风又猛然收脚,抱着顶顶转过身,宋隐急时刹车才没有发生碰撞事件。

他一把夺过顶顶,正待发火,一抬头,却看到他□□在寒风中的一双眼睛笑意盈盈。

许凌风伸开手臂环住一大一小:“我想好了,我们都到广华寺,如果能够把你和顶顶都带走,我们就一块儿走。”

宋隐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讲,下意识地问:“带不走呢?”

“带不走我就留下。我不想跟你分开,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不能就这么放弃,不就是天灾、不就是吗,咱们一起面对,有什么了不起的!”

头灯光中,许凌风的笑容放大在面前,几乎让宋隐无法直视。萍水相逢,却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想他宋隐除了画符别无他长,何德何能?……这一刻,他或者仍然不能理解,却不能不感动,突然觉得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理由统统不能成其为理由。

过了半晌,终于吐出一口气:“好。”

“成交!”许凌风快速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因为紧张和高兴,没啄对地方,啄到雷锋帽扣来下的帽耳朵上去了。没有时间给他感受遗憾,许凌风掏出玉符递给宋隐,“这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你一定要记住啊,现在你帮我带上吧。”

宋隐哭笑不得,现在他们都是冲锋衣外面套着羽绒服,都穿成球了,连头上的帽耳朵都扣了下来,怎么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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