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宋隐很认真的道:“我帮你问问,如果我准备长住江安,可能还有些办法,但我只呆几个月就走,估计帮不上忙。”
“你还要走?”吕婉君大吃一惊,这个表哥一年350天不着家,这个她是知道的,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往外面跑?
“这次不是走,是‘搬家’,带着我爸妈一起搬,你们愿意的话,也欢迎加入。”
宋家跟许家不一样,许家做主的不是许凌风,但宋家是宋隐说了算,所以宋爸宋妈肯定是要走的。如果可能,宋隐还想带走一些亲戚朋友,毕竟是血脉至亲,这一走,就算是生死两茫茫了,能帮一个是一个。这样对他爹妈也好,有亲友在身边,心理上要好过一些。
这个时候吕婉君肯定是无法理解他的决定的,大张着嘴,半天才开口,几乎是用吼的:“为什么?宋隐为什么?昨天新闻才说南边又地震了,虽然只有56级,死的人不多,但e病毒后这都震多少次了?……跟其它地方比,江安算是天堂,很多人想来都来不了,你为什么还要走?”
宋隐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你讲的这些我都知道,知道的比你还要清楚得多,不要忘了,我是从闲阳出来的。婉君我不是想要吓唬你,江安并不安全,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至多两年,江安肯定断电……”
“可是国家说了要保……”
“国家保不了这么大一个江安。z府在箫山建了一个地下城,那里才是真正要‘死守’的最后的聚居点。但是,对外只发放15万张入城证,很多人都在抢,你觉得李家能够抢到吗?”
宋隐只是就事论事,如果李家能够弄到入城证,他就没必要多事了。但听上去却是他正在置疑李家的能力,不过吕婉君这会儿脑瓜子已经完全乱了,压根注意不到这些。
片刻过后,她抓起旁边的小包,急慌慌地站起身:“不行,我得马上回去问问……”话没说完就要往外走。
“等等,”宋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指她脖子上的玉坠,“这个是外公留下来的吧?记得随身带好,江安这两天会有点小麻烦。”
吕表妹傻傻地看着他:“为什么?”
“这是一个护身符,咱们的爷爷,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符师。”这个谜底终有一天是要揭开的,今天时机正好。
吕婉君却觉得脑子彻底搅成了一锅八宝粥,有种当机了的感觉:“符师?爷爷?!”
这两年先是e病毒,接着又是变异人,到现在连“修行学校”都有了,一般的老百姓也知道了修士符师什么的,只是大多数人都觉得那东西离自己非常遥远,吕婉君也不例外。
哪知道刚听完一个非常玄幻的消息,她表哥又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
“不只爷爷,我也是一个符师。”
吕婉君在地上足足怔了两分钟,然后,她一把抓起宋隐的咖啡杯,满满灌下一大口,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向后拢了一把头发,一甩脑袋,镇定开口:“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好好淡淡了……”
……
一刻钟后,吕婉君失神地看着窗外,然后,捂住脸,大滴大滴的泪水自指间溢出:“知道吗,我结婚的时候奶奶给了我这个玉坠,小莘小茹也都有,说这是爷爷的意思……可是小莘……我婆婆嫌玉不好,刚回家就被她扔了,小莘一天都没有戴过……小莘……我的小莘……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吕婉君痛哭失声。
宋隐也是当父母的人,理解她的感受,也正是因为理解,才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她哭泣。却偏偏有人不开眼,非要在这个时候来挑战他的脾气。
“哟,哭得这么伤心,该不是遇到了老情人,这是要旧情复燃啊……”
☆、第073章吕家表妹(二)
这是个蛮漂亮的女子,很年轻,至多二十二三岁,头发弯弯,眉眼也弯弯,小背心加阔腿裤,露出一截小蛮腰,整个人看上去妖妖绕绕的。
她本来是进来买咖啡的,这会儿咖啡也不买了,立即掏出手机想要拍照。
吕婉君却猛地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一把抓起手边的半杯摩卡,“啪”的一下,全部泼她脸上。
女子愣了半秒,还愣愣地用手指摸了摸脸,然后才“啊”的一声尖叫,一边叫一边往前扑,张牙舞爪地想要去抓吕婉君的脸。吕婉君紧抿着嘴,端起桌子上还没吃完的蛋糕,站起身连蛋糕带盘子一起拍她脸上,趁着女子双手乱抓的功夫又把旁边椅子狠狠推过去,女人被撞倒在地……
宋隐本来要出手,不说是帮着打架,至少不能让他妹吃亏不是,但现在一看,老吕家的妹子很彪悍啊,完全用不着帮忙,架起腿在旁边观战。
妖绕女先被撞到地上,其后又被打了几巴掌踹了两脚,发现武力值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之后,她坐地上痛哭了两三分钟,然后抹开脸上的蛋糕,拾起手机按下拨号键,对着手机叫喊:“李扬,我被你老婆跟她野男人打了,你管不管……”一边喊一边哭,委屈的没边。
这时候咖啡店的两个店员缩手缩脚走过来,一个问要不要帮忙,一个想要打扫,妖绕女把她们骂回去,同时快手发出两个短信。片刻过后,两女一男气势汹汹进来,顺着妖绕女手指的方向就要往上冲。遗憾的是他们来晚一步,店老板带着保安抢先出现,三人被保安拦住,只好破口大骂。
宋隐充耳不闻,仍旧轻松自在地翘脚坐在窗前,低声问旁边绷着脸的吕婉君:“要是我不在,你能应付?”
吕婉君很实诚:“你不在我老早就跑了。”
妈的,有人撑腰她都还要忍,那她就枉自为人!
宋隐很想笑:“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吕婉君:“等李扬过来。”
李扬来的也不慢,从妖绕女叫喊完毕到他走进咖啡店前后不超过十分钟,看样子他们就住在附近。进来后看到窗边的宋隐愣了愣,随即挂起个很傲气的笑容:“是你啊宋隐。”
宋隐点点头:“妹夫又见面了啊。”
妖绕女这会儿还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撒着娇:“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你看他们干的好事……”
可她也不看看自己这会儿的德行,脸上咖啡泪水混在一起,精心画的淡妆早就变成了一道白一道黑,头发上还粘着一块块蛋糕屑……李扬愕然地看了她一眼,赶忙用力把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
这时候吕婉君才冷冷开口:“什么叫就是‘他们’,店里有监控,我哥坐这儿动都没动,揍你的是我,跟我哥没关系。”
李扬皱眉:“婉君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打人?”
吕婉君冷哼一声:“当然是因为婊~子她欠揍。”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李扬厉声道。
宋隐拿起勺子敲敲咖啡杯,不冷不热的道:“表妹夫,我还坐这儿呢。”你当我是个死人吗?
李扬面色不虞:“宋隐,你姓宋,她姓吕,我姓李,我们李家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掺和,我岳父岳母都不管,关你什么事?”
宋隐面色一沉,“不管我姓什么,我都是吕婉君的娘家人,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我就说他是野男人……呸,什么表哥表妹,……”
妖绕女的声音嘎然而止,紧跟着尖声惊叫,分贝高到吓人——宋隐手上的勺子刚才擦着她的脸飞了出去,稳稳钉在她身后的木质墙板上,在她脸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其他人看着墙上仍旧微微颤动着的勺柄,神色各异。
然后,宋隐慢条斯理地拿起咖啡杯,杯里不多的咖啡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迅速蒸发掉,紧跟着咖啡杯也一点一点消失,化作瓷粉落入杯碟……
直到最后一点粉沫自指间滑落,宋隐才抬起头,对店老板道:“不好意思,把店里的杯子弄坏了,我照价赔偿。”
所有人后退半步,只吕婉君目光炯炯地看着装满瓷粉的杯碟。
李扬脸色难看之极,一把扯开衬衣领口:“宋隐你什么意思?”
“李扬你问错人了,你该问她。”宋扬转头看向吕婉君,“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离婚!”吕婉君盯着李扬,目光逼人,“小茹归我,你把将来十五年的生活费折算成大米,我不贪心,五吨就够。还有,我们结婚五年,婚后我勤勤恳恳持家,这两年都快成你家的免费佣人了,而你却一直都有外遇,我生老大的时候你在外面鬼混,我生老二的时候你还是在外面鬼混,你必须就此支付补偿金,我要的也不多,三吨大米而已。加上小茹的生活费,总共八吨大米,请一次性付清,谢谢。”
咖啡厅里这时候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一片哗然,有的说少了,有的说狮子大开口,有的说还不如要房子……讲什么的都有。
妖绕女大概是看到人多胆气也壮了,刚叫了一声“你做梦”,宋隐眼锋一扫,立时吓的收了声。
……
晚饭前许凌风在房里上网,在论坛上看到一篇红文——是的,在风雨飘摇的江安,网络还在,论坛也在,只是上网的人数减少了90,这年头网络不贵电费贵,闲人更是急剧减少,能在网上逛的除了有钱人,就只有一些江安的本地人,因为有两三套住房衣食无忧,才会有闲情上网。
红文标题为“奇葩姐离婚要八吨——论出轨的代价”,许凌风点开一看,越看越稀奇,问宋隐:“你今天上午跟你表妹一起去了?”
宋隐在帮顶顶装小火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你表妹离婚了?”
“快了吧……你怎么知道?”宋仙师这才回神,抬起头。
许凌风忍笑,指指电脑:“自己过来看。”
“上午某在梧桐路遇到一桩奇事,正房打小三,哇那个小三一头咖啡一脸蛋糕,好搞笑,不过长得真叫妖啊,当然正房也很正,要某选某就选她啦,太妖的女人搞不定嘛……书归正传,小三挨了打叫来渣男,结果正房有帮手,人用两根手指头就把杯子捏成了渣渣,哇噻,真的是两根指头呢,都没看到他动作,某家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围观仙师,那叫一个牛……”
快速扫完贴子,宋隐下了个“基本属实”的结论,继续往下看,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
“打得好,小三该死!”
“狮子大开口,鉴定完毕。”
“切,就算狮子大开口怎么啦,有本事你也找个仙师当靠山啊,到时候你也可以过把狮子的瘾。”
“八吨真心不多,一百万而已,还要养娃,富二代身上的一根毛都不值这点钱。”
“靠,八吨是不多,问题是现在一个月才50斤,哪个有本事给她搞八吨?她是不是满脑子装的都是大米?”
“要图要真相!”
“弱弱的问一句,真的是仙师吗,会不会是变异八级?”
……
许凌风兴味盎然地看着回贴,又问:“后来呢?”
“他们找了律师。”
“你表妹也找了律师?她有现成的人选?”
“应该是,我觉得她早就想要离婚了,只是一直不敢离吧。”
“条件谈好啦?真的要八吨大米?”
“还在谈。婉君说李家有囤粮,八吨肯定拿不到,但一吨应该没问题,余下的拿现金,她的意思是不给米就要多给钱,这样才好谈条件。”
“蛮精的嘛,不过没你这个表哥撑腰,再精也没用,亏得你回来了……”
许凌风正在打趣宋仙师,就听楼下大门被人砸到“嘣嘣嘣”乱响,两个人赶忙走出房间,正好看到大舅两口子进来。
大舅妈看样子是刚刚哭过,一进门就满脸悲愤地抓住吕圆:“宋隐呢,你们家宋隐在哪里,他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子啊……”
宋隐本来要下去,听了她的话停住脚,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问:“舅妈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舅妈抬头看见宋隐立即放开小姑子,用手指着宋隐,手指哆哆嗦嗦的,显然气愤到了极点:“宋隐,你个杀千刀的,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了,没想到你这么狠毒,你是想要害死小君吗?你小时候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我好吃好喝伺侯着你,有说过一个不字吗?……你这个白眼儿狼,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害她离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你这是要逼死她们娘儿俩啊……我告诉你,姓宋的,你马上去找李扬,给他赔礼道歉磕头认罪,他们要是真的离了婚,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你面前……”
大舅妈情绪激动,一口气骂出老大一段话,骂到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捧着胸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吕圆宋成刚开始都给她骂懵了,这会儿反应过来,不乐意了,吕圆气呼呼的道:“大嫂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家小隐哪里吃了你的用了你的……”
大舅妈跟斗鸡样猛然掉头,怒目圆睁:“吕圆,去年你生病,我还借给你六十万!”
吕圆一下子卡壳,嚅嗫着低声说了句“不是已经还了嘛”,彻底没了底气。
☆、第074章周记米铺
大舅妈刚开骂宋隐就要下楼,只许凌风先他一步,顶顶又有点被吓着了,坐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于是靠着栏杆没动。
许凌风下楼后倒了一杯水送到大舅妈手边:“舅妈您先喝杯水。”
大舅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吕圆连忙道:“他是小许,小隐的朋友。”
许凌风也不介意,只笑眯眯地问正主:“大舅妈你来之前有跟婉君谈过吗?”
实际上离婚的消息来自李扬,等她打了电话找到婉君,刚骂了几句,她女儿直接挂断并拉黑……想到此大舅妈痛心疾首,火力再次对准侄子:“宋隐,你到底给死丫头灌了什么汤啊,为什么她就铁了心地非要离婚?……呜呜呜呜,这下可怎么办,小君一辈子都给你毁了,现在这个世道,她一个二婚嫂还带着个拖油瓶,有哪个好男人愿意娶她……呜呜呜呜,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大舅妈放声痛哭。
看她越说越离谱,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许凌风转向大舅:“你们知道婉君要了八吨大米作为离婚费吗?”
“啥……”大舅直愣愣地看着许凌风。
连大舅妈的哭声都停歇了几秒种,但其后哭的更加凶猛:“八吨米有个屁用啊,能吃一辈子吗?……小君你怎么这么傻,只要再生一个儿子,李家还不好好贡着你……”
楼上的宋隐忍无可忍:“生儿子很了不起吗?婉君的老大不是儿子,李家贡着她啦?……”
“李家至少娶了她……”大舅妈跟打了鸡血样一下子蹦起来,“你要不是个儿子,吕子良会把你捧到天上!”
宋隐本来想回敬她说“我大舅不是儿子,吕子良把他捧到天上去了吗”,看到许凌风一个劲儿地打手势,这才作罢。
阻止完宋隐,许凌风才又一次开口:“大舅妈你想没想过,要是其他女人也跟李扬生了儿子呢,李家是不是也要娶她们进门?”
大舅妈憋的一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许凌风想笑,又不得不忍住,只好叹气:“大舅,舅妈,你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宁肯女儿天天被人欺负也不让她离婚?大舅妈你说先来后到,李扬同意吗?你可以让女儿忍气吞声过一辈子,但你能让李扬一辈子不提离婚吗?就算李扬不离,那些小三呢?你能保证她们也能忍气吞声,跟你女儿和平共处一辈子?”
“她们敢!”大舅妈怒不可喝。
许凌风笑笑:“为什么不敢?知道今天婉君为什么要离婚?她早上被小三堵了,那边四个人,要不是宋隐正好在场,被揍一顿都是轻的,李扬来了之后一句话没说小三,当头就骂婉君。舅妈你能把他怎么样?也像现在这样冲到他家里去臭骂他一顿?”
舅妈傻愣愣说不出一句话,实际上她连李扬今天住哪儿都不知道,就连冲过去骂几句她都做不到。
许凌风心里一声冷笑,又道:“现在的人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泼硫酸,用车撞,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将来真要出点事,你们受得了?”
大舅两口子这下子彻底哑了。
许公子再接再励:“所以,现在离婚,总比过几年被人逼着离婚要好。现在至少有小隐这个娘家哥哥在,还能谈谈条件,尽量帮小君争取赔偿。要是没有小隐,小君还能依靠谁去?现在这个世道,就算她被人打了骂了,甚至是被逼到净身出户,谁能给她出头?”
你们能给她出头吗?……呵呵。
……
大舅两口子问罪不成,反倒被许凌风话里话外教训了一顿,最后灰头灰脸地离开。许凌风冲楼上宋隐眨眨眼睛,抛出个“你老公我很能干吧”的媚眼,宋隐含笑倚在护栏上,冲他竖起大姆指。
玄关那边,吕圆看的心惊肉跳。
宋隐完全没有想到,吕婉君的离婚手续办的如此之快,周一上午闹翻,下午找律师,周二上午就达成了协议,下午打款签字,事情到此基本结束,。
总共只花了两天时间!
不过这也是吕婉君做出了很大让步的结果。最后她连一吨大米都没有拿到,李家只给了500斤,同时支付现金160万。
一百六十万放以前或者还马马虎虎,但现在物价飞涨,只相当于几年前二三十万的购买力,何况物价还在继续飞涨,而吕婉君还要养女儿……李家资产保守估计有七八千万,可说是抠门到了令人发指。
吕婉君却很清醒,用她的话说: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到的最好结果了,如果不是宋隐,李家一二十万就可以打发她,女儿的监护权就更不用想了。况且她不妥协,离婚官司就会旷日持久地打下去,她等不起。
宋隐第二天就明白她口中“等不起”是个什么意思了——钱刚一到手,吕婉君就把车子带车牌卖了80万,又从她爸手上“骗走”20万,总共花了260万在箫河镇买下一套70平的房子!
宋隐后来问吕婉君为什么胆子那么大,仅仅从他口中听到地下城的消息,就敢孤注一掷把所有现金全都砸到箫河镇。她答的理所当然:因为那场冰雹啊——头天宋隐才说江安会有麻烦,第二天就下了冰雹……在吕婉君看来宋隐都快赶神人了,“神人表哥”提供的消息,还会有假?
说起这场冰雹,宋隐确实是有预感的。
冰雹发生在下午一点一刻,一个个冰弹子都赶乒乓球了,头上被砸上两三颗绝逼会死,幸亏z府有预警,又发生在一天当中最热的时段,人们大都躲在室内,电视上公布的死亡人数是273。
冰雹落下的时候,宋隐和许凌风正在宋家的铺子外面,冰雹一来,两个人理所当然地跑到了铺子里面。
宋隐的这个店铺很小,堪堪二十平。当年宋隐还是个毛孩子,不懂生意,问了一下小店的租金,觉得足够应付他爹妈的日常开支,就很爽快地付款买了下来。但实际上小店的位置并不好,在一条很僻静的小街上,门脸又小,最开始租金只有五千,一直到去年上半年“保江安”的消息传出之前,都没能涨过一万。
至于现在……
现在这是家米铺。
进去后许凌风很热络地跟店家小哥打招呼:“借您的地儿躲躲冰雹,多谢了啊!”
小哥摆手:“没事,没事,如果你们能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那就更好了。”
小哥是在开玩笑,许凌风却当真问起了米价,当听说不用配额也可以买,只是价格要上浮50之后,立即用218元一斤的价格购买了20斤一等米,这是一个人的最高限量。
小哥收款并做记录,许凌风则很随意地跟他聊了起来:“这条街人很少啊,生意好做吗?”
“嘿,不蛮你说,生意还不错。以前嘛,这个位置是不好,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可是抢都抢不到,尤其是卖米,口岸绝对一流。”
许凌风很虚心:“为什么?”
“你看这附近都是高档社区,以前这些人都是车进车出,像这种不成片的小店连刹车都懒得踩。现在不一样了,油价这么贵,有钱人也不是冤大头,家门口就可以买到,为什么非要开车跑老远去。再说其它店超过配额就不卖,我们这儿不是还能多买20斤嘛,他们又不差这几个钱,吃不完就算囤着也心里踏实,是不是?”
许凌风看小哥有电脑不用,而是把他们的信息记录在本子上,眼睛闪了闪,又问:“你们这样不怕官家查?”
“怕啊,怎么不怕?现在粮食管得多严啊……但官家定的一个人50斤的限额,是指50斤以内商家不能拒卖。如果商家自己有货,多卖几斤也不是不可以,其它地方不卖,那不是他们手上没货嘛。”
“那倒也是,还是你家老板厉害啊。”许凌风又四下看看,“你们这个店子的租金多少,贵不贵?不贵的话我也弄一间。”
“现在的江安,什么都贵,房子尤其贵,不要看我们这间店的门脸小,一个月也要十二万呢,你说不卖点高价米,生意怎么做?”
……
不多时一辆车停在店门前,米店小哥立即说了句“我们经理来了”,很狗腿地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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