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哥愣了一下，林霖又埋下了脑袋。不过就那转瞬即逝的一个眼神，勾了起林哥哥的求知欲。
“这眼神幽怨的，出什么事情了？”
林霖不语，叹了口气。
在公司的时候还觉得他跟阿无两情相悦，阿无又没结婚，他也单身着，只要他努力一点说不定就可以在一起。结果回到家开了电脑，忽然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无了。
想当初他还在阿无面前说过其叶沃若坏话呢。
阿无会怎么想？
林霖懊丧的把脸埋进膝盖。
“干嘛呢？”林哥哥看他孩子气的模样好笑，“跟哥说说什么事儿让咱们家林霖这么纠结，哥帮你出出主意。”
岂料林霖抬头，愤愤然瞪了他一眼：还说！你之前说考试肯定能过我才听你的同意报名的，可是我还好多看都看不懂的内容！
林哥哥笑了笑：“不就几句话，不懂就算了呗，反正能及格就好了。”
林霖呲牙：好几个几句好么！！万一是重点怎么办？
林哥哥一见他这样是想起当年他们家养的那只巴掌大的小奶狗，伸手揉了揉他头发：“万一？其实你也觉得不是重点吧？”
林霖迟疑：我觉不觉得不重要啊。
“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呗，今年不行明年继续。”
林霖丧气的摇摇头，不行，明年他等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林哥哥看懂了林霖脸上的急切：“要不然……十二月份还是cfa考试？”几乎是下意识的，林哥哥的馊主意脱口而出。
“别，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是专心准备会计考试吧。”一见林霖亮起来的眼睛林哥哥就知道他当真了，硬着头皮自打嘴巴。
林霖又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要无聊不如跟哥哥出去玩？”
林霖摇摇脑袋。
“请你吃火锅？”
林霖再次摇动脑袋。
“川菜，水煮牛肉？”
林霖倏地站了起来，瞪了林哥哥一眼。
你烦不烦？！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思考一下人生吗？
与其在这里听他哥哥唠叨，不如去想想送什么回礼给阿无。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阿无隐瞒了自己的真实信息，如果他真的知道阿无是谁的话，恐怕根本不敢送东西过去吧。
幸好不知道，幸好是拜托秦先生帮他送过去，这样不用直接面对阿无，多少壮了林霖的胆，抵消了他的羞怯。
林霖琢磨了半天，想来想去，既然阿无送花，那他也送花好了。不过即使秦先生答应把花带给阿无，也不可能马上就送，什么时候能送到阿无手上就说不准了。
万一鲜花焉了怎么办？虽然知道稍微处理下随随便便放个几天不成问题，可林霖在这个问题上偏偏犯了处女座的毛病。
最后跟着柳姨做了一盒花型巧克力——在巧克力半凝固的时候切成薄片，捏成花瓣，趁热拼合成一朵朵美不胜收的玫瑰花。柳姨做起来驾轻就熟，林霖就不行了，速度跟不上，一开始花瓣都还没捏好巧克力就冷却了或者粘在手上破掉了。折腾到半夜，林哥哥来催了好几次，才终于完成。
翌日，林霖兴高采烈的将巧克力盒子拿给秦先生说是回礼的时候，秦先生憋屈了一晚上的心情悉数转为对情敌的同情。
林霖上下班都是秦先生接送，那柜子里的玫瑰花藏的过初一藏不了十五，除非林霖不把它带回家。
所以下班的时候秦北越很自然的就知道自己多了一位情敌。
林霖简单的脑袋瓜，秦先生顺着他的思维模式想了一下，大致就猜到林霖误会了。可他没法解释，本想用阿无或者说其叶沃若的身份在游戏里旁敲侧击一下，最终等到半夜，也没等到心上人上线。
知道林霖死脑筋，干不出脚踏两只船的事儿，可秦先生就是憋闷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终的赢家竟然是他。
别人送礼物，他收回礼。
好吧，秦先生后知后觉的想起，追人似乎就应该送东西？
在送礼物这件事情上林霖走在了秦先生前面，这让秦先生又骄傲又忧伤。无论是游戏里最初的金，后来的装备，还是前几天的时装，还有现实里的这盒巧克力，都让秦先生的礼物成了“回礼”。
林霖在追求他！
脑补出这个结果的秦先生默默为自己点个赞。
中午秦先生要开会，林霖叫了份外卖在办公室吃，打开搜索引擎查了下cfa。
其后几天林霖便开始带着耳机看视频。
秦先生以为这是他为林霖找的会计考试补习老师给的资料，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以前聊天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可好歹会点头摇头比划一下，现在好了，他说话人家都听不到了。
但是林霖的考试秦先生必须得支持，这是当前形势下最要顾全的大局。
每天送到林霖桌上的鲜花品种更迭不断，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卡片上飘逸洒脱的“周”字。偶尔秦先生也会莫名其妙的送他一束，跟他说是阿无送的，于是短短数日的时间林霖房间里就像开了花店，多到偶尔半夜摸黑起来上厕所都会踢到那么一两束。
林霖在餐桌上抱怨的时候带着点小得意，浑身飘着恋爱中的弹幕。林妈妈揶揄的说可以放在客厅，林霖当然不会同意。
这天秦先生又得加班，反而是林霖提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部长知道他最近在准备会计考试，加上跟大boss关系匪浅，顺水推舟的允许他忙完自己本职工作后可以干点别的。
“嗨。”
林霖刚出公司，就被一个混血帅哥拦住了去路。他脑子里现在全是考试资料，没能立刻对眼前的情况作出反应。
对方却误会了，抬起了手，用起了哑语：你好。
林霖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熟，可是又确定自己不认识。
等到看见对方名片上周毅两个字的时候愣住了。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周毅又比划了起来：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
林霖瞬间气血上涌，脸、耳朵、脖子都红透了。手忙脚乱的瞎比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喜欢吗？”周毅失落的问，随即想起林霖是哑巴，又比划问：那林霖喜欢什么？
林霖根本不敢正视突然蹦出来的“阿无”，心脏跳的飞快，别扭的盯着地面，飞快的回答：喜欢的，但是你别送了，我房间都放不下了。
周毅有点傻眼，他的哑语是林哥哥找上他的时候才开始学的，虽然自觉学的不错，可比划的太快他就懵圈了。
——你能再说一次吗？
周毅紧张，手势便跟着乱了。这次轮到林霖看不懂了。
周毅更紧张了，又做了一遍手势，结果这次更乱了。
他心神大乱，跟林霖一样红了脖子，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对熟透的白灼虾一样相顾无言。
半晌周毅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打字，结果打字还老出错，急的额头上冒出汗珠。
林霖看着对方好像比自己还紧张，忽然就放松了，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可以说话，我听的到的。
“你，你听得到？”
林霖点点头。
周先生觉得自己太丢脸了：“我以为……”
林霖笑吟吟的看着他，直看的周先生佯装镇定的咳嗽几声转开了视线。
——我们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林霖拉着周毅袖子，把人拽走了。
公司门口已经慢慢聚起了围观同事，再待下去的话，恐怕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基佬了。
林霖带周毅去的地方正是上次七夕秦先生带他去的餐厅。
没办法，他喜欢的餐厅口味都太重了，“阿无”看起来挺斯文的，万一吃不下怎么办？秦先生推荐的这一家他不喜欢，可是他相信秦先生的品味，“阿无”多半也会喜欢把。
他料想的没错，几乎每一道菜都能引起周毅的几句赞美。
林霖压下失落，性别年龄身高都不是障碍了，没道理因为口味不同而胡思乱想。林爸爸喜欢吃肉，林妈妈喜欢吃素，不也很恩爱么？心底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声音：秦先生就跟他一样喜欢吃辣。
林霖摇摇头，甩开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好巧，你也在这里？”
才想到秦先生，没想到下一秒就见到本人了，林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秦先生有点不高兴？
——秦先生也来用餐吗？
“是啊，我送你回去。”秦先生看也没看林霖对面的男人，径直对林霖说。
“等等。”周毅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无礼极了，“你没看到我们正在用餐吗？”
秦北越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中透露出你处处不如我怎么好意思跟我说话的傲慢：“他不喜欢这里的食物。”
周毅被噎了一下，十分无辜，明明是林霖带他来的好吗？这种好像控诉他不懂体贴的语气让他很受伤。
秦先生却不管他，强硬的拉开林霖的椅子，抓住他手腕就往外拽。
林霖自然不可能乖乖丢下“阿无”跟他走，挣扎了几下，引得秦先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安静了。
好可怕……为什么秦先生会出现好像要吃人的表情？
明明这次，没有泡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什么的，在构思之初就确定了这是林霖的金手指，里面满含bug，但是金手指不就是bug一样的存在么？于是，当你看穿一切是时候，请会心一笑，默念：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这是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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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级
“你认识他吗你就傻乎乎的跟人走？万一他是杀人犯绑架犯抢劫犯强x犯，你连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林霖心塞，哑巴吃你家大米了，你要下这么毒的诅咒。救命又不是只能用喊的……
但是林霖不敢这样辩驳，只能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地方抗议：不是我跟人走，是他跟着我去的……
秦北越气结。
他当然知道是林霖带着人来的，正因为这个他更气好吗？！！
七夕带他来的时候没感觉，结果自己带着野男人来这里共进晚餐把他秦北越置于何地了？
秦北越暴躁的原地走了一圈，整个人像只发怒的狮子。
林霖见他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能用手机打字跟他交流：秦先生跟阿无吵架了？
明明是朋友啊，就算要教育他，也没必要把朋友诋毁的那么狠吧？
秦北越瞪了他一眼：“他不是阿无。”
林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就是阿无，花都是他送的！
关键是，游戏里的阿无也问过他喜欢什么花呢，然后第二天秦先生就带着他喜欢的花送给他了，所以，送他花的不是阿无还能有谁？
秦北越：还有我！！
林霖心说秦先生这样事业有成的大忙人怎么可能有空玩游戏还暗恋他呢？秦先生这样的男人就适合九州妩媚那样女神级的人物，所以，他才不会傻到以为阿无就是秦先生，那些花一定是阿无托秦先生转送的。
以上，只是想想而已。
事实上，秦先生又钻牛角尖了，他情不自禁的想是不是只要是网络上陪伴过林霖一段的，阿无一样的人，林霖谁都可以接受，不是他秦北越也没关系？
爱情中的患得患失，向来跟智商无关。
这个瞬间秦先生说不清是工作太累导致悲观情绪泛滥，怀疑他跟林霖是否合适，还是独一无二失去我你迟早要后悔的傲娇情绪作祟，他没有解释。沉默的将林霖送回家。
林霖没有“阿无”电话，对于自己中途离席的失礼举措，只能上游戏跟阿无道个歉。在他心里，阿无肯定是不会生气的，所以阿无没上线他也只以为是忙别的去了。安安心心的复习自己的考试资料。期间欧李还来找他打战场，代练菌找他打本，清漪找他聊天，都被他拒绝了。
代练菌有意带着女朋友来他的城市找工作，林霖表示欢迎，又因为即将来到的面基而紧张。
他将这事儿邮件告诉了阿无，问他有没有空一起去接代练菌。
可惜，一直等到林哥哥催他睡觉，也没能等到阿无的答复。
转天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伪·没事人·秦北越照例开车来接，真·没事人·林霖毫无压力的上车继续看视频。
想要抓住这段视频结束后的间隙道歉的秦先生分了一半注意力在视频上，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他摘下林霖一边耳机：“这是什么视频？”
林霖按下暂停，给秦先生看标题。
“cfa？”秦先生眉头紧锁，“你看这个干嘛？”
——十二月要考试啊。
秦先生被林霖理所当然的态度搞的脑子不够用了：难道我又错过了什么？
“你不是考会计吗？”
林霖点点头，还是那样稀疏平常的样子：两个一起考，总有一个能过吧？
？？？
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
秦先生无语凝噎。
这又不是分鸡蛋！就怕你到时候两边都考砸了，到时候他也要倒霉。
不管秦北越如何焦急，距离考试的日子还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林妈妈早早的排空了当天的行程，准备陪林霖去考试。
当年林霖中考高考她都没有陪在身边，也没觉得怎么样，偶尔看到新闻里陪考大军的浩大声势，还嘴硬的向林爸爸感叹过现在的孩子越来越娇气了，哪里像林霄林霖当年，她们什么都没管，不照样考的好好吗？
自己心里有多遗憾和歉疚，只有自己知道。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公司一项工程出现重大失误，林妈妈一早起来接了十好几个电话。
“快点吃，考试别迟到了。”
林霖看着林妈妈快连到一起的眉头，放下筷子：妈妈去公司吧，考试我自己去就行。
林妈妈摇摇头，没有说话，但是表情依旧难看。
具体出了什么事，林霖也不是很懂，忙是帮不上了，可至少不能让自己拖后腿吧。
——妈妈去吧，这种小考试根本不用您压阵。
林妈妈勉强笑了一下：“傻瓜，是妈妈想去，不是你需要妈妈去。以往妈妈总是觉得目的达到了，结果达到预期就可以了，现在才知道有时候过程比什么都重要。”
林霖不懂林妈妈的感慨：可是现在公司更需要你。
“那它也没我宝贝儿子重要。”听林霄这么说，林妈妈反而看开了一样。
话音刚落，电话又来了。林妈妈本来已经松动的眉头又蹙成了死结。
——去吧，反正我十二月份还有考试，到时候妈妈再陪我吧！
林妈妈叹口气，拉开椅子走到林霖身边，抱住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不起。”
林霖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回给她一个温柔的笑脸。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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